第五章恶人低俗的登场
“哇，都出来看，好大啊！” 张哲正在打坐修行，听到这甜憨的惊叫声，想来一会就会有一片欢呼声。果然不过一会儿车里就欢闹成了一片，不一会隔壁同行的周家村也喧闹起来，张哲闻见这么大的动静，也是被惊了一跳。 平时虽然王冰儿每每像个探路指针般惊奇宝宝，大家也会跟着她嬉闹一番，但往往不一会就会传来威严的，或冰寒的呵斥，众人也就立马平息下来。 这次传来村长和王寒水的呵斥，大家的欢闹声也越来越大，张哲不仅心生疑惑，匆匆结束了修炼，张哲连忙打开窗户，往前方看去。 一座巨城塞满了视线，竟看不到方圆几何！这不是张哲他们见的第一座大城，现在离张哲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八天的时间。中途也经过了两三座城市，虽然也是巨大无比，但跟这座巨城比起来嘛！如果张哲他们前边遇到的城市是一座树屋，那这座大城就是擎起树屋的通天大树，晋家村最多也就是树上的一片薄叶。 可想其之雄伟，城高数百丈，遮天蔽日，离城门五六里竟都看不到城那边的骄阳，城墙用黑曜石打造，坚固无比，城体宽厚，上边站着披胄戴甲的士兵，隔不几步就有一位着劲装的武者。 随着马车的靠近，更深刻感觉到什么叫如临深渊，高不可攀，城门高有数十丈，原本巨大的马车驶入犹如鲸吞。城头镶刻着“鸿城”两个古篆大字，城门处有人盘查，边上摆放着一张大案，后边盘坐着一个盘着道髻三十年许的道士，道士穿着青色道袍，张哲望去竟发觉不到对方点滴气势宛如凡人。 村长上前跟着城守士兵说了些什么，就被带到道士面前，村长躬身作礼，说道 “前辈好。” 村长说完，从怀里拿出一面巴掌般大小的旗帜，一面画着一只龙首的怪蛇，另一面是一把开天巨剑，旁边绣着“天罗”俩个大字，下边则有“晋家村”三个小字样。道士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挥了挥手，以示放行，村长又作一揖，才领着马车向城内驶去，后边的周家老者也上前一样行事。 张哲知道那面旗帜是天罗派的颁发给各村的凭证，旗帜上的龙首怪蛇叫做龙首蛟，是天罗派的镇派灵兽，那开天剑是天罗的旗号。 张哲回想起村长称呼那名道士的名号。村长是四级巅峰武者，那道士岂不是武师强者！ 张哲还是第一次见武师级别的存在，心中不免好奇，把感知向道士散去，感知如石沉大海，连道士的存在都没有发觉一般。忽然一道冰冷的意念传来，张哲顿感头昏脑胀，连忙撤回感应，把头缩回的窗户，这时传来道士清哄的声音。 “哼！那位同阶道友到了，何不现身一见？” 道士在刚才张哲感应刚散出的时候，就睁开一双清灵的眼眸，吓了面前的周村老者一大跳。同阶间神识探查，本就是无礼之举，道士冷哼一声，惊退了张哲这位“同阶”。 众人听到老者的言语，都惊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有些喧嚣的城门口四静无声，道士见没人回答，又认真仔细的探查了一番，又低头自语道 “好像不对，太弱了，难道是巅峰武者？” 道士说完话就闭上了眼，被凉在一边的的周村老者，听到道士后边的话，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得罪的道士，惶恐的连忙道歉，可这时道士已经闭上了眼，同时挥手放行。 走了好远，确定道士听不到，周村老者，对村长抱怨道 “真是倒霉，不知是那个混蛋！” 张哲这个始作俑者现在正摇头打脑，痛的不行。 村长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捂住了老者的嘴，小声说道 “你没听到刚才前辈说同阶道友吗？虽然后来一番说辞是误解，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啊，小心祸从口出。” 老者本对村长捂他的嘴颇为不满，左右挣扎，然听到后话又一阵后怕，连忙向四周看去，好像有一道冷嗖的凉风窜进后背脊梁，后怕的说道 “还是晋师弟想的周全。” “那还用说。” 村长深以为然，心想怎么感觉怪怪的，哪不对，跳起脚来指着老者，大叫骂道 “我是你师兄，好不好！“ “刚才你不是承认了吗晋师弟” 老者明明jian计得逞，可还装出一幅无辜的摸样。 …… 众人算是领教了二人聒噪的本领，纷纷扭头往街上看去。 张哲也缓过来劲，把头伸出窗外，看到村长争吵在一起，顿时又大感头疼。 这几天一路行来，每当老者村长二人见面就会出现这般场景，后来王冰儿壮起胆气从王寒水那打听出缘由。 周村老者明曰周辉，名字同村长一样有个‘辉’，周村与晋家村数百年来交好，每到天罗派选拔的时候，都会同行。五十年前，村长同比他小了半岁的周辉同时参加天罗派的选拔，两人因为都有个‘辉’，一路走来结识成了要好的朋友，后来两人又一同进入天罗派，天罗派素来强者为尊，弟子排名都是按修为划分，两人都是好强好面子之人。随着修为拔升，两人互有胜负，可两人资质实在不佳，修武三十载，修为都卡在五级武者的门坎，直到返乡归村也没有分出胜负。后来两人都成了一村之长，可每次见面还是为一‘师兄’名号争个不休。 张哲摇了摇头，不在理会两人，转头打量两旁的街市。这一路走来，张哲惊讶的发现整整一条街都是炼兽的材料店，而且，整条街上几乎全是穿着各色劲装的武者，张哲可是记得在前边遇到的城市中也就几家修武者的商铺，武者的比例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车子停在了一间叫“天罗客居’的三层小楼前，这是天罗派在各城开设的联络点，遍布整个渭河郡，前来参加入门考核的各村都可以在这免费停留休整，村长把凭证拿给管事验证后，那名领事就带着众人进了一处有十几件房屋的院子，村长把众人召集在一起。 “我们在这停留半日，你们可以找间屋子休息，也可去街市逛逛，这鸿城不同于我们这前路的乡野小镇。”村长正色的讲解起来 “鸿城是我们渭河郡有数的大城之一，可能不是最大的，但一定是拥有武者最多的城市，接壤清河郡，城西是绵延数万千里洪烂沼泽，是我们临淄省有名的炼兽聚集地，有着众多的沼泽炼兽。每隔一段时间，沼泽炼兽就回聚集起来，形成“兽潮”，鸿城主要的功能就是抵御兽潮，除了守卫兽潮的修武者外，每天还会涌入大量的外来修武者，前来猎杀炼兽，我们晋家村的武者团驻守于此，可惜现在他们正在沼泽中。鸿城修武者之多，多如牛毛。你们出去后一定谨记，不得惹事生非。“吩咐完，村长就随便进入间房子。 “张哲，咱们出去看看吧。” 两个同样清脆的男女童声，几乎同时响起，晋虎喊完张哲，诧异的看向王冰儿，心想“什么时候，这死丫头转性子了？”王冰儿也没想到晋虎会呼喊张哲，一时有些尴尬。 这事还要从五天前说起，同周家村一伙人会和后，出了草原一连三天都是漫天黄沙的沙漠，众人原来的食物早就吃的食欲乏味了。 出了沙漠就到了一片低矮的芦苇荡，众人欣喜的就分头去捕抓猎物，本来凭借武者的身体素质，对付一般的野物也没问题，前提是得有野物可抓才行。众人运气参差不齐，隔好一会才能遇到那么一两只猎物，其他人技术实在是惨不忍睹，横冲直撞的追赶，到头来多是鸡飞蛋打。只有张哲几乎每每都能成功。等到众人汇合的时候，张哲身上已经挂了五只野鸭和一只水鸠，其实人多则两只，少则一只，也都有收获，反而只有实力最强的王冰儿空手而归。 张哲想想之前的‘让杏’之礼，就分了两只给王冰儿。原本已是失望，又是羞愧的王冰儿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了。 可问题是这群孩童那会什么烧烤啊！全都烤得灰不溜秋，张哲凭借感知能细微感觉火的强弱，以及野鸭表皮质地的变化，所以张哲烤的野鸭皮嫩rou酥，香味盎然。 张哲一手拿着刚烤好的野鸭，打眼看到一群饥色恶盈的眼睛，本着古人“兼爱”的美德，张哲就分予了众人。 想来一连几天都吃腻的残羹冷炙，忽然换一色香味俱佳的烤鸭，哪怕本不是美味，也会变成琼浆玉液，山珍海味。何况张哲烤的不止卖相好，味道也很不错。 那之后张哲无奈的发现每到吃饭的时辰，众人都抢着去打猎，回来后都把猎物交给张哲处置，看着那快堆成小山的野物，张哲顿生无力感，就这样过了几天，王冰儿对张哲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从‘小黑，黑头’升级到‘张哲’的本名。 张哲本就想出去看看，就起意道“大家，都一起吧。”众人欣然附和 走上街后，众人一连有了好几条街道，惊奇的发现除了炼兽材料店外，还有一些武器作坊，贩卖功法典籍的书阁，售灵符的符店，其中只有一家出售丹药的‘万丹楼’，与其他店面三四层小楼不同，万丹楼高有七层，其实还有间‘百宝阁’，张哲想来从名字可知应该是间杂货铺。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就打算找家店铺进去看看，看那家‘百宝阁’占地最广，店面最大，众人就朝着百宝阁走去。可还没走到门口，一个小厮装扮的年轻人就挡在了张哲他们的身前，冷冷的说道。 “本店不招待未成年人。” 语气明明就是嘲弄，眼神中还若隐若现厌恶。 众人一听，虽讨厌对方说话的语气，但也无力辩驳，转身欲离开。 这时从店铺中走出两个少年，跟张哲差不多大，晋虎本就气恼，上前理论，指着那两位少年。 “他们难道是成年人吗？” 小厮看见两名少年，就点头哈腰的问好，口中喊着什么“轩辕公子”，接着掉头对着晋虎说道 “这两位公子，能跟你们一样吗？他们可是城主公子轩辕少爷和青松上人的高足。” 张哲得空打量下两位少年，前边的少年身着锦袍，长发随意一束，自然垂于身后，五官精致无可挑剔，俊朗非凡，手持一折宫花羽扇。另一个面色就普通的多了，不过身材要高大许多，穿着一身灰色劲装，身后背着一把无鞘宝剑，宝剑无刃，剑身漆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那两名少年，被晋虎这么一指，也停下了脚步，那锦衣少年憋了晋虎一眼。 “那来的一群乡村野娃？” 说话的同时，还生怕沾上张哲他们身上气味似的，打开扇子呼扇了两下。王冰儿原本比晋虎还恼，可被晋虎抢了先。这时听到富贵少年的话，肺都炸了，跳脚的指着锦衣少年“你说谁呢？” 锦衣少年这才得空看见冰清玉洁的王冰儿，满脸兴致的上下打量，最最还啧啧称奇 “没想到草窝也能出冰凤凰。” 说完就欲朝王冰儿抓去，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只见是那背剑少年沉声道 “轩辕公子，别忘了城主大人的吩咐。” 锦衣公子对背剑少年抓住自己颇为恼怒，本欲发作，可想想其身后之人，再想想父亲的严苛。锦衣少年收起脸上的怒色，片刻间挂上真诚的笑容。 “多谢府兄提醒，差点耽误父亲大人的大事，我们走吧。” 锦衣少年说完话，看也不看张哲他们一眼，拉着背剑少年就要离开。 晋虎见锦衣少年无视自己，还想调戏在王冰儿，恼上加怒，大叫道 “哪里走？” 说完就扑了上去，可锦衣少年像是没听见般，依然自行自的路。眼看晋虎就要抓到他的肩膀，一只手电闪横切抓住了晋虎的手腕，顺手一拧，晋虎就倒地被擒拿住了手脚。从晋虎动手到被擒，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小厮不知何时冲到晋虎和少年之间，别人没发现，张哲却感应到了，可还没来得急警示晋虎，晋虎已经落败了。想来对方起码也是三级武者，看着众人都想出手搭救晋虎，张哲连忙制止，好在小厮并没有想伤害晋虎的意思，待锦袍少年走远了些，就把晋虎仍还给了张哲，怒喝道。 “你们若想死，也别在我们百宝阁门口。”小厮说完转头离开“真是晦气，一群叫花子。” 晋虎本来被擒拿住，就羞愧难当，听到小厮后边的话，就欲扑上去，张哲赶忙制止，对着晋虎摇摇头。 “你打不过他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晋虎也知晓这番道理，不在挣扎任由张哲把他拉扯走。众人原本好好的心情被这么一闹，兴致索然，那还有心情逛街，就回去了。进门前张哲对着“百宝阁”高耸的楼阁正色道 乌风落雨山野花， 箪食瓢饮陋巷街。 今时衣寒寒衣人， 来日上天天上人。 进门后，众人发现四个大人竟在争吵着什么。 “我们还是应该走苍狼岭。”周辉说道 “哪里可是有苍狼群，虽然狼群多只有十几只，且都是一级低级炼兽，可仅靠我们四个哪能照顾的周全？” “大多数村庄不是都选了这条路吗” “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村庄，不是些人口过万大村庄，就是乡镇车辆。” “难道走吴淞口，那可是有许多马贼的？” “虽然危险点，但那地域宽阔，除非运气差到极点，才会碰上马贼，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哎，都怪今年雨水过丰，淹没最为平安的渭河走廊，否者我等也不用涉险。” “其实要是你我两家的武者团有一个在城里，也用不用一般犯难的。” “就这么决定吧。” 四人商量完，就分头散去，村长见张哲他们回来就招他们进了屋，发现晋虎脸上的擦伤，大惊的询问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也说不个明白。村长指着张哲 “你们都闭嘴，让张哲说” 张哲原原本本的一一道出，听到那势力小厮时，众人很是愤怒，又听到城主之子，又惊慌起来，听完张哲的话，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一个城主之子。” 王寒水听到那厮竟然想调戏王冰儿惊怒交加，忍不住呵斥道。 “这次，你们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那鸿城城主之子，岂是我们能够招惹的，想来了这次你们也能明白一个道理，我们修武者，强者为尊，有实力才有尊严。”村长感慨道 “这事到此为止，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以免招惹祸端。刚才你们也听到我们的对话，应该明白接下的路十分危险，接下来的两天你们都不要修炼，要时刻警醒，现在趁着离出发还有些时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两个时辰后，两架马车驶出了鸿城。 ………… 三天后，两架马车行走在郁郁葱葱的山道间，张哲没有修炼，竟呼呼酣睡着。张哲想想前两天一直绷紧的神经，就一阵疲惫感袭身。吴淞口是一片颇为繁茂的深林，极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三三两两的喊杀声，张哲他们都如受惊的兔子都开着窗，警惕着四野…………还好运道不错，连个马贼的毛都没碰到，就这么熬了两天。 翻过了山就到了天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