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与尘埃里看腐朽
第八十一章与尘埃里看腐朽 随着浑黄云霞的变势,那颗悬浮的圆球像是被砚磨的黄豆,泛起一层橙黄的的油光,油光如水,浸湿了云霞,云霞也变的油亮光彩起来,像是镀上了色的壳。一股浓郁的香味莫名的泛起,像是上了年头的醇酒,酒香四溢,春秋不散。 陈酒香醇,酝酿着时秋的韵味,然而陈酒放过了时,却会沾上一丝时间的腐朽。 那巨拳的主人非凡尘之人,油灯也非俗世之物,他们都清清楚楚的嗅到了那浓郁的香气。 此香非凡香,所以他们有了迟疑。 孤灯静静的燃着,审时度势的思量,平静的看着镀色的彩壳,不爽的看着倾天灭世的巨拳。 天上有遮天的云霞,云霞中有巨拳的主人,嗅到香气的他有一丝迟疑,然后有滔天的怒意。就如被蚂蚁惹了烦恼的巨象,所以怒不可揭。 巨拳毫无迟疑,气势滔天。 此香香郁过人,透着时间的朽味。 香气只能诱人,腐朽却能透世。 巨拳青筋**,血脉喷张,嗅到了那丝腐朽,一缕游丝渗入其间,死气一般腐朽且冰凉,暴戾气息被平和了许多,却还是不够,巨拳依然气势如虎。 巨拳滔天而下,如怒蛟出海,凶戾恣虐,彩壳包裹的张哲却只是怒滔汪洋里的一叶扁舟。 惊涛起蛰,舟倾船覆。 彩壳如流星一般坠落云端,激起漫天尘埃。 “天地风灵!” 天地间布满风息云霞 ………… ………… 昏暗的油灯如浮萍般被击落,又激起了一片尘埃。 浮尘霁晴空断虹,忽有天阶水彩至,波光潋滟,无限美好。 白蒙蒙的水虹中灵秀少女的身影隐约浮现,少女的神情失了嬉笑,古灵精怪的眉宇间布满了凝重。 少女只是警惕着看着,好像丝毫不担心被击落尘埃的同门。因为她相信油灯无事,更相信那看起来有些羸弱的书生。 油灯坠落的地方,凭空显现书生的身影,书生背着书篓,像极了进京赶考的穷苦书生,风尘仆仆,神情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书生手里拿着一本泛旧的书,书生读书本是极其正常的事,然而在此氛围里却看起来无比的怪异。 那本泛旧的书被翻开,因此看不见封面,只能看到被掀开的部分,有些陈旧的纸面上仅仅写了一个字 “渡” 墨色的字,很久前写下的字,所以看着有些腿色。 书生看完了一页书,很自然的又翻开了下一页,这页同样写了一个字 “休” 忽有平地雷声动,事事成埃皆成休。 无声无息的碰撞,震耳欲聋的轰隆,若是有人在此一定能惊骇的看到皲裂的空隙裂纹,整个天地都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书生神情依然狼狈,却也仅仅是狼狈而已,没有其他的情绪,更看不出忧色。因为书生知道,尘埃过后复尘埃,然而尘埃毕竟只是尘埃,尘埃终将停休。 书生读书的地方像是怒海里的灯塔,四周却早已波涛汹涌,松林,浊河,游云,土石,霞彩,甚至刚刚漫起的尘埃都被碾碎至齑粉。于是漫起了卷世的尘埃。 浮世尘埃能够遮目,却不能遮住在场众人的眼睛。然而奇怪的是,本来敌对的两方人却没有敌视,而是神情各异的看着某处,那里遍布尘埃,有微弱的光芒闪动。 书生收起了书卷,姿态翩翩,遗世而独立,透着一股潇洒的气度。书生没有望天际的云霞,而是神情疑惑的看着某处,洒脱的眉宇又渐渐凝重起来,有些狂喜,有些惊恐,又有些畏惧。 水虹里的少女露出了灵秀的身姿,可人的眼眸古灵精怪的看了看书生,又转而好奇的看向那处闪着异芒的尘埃间。 在场的众人看不到云霞里的身影,却知道它正望着某处,而且神情比书生更加狂喜,更加惊恐,更加畏惧。 早些时间堕下尘埃的油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书生的面前,明暗不定的火苗暴露了主人不平静的心情 “好像是帝皇……” 流风击石的声音,声音有些不确定以至于有些颤抖,或者说本身就不敢想象,所以有些迟疑不定。 “奋笔疾书!” 书生毫无征兆的喝道,只见书生蓦然的从书篓里抽出一支枯笔,笔尖的毫毛像是摹写过繁,所以显得有些枯败。一排再普通不过的纸张从书篓里飞出,围着书生上下翻飞。 奋笔疾书,不仅是术法招式,而且是真的写字,书生正在奋笔疾书。 书生无墨着色,纸上却落千章。书生急书几笔,便有华章飞出,一纸张便是一道术法,千百道术法组合成一方大阵。 纸张突兀的铺满了大地,让整个天地看起来就像一座宝库,墨香飘远,瑰丽非凡。 术法大阵已经铺开,却出现的有些莫名,以至于不懂奇妙。 不管是灵秀少女,还是风中孤灯,都疑惑的望着汗流浃背的书生,有疑问,却没有问。因为他们知道沉稳的书生绝不会无的放矢。 云霞里人认识书生,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没有疑惑,只是低喝一声 “蚀牙!” 还没有沉淀的尘埃,忽然融化了一般,悄然的就消逝掉了。不管是流水,积木,星宇浮云都化成了灰烬,不像是被高温燃烧融化掉的,像是被一口“吃”掉了,凭空就消逝了,留下了相同一般的灰烬。
灰烬像是活了似的,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浊浪的气味。化作一颗利牙,一股莫名的吞噬力撕咬着术法大阵,纸卷上的灵力被激活了。灵异的文字飞离纸卷,首尾排列开来,化作藤蔓一般死死缠绕着桀骜不驯的利牙。 说来也奇怪,利牙蔓藤交戈的地方正是那片闪着异芒的地方。 起初万物化尘埃,就连光芒都碎成了尘埃,然而却有异芒遗留了下来,虽然微弱,却的确亮着。现在万世尘埃皆化灰烬,那光却还是亮着。 那光来自那里?为何这般执着的亮着?不肯熄灭? 那是一团光芒,光芒里有个昏死过去的人,那人的怀里依偎着一只像是老鼠的松鼠,正是小花和张哲。光芒来至原来的彩壳,彩壳有些破烂,上边布满了龟破的裂纹。 原来那颗散着酒香,透着腐朽的圆珠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字连城” 书生吟咏若歌,开口便是城郭,字章就是城防。城防防守时便是御敌之器,攻击是就伤敌之刃。 蔓藤生出尖锐的倒刺,像是开了刃的利口,狠狠的咬住了灰烬的利牙。 灰烬的利牙,完全不堪一口,被拦腰截断,破碎了,却没有消散,努力想要再次拼凑,却怎么都不能组合起来。 “咦” 云霞里的人,惊异的看着破碎的灰烬,有些不解,想要看出个究竟。 只见灰色的碎烬间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金色的流光,像是混入黄沙里的金子,很不和谐,让人看得很不爽。 “流光溢彩嘛?” 云霞里的人第一次说话,是肯定的疑问。 声音很普通,像是邻家大叔跟自己的子侄说话,很朴实,没有怒意。 “荀卿,还是那个荀卿,诸子百家书果然厉害,竟然连我的蚀灵浊气都能克制,不过这样……代价是不是大了一点?” 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 “古前辈,过奖了。” 虽然对方并不是夸奖的意思,但书生还是执礼惭愧道。书生大汗淋漓,显然消耗颇巨。 “哈哈哈,你的虚情假意很可笑,不过现在我却笑不出来,那个疯小子当着老夫的面杀了我的子侄,我很生气,所以不想笑,只想发怒。” 平白的述说,说的是生气的话,却没有多少生气的语气。 “我虽然生气,却看到了腐朽,一股未来的喜悦让我很高兴,所以我不怪你们,你们可以消失了!” 说的是放过的话,却没有放过的意思 “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