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毒迹象

    沿着这束目光，一路追寻，徐白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脸色枣红，须髯及胸，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的家伙正在看着自己。徐白想起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明白眼前这人应该是传说中的关羽。

    “你这个废物，吃饭都要迟到，留你何用！”没等徐白回过神来，关羽的大砍刀已经砍杀过来了。

    徐青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不会吧，只是吃饭迟到而已，就要砍头啊！关羽你也太凶残了吧！关羽你是个杀人狂！徐白想骂又不敢骂出来，就这样傻站着看着关羽。

    “二弟，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如此啊！”此时有人在远处大喊道。

    不一会儿，那人一溜小跑来到徐白跟前，只见此人个子颇高，体型偏瘦，脸色苍白，黑须稀疏，两只硕大的招风耳特别显眼，看上去有些忧郁，稍显苍老。

    徐白心想：这人应该是刘备吧！书上说他双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事实上不过是个耳朵偏大的小白脸而已！

    “大哥，这两个家伙跑都跑不快，打仗肯定不行。我看别浪费粮食，杀掉算了！”关羽说着又摆了一个砍人的姿势。

    刘备慌忙拦住关羽：“哎呀，二弟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当今乱世，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我们的兵马这么少，你怎么还要乱杀人呢！不就多一双筷子嘛，我们养得起！”

    “嘿嘿，大哥，我只不过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我才不会玷污青龙偃月刀呢！”关羽说着收起姿势，很自恋地抚摸着手里的大砍刀。

    刘备倒是很客气，说话也很温柔：“两位，怎么连吃饭都没赶上啊？”

    徐白忙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说道：“主公，小的连续赶路，已经疲惫不堪，所以速度慢了点，还望主公见谅！”

    “诶，你这家伙，别一口一个主公的！让人听见多不好！”刘备微笑着责怪道，但是他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对徐白产生了几分好感。此时的刘备刚刚起兵，手下的兵马不过区区三四百人，没有钱也没有地盘，只有远大的理想，而主公这个词便是他目前的理想。

    徐白真是说到刘备的心坎上了，刘备不免心花怒放，催促两人：“你们赶紧去吃饭啊，千万别饿着！”

    刘备还拍了拍徐白的肩膀，特意嘱咐道：“小伙子，你这么瘦，多吃点，有什么不方便的话，直接来找我！”说完还很暧昧地很深情地看了徐白一眼。徐白接到刘备的目光之后随即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家伙的眼神很诡异啊！不会是喜欢我吧？难道他是同性恋？可是他生了刘禅啊？那就是双性恋了！看来以后要和刘备保持距离了！徐白又胡思乱想了一番。

    其实是徐白想多了，古人都这样，男人之间要想显得情深意重，尤其是欣赏某一男人，深情的眼神、凝重的语气和温柔的动作必须一样不能少，这样才能表达出他深厚的感情，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为他卖命。要不然史书上怎么会说刘备重情重义呢，他就是靠着眼泪收买人心，让你认定他对你的一往情深。但要是用这种眼神看女人那就麻烦了，如果不是看自己的妻子和情人，很可能会被人当做是色狼、禽兽、yin贼之类的恶棍，因为男女之间要非礼勿视。

    徐白谢过刘备之后，和徐青一起去寻找厨房。士兵们大都蹲在营地上，十来个人围成一堆，端着碗，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他们四处打听哪里有饭吃，可是没有人理他。

    旁边正好有几个头目在走来走去，嘴里高声喊着：“兄弟们快点吃，多吃点，吃完好打仗！”

    他们又去问头目，头目把他们当作空气一样，任凭他们点头哈腰，就是不理睬，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在徐青眼尖，在一座破烂不堪的帐篷里发现了一口黑乎乎的大锅。两人兴高采烈地跑上去一看，还不错，锅里的米粒刮下来勉强可以凑满半碗。

    徐青的确很爱他的弟弟，把碗递给徐白深情地说道：“弟弟，你吃吧！”

    徐白很感动：“我还好，不怎么饿，还是你先吃吧！”

    “那好吧，我先吃了！”徐青咽了一口水，也不再客气，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饭。

    徐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能这么玩，至少得再三推辞吧！哪能说吃就吃！难道古代人都这样，吃就吃，不吃就不吃，一句话就行？看来我还不能太客气，否则会饿肚子。

    “喂，老哥，你太不讲义气了吧！怎么能一个人吃完呢？那我吃什么啊！”徐白有点生气了。

    徐青嘴巴一边咀嚼着一边振振有词地说道：“弟弟，你这可不能怪我哦！以前每次都是我让给你吃，你从来就没客气过，拿过去就吃完，一点都不剩！现在你既然说不饿，那就让我先吃啰！”

    要是自己现在附身的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的人，我还能说什么呢！自认倒霉吧！看来晚上要饿肚子了！徐白心里十分无奈。

    正在徐白担心自己挨饿之时，有人忽然大叫一声：“好疼啊！”徐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士兵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碗和筷子已经被他扔在一旁，没吃完的饭散落一地。

    疼痛好像会传染一样，紧接着士兵们一个个都肚子疼，都躺在地上打滚，哀嚎。有些人额头上甚至开始有豆大的汗珠渗出，看来疼得不轻。

    徐白看看徐青还在津津有味地咀嚼，仿佛口中的米饭是珍宝，不舍得咽下肚子。徐白心想：这些家伙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很快军营中的士兵几乎都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喊疼，动作表情都很相似。只有没有吃饭的徐白和吃了半碗饭的徐青还站着。

    发生这样的大事，领导们自然不敢怠慢。刘备、关羽和张飞急忙来到了士兵中间。性格暴躁的张飞一把拎起一个瘦弱的士兵，瞪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将、将军！小的吃完饭就开始肚子疼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士兵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关羽扫视了一下全场，眼睛微闭，捋了捋胡子，似乎若有所思，忽然大喊道：“肯定有jian细下毒！伙夫何在？赶快把伙夫带上来！”

    “哦，二弟，你这么确定？”刘备问道。

    关羽颇为自信地回答道：“大哥，今日一战，俘获了许多俘虏，这其中必定有些不是真心归降，内心里还向着黄巾贼，所以趁着吃饭之时下毒！”

    “啊，贤弟所言极是！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恶，分明想害死我和我的理想嘛！”刘备恍然大悟，生气地大喊道，“还赶快把伙夫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们！”刘备的确很生气，由于喊得太用力，本来苍白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很快，健康强壮的头目们把七个伙夫押了上来。刘备便开始挨个审问了。

    此时徐白凭着医生的素养，先是判断食物出了问题。他到锅里找了几粒米饭，仔细地尝了尝，发现食物并无异味，味道也很正常。然后他又察看了灶头，石头砌成的灶头已经被火熏黑了，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层灰，至少说明加热的时间够长，温度够高，正常的食物，甚至轻度变质的食物经过长时间的高温处理应该不会导致食物中毒，再说这些士兵的体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难道真的像关羽说的那样有人下毒？想到这里，徐白问正在看热闹的徐青：“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徐青茫然地看着徐白，“你想怎么样？”

    徐白轻声说道：“你看别人肚子疼，说不定是吃了饭的缘故！你要是肚子有任何不舒服，就赶紧把饭吐出来！”

    那知徐青一把捂住嘴巴，摇摇头说道：“我吃下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吐出来的！你要知道浪费粮食是最大的犯罪！你难道把父亲的教导都忘记了吗？”

    徐白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又仔细观察了徐青，发现他精神不错，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徐白目测了倒地的人数，估计了锅的大小继续推理：要是真有人下毒，而且一下子要毒倒五六百人，还要在三十口左右的锅里下毒，以便同时毒倒他们，至少需要六七个人携带足够的毒药吧。这些人在下毒之时就没有一点迹象吗？或者被知情人告发？再看看他们吃的饭也就两碗的样子，没吃完就发作了，这毒药的药性也蛮强的。可是黄巾军的计划真的如此周全吗？打败了就会下毒？再说了真能制定出这么好的计划怎么又会打败仗呢？就算有这样的计划，可这是古代，他们去哪里搞到那么多的毒药？难道他们有制毒工厂？还有，如果吃一碗左右就被毒倒，徐青吃了半碗总有吧，他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就在徐白苦苦思索之时，刘备他们已经开始对伙夫拳打脚踢了，要求他们立刻供出下毒之人。可怜的伙夫除了哀嚎和求饶之外，只剩下一句“将军大人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徐白将可能性不高的食物中毒和人为下毒排除掉了，大脑飞速运转，推理还在继续。

    那么他们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有人装病想要逃跑？要是黄巾军逃跑还说的过去，刘备自己的兵马总不至于也要用这种方式逃跑吧！更何况几百个人一起装病倒地，事先肯定也要串通啊！否则不就露陷了嘛！他们为什么不找我和徐青串通呢？

    如果这不是阴谋诡计，那就是群体性癔症。这种精神疾病我在学生时代见识过。一群人身体什么都是好的，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当然检查食物也不会查出什么东西。但是所有的人就是感到肚子疼，而且发病的时间点也很巧，饭后陆续发作。

    目前的情况很相似，肯定是那些军官在他们吃饭时还在叫喊打仗的缘故。刚打完仗，士兵们紧张的情绪刚松弛，结果被这么一喊又开始高度紧张。恰巧吃饭时有人吃得太快导致肚子疼，以为自己生病了，导致癔症发作。或者有人直接发作，然后旁边的人因为心里害怕也跟着出现肚子疼的症状，这样癔症便开始快速传染开来。军营是个封闭的环境，人又在荒郊野外，这样的外在环境加上这样的心理环境使得癔症集中爆发。徐白经过思考以后认为群体性癔症的可能性非常高。

    在冷兵器时代，想要有饭吃，就要争取高一点的地位。在军队里，想要减低自己的死亡率，就要避免直接上战场打仗。做个军医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徐白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他已经有了一个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