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水中莲花
刘欣半跌半撞地到客厅，客厅里还是一堆的酒瓶和装着残酒的酒杯。刘欣拿起电话，发现没有电话进来，只是自己的手机设的九点钟起床的闹钟。 刘欣到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湘，他想李湘可能是去买早餐了。 刘欣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等李湘回来。 躺在床上，他的思维却越来越清晰，昨天的一幕一幕一点点地回到他的脑海。 想着想着，刘欣突然觉得有极大的不对劲，他“噌”地坐了起来，冲到客厅去。刘欣看到客厅里她的包还在，但车锁匙不在了。刘欣打开她的包，发现所有的东西包括钱和手机都在里面。 刘欣环顾着客厅，突然发现电视机前有两个相框是空的，一张是她和家人的合照，一张是她和余子谦在法国照片！ 刘欣的心顿时陷入极大的害怕中，他冲到电视机旁边，拿起这两个相框细看，却又发现旁边的台历上写着几句话，这几天刘欣天天在这，但他记得台历上是没有写字的。 刘欣用有点颤抖的手拿过台历，发现上面分明是李湘娟秀的笔迹：“小猪，我走了。用一个四年前就该到来的结局，换取我哥新的开始。下辈子，我希望循着今生的酒味还能找到你。” 刘欣立即跳了起来，胡乱地套上脱衣服和裤子，一个不小心，把桌上的酒和杯扫落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亮闪闪的碎片。 刘欣冲到楼上，发动了车，却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要去哪找李湘！ 刘欣颤抖着用力地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完全空白的脑袋清醒一点，因为太用力，让他不由地猛烈地咳嗽起来。 好容易，思维清楚了一些，刘欣的想到的第一个地方是余子谦的墓，他立即像狂马般地冲出小区，一路不停狂按喇叭，并闯了所有的红灯！ 从临海大道拐进广汕公路方向，直冲进银河公墓，一停下车，车都顾上没有熄火，刘欣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狂奔到余子谦的墓前，果然墓前有一束新鲜的还带着水珠的百合花，李湘来过！ 刘欣起身不停四处打寻，不停地喊着李湘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安息在这里的灵魂静静的墓碑。 刘欣喘着气，流着泪喊着李湘的名字，找遍了银河公墓所有地方，却不见李湘的踪影。 刘欣颓然地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因为喊得太急，太用力，他又不停地剧烈地咳嗽。 刘欣站起身，跑回到停车场，突然才发现李湘的车没有在里面。 那她会去哪？刘欣跳上车，真奔浮水印，但浮水印的经理告诉他李湘很久没有来这了，今天也没有到过。 刘欣不死心地去金宏大厦她的公司，只见门的铁锁漠无表情地告诉他，李湘不在这里。 刘欣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用颤抖的手想点一支烟，却点了几次没有点着。 刘欣的思绪混乱而嘈杂，很多事无序地从他脑海里进进出出。当穿着白色裙子和余子谦在艾菲尔铁塔的照片在他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天，和她在麓湖时，李湘好象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要离开这个世界，会穿上那件余子谦设计的白色裙子，在湖的中央像朵盛开的莲花一样，美丽地离开。 刘欣马上扔掉烟，跳了起来，直冲到电梯口，但电梯却在22层，刘欣就从楼梯几乎是两步跳一层地死命向下冲。 刘欣加尽油门，一路狂冲到麓湖边，这时候不是周末，而且是中午时间，并没有多少人，白蒙蒙的太阳有气无力地照着大地，刘欣远远地就看到湖中心有一条小船。 刘欣把车扔在了路边，冲到最靠近湖中央的岸边，这时候，他隐约看到船上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子，靠在了船上。 11月底的临海，已经很有些冷了，路上已经很少人穿这种夏天的裙子，。 刘欣大喊了几声李湘，但船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 刘欣立即纵身跳入水中，向船游去，这时候的水已经很冷，刘欣只感觉到冰冷的湖水从衣服外灌到他的身体，并迅速包围了他的全身。刘欣的体温越来越低。 当刘欣快接受小船时，已能看到是李湘斜靠在船上，在风中像朵盛开的白莲花。 刘欣心急地要加速游过去，但这时候突然他的左脚开始抽痉。刘欣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马上换自由泳姿势为仰泳，慢慢地一点点向小船靠去，但由于水太冷，他没有任何准备运动就跳下水，很快右脚也抽痉了。 刘欣伸两脚，用两只手使劲地打着水，但身体已经慢慢地下沉。他不由地呛了两个冰凉的湖水，刘欣挣扎着把头露出水面，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呼吸，这时候，刘欣已经看不到别的景物，只从眼睛的水滴缝里看到并不湛蓝也不完整的天空。 呛了几口水，刘欣的手也已筋疲力尽，拍不动水了，很快，湖水又把他往水里深处拉，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帘的天空。 刘欣想，这是不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天空了。 就在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拧着刘欣的后衣领，把他从水里提出到水面。 刘欣的头探出水面后，吐出嘴中最后一小口气，迫不及待长吸了几口气，双手乱挥乱抓想要抓住一个依靠。 这时左手碰到了身边的一块木板，刘欣的双手立即牢牢地抓住，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抓稳了，我拉你上来！” 刘欣抬眼看时，两个人站在一条小船上，再用力地拉他上船。刘欣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挪上了他们船上。 由于呛了不少的水，刘欣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指着李湘那边，嘶里歇底地叫着却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和湖水一起从脸上不停地流下。 那两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男人，明白了刘欣的意思，立即刬向李湘那条船。 靠近船后，其中一个人上了李湘的船，马上惊呼道：“天啦，有人自杀！天，是割腕自杀，好多血啊！” 刘欣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两条小腿肚子却僵硬无比。他的左脚向前颤抖着踩了一步，一股剧痛却让刘欣不由地双脚跪了下来。 刘欣跪在船上，嘶哑着声音，用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哭喊着：“快救她，快救她，求求你们快救她！” 刘欣船上的工作人员马上打120电话，打完后立即又通知岸上的工作人员。而李湘那条船的工作人员则从自己身的衣服撕下布条简单扎住她的动脉后，马上刬船回岸。 他们的船到岸上后，工作人员把李湘抱上岸，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刘欣几乎是跪着用双手撑着痛疼而僵硬的双脚，一步一跌地爬到李湘身边。 李湘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呼吸也很游离，左手腕和白裙子上几乎全是血，像朵朵泣血的社鹃花，但脸上却分明带着一丝笑容。 刘欣紧紧地抱起她，把李湘的冰凉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却一动不动，而刘欣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把她送往附近的医院。 刘欣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一路上不停地用刘欣都听不清楚的嘶哑声音，流着泪轻轻地喊着李湘的名字，但李湘却一句话也听不见。 医院马上把李湘送进急救室里进行抢救。 当急救室的门“当”地一声关上了，刘欣的心也已离开他的躯体被留在了急救室里。 刘欣无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绝望地双手抱住头，泪水从眼眶汹涌而出，先是压抑着地抽泣，尔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刘欣。他缓慢地抬起了头，映进泪水模糊的眼帘的人，是医院的护士。 这个小护士同情地告诉刘欣，李湘经过紧急抢救后，已经抢救了过来，暂时渡过了危险期，现在要他去办相关的住院手续。 她还告诉刘欣，如果再迟十分钟，就很可能抢救不回来了。 刘欣顿时欣喜若狂，高兴的泪水不由地涌出和旧的伤心的泪水交融在脸上，像是黄土高原纵横的沟壑。他一辈子流的眼泪，可能也没有今天多。 刘欣拿了交费单，立即跑步到了收银台，掏出了钱包，却发现里面的现金已湿漉漉地粘在了一起，我拿出了信用卡给收费员。 交完了钱，刘欣到特护病房等待他们推李湘过来的时候，狂打了十几个喷嚏。 刘欣这才发现全身衣服不但浑身是血，还湿漉漉的，而他的身体因为冷而浑身发抖。 刘欣掏出电话想打给东子，却发现手机进水了，再也打不开机了。 这时候那个小护士刚好经过刘欣身边。刘欣向她借了手机打了电话给东子，东子听后大吃一惊，说立即赶过来。 李湘被送进了特护室，她还没有醒，脸色还是那苍白，白得像一朵在狂风中孤单地摇曳的西伯利亚百合，她的右手腕上还输着血，左手腕被包扎了起来。 刘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安静地看着李湘。 房间里只有仪器的寂寞的嗡嗡声，而窗外，已经华灯初上，黑沉沉的天空悲伤地看着人间的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