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四章 内心的恐惧
最后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哪怕是第一关、第二关都没过,只要面试过了就行啊。比如说那个雨墨雨花,据说根本就没有考第一关、第二关,直接面试成了仙长的嫡传弟子。 我一头黑线,真是哪儿都有内定啊。可是人家雨墨雨花也不是走了什么后门,而是天赋秉异才能破这个例。所以轮回村的那些后进生们眼里看着,心里都燃起了熊熊的妒忌之火。在嘴上造造学霸的谣儿,寻求一点心理安慰,这恐怕是万千学渣唯一能安慰一下自己的方式了。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完,中间还和师父、蔡老头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不知不觉,天竟然亮了。我看着初升的太阳,心里特别惊讶:活了两世,我第一次学习了一整个晚上啊。这种体验可是以往不曾有的,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二丫,”师父打这个呵欠走过来,“忙了一整个晚上,睡会儿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回屋里躺下。辛苦学习后睡觉特别香甜,一个梦都没有做直接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全身都说不出来的舒服。 师父和蔡老头儿早就醒了,正头对着头地研究那些考试试题。见我起来,马上拉着我再去一趟轮回村,说是要问一些更细的细节。 “真服了你们俩儿了,老当益壮啊。”我撇了撇嘴,“就是不去问问他,不也得去吃饭嘛,走吧,走吧。” 考试前剩下的这两日就在师父和蔡老头的紧张备考、我的得过且过中悠然而过。反正不管师父知道了什么新消息都会及时通知我,我只要搭乘他们的直升飞机就好。 考试那天,我竟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在现代受到十年寒窗的毒害,导致我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有考试,甭管大考中考还是小测验,我就会莫名的紧张,莫名地睡不好。即使是差生,从内心深处也还是很渴望师长们的鼓励、表扬和关爱的。 师父和老蔡更是积极,去仙学院的路上走得嗖嗖地,远远地把我落在后头。“哎——,你们俩老头儿,”我一边交换着一边跑了两步,却突然发现远处的两个背影消失了。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我的脑子里皮卡一闪:天哪?镜子?!那不是轮回村那帮人说最倒霉的人才会遇上的吗? 我去!合着我就是那最倒霉的人啊。我开着镜子里傻愣着的自己,一时没了主意。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忽然神秘的笑了笑,这一笑让我心里发毛,因为我没在笑啊。我的妈呀,这分明是贞子要出来的节奏啊!吓得我转头就跑,大不了这个考试咱不考了,反正我也就是陪着师父和老蔡来打个酱油。 没跑几步,那面镜子就像会乾坤大挪移一样地出现在我面前,这回更瘆人,镜子里的那个我头上的疤破了,正流着血呢。我一看躲不过去了,只好撸袖子上了,“那个——你!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别在那儿装神弄鬼了,赶紧给我滚出来!我不怕你!鲁迅先生都说了,所谓小说里面的妖魔鬼怪,无非都是人臆想出来的,无非就是多个胳膊少个腿儿,要不就是拉长了脖子吐着舌头,没什么好怕的。” “我就知道吓不着你,”镜子里走出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了解你,因为我就是你啊。” “你少在这儿给我装,”我撸了撸袖子,“我都跟轮回村的人问过了,不就是干架嘛,来吧!”我伸出手挑衅地招了招,“我就不信你能打得过我!” “我不跟你干架。”镜子里出来的我傲娇地仰起脸,“非但不跟你干架,还要帮你达成心愿,让你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我最想见的人,”我疑惑了一秒钟,马上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顺子?” 镜子里的我眉眼带笑地点了点头,冲我招了招手,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地跟着她走进镜子里去了。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豪华气派的富家庭院。一个衣着华贵的绝世美女正在弹琴,她目视古琴,恰到好处地展示出长长的睫毛,皮肤白皙胜雪,气质优雅,就像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荷花一样。这样的佳人才与这样的美景豪宅相配,仅仅这样看着,就让连续两世都出身卑微的我心里泛起酸水,既是羡慕,又是不平。我不反感贫贱的生活,可是如果有选择,谁又愿意卑微地活着?
正在我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有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走了过来,不管我怎么搓着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心里却生出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人是顺子! 见到有人进来,佳人瞟了一眼。这一个眉眼娇而不腻,欲语还休,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男人见了,嘴角浮上一抹笑容,慢慢地走到佳人的身后,环着她的腰,在耳边轻轻地说,“娘子,小生的新名字取好了,要听听吗?” 佳人没有说话,樱桃小嘴微微嘟起,一切都在不言里。 男人于是笑了笑,讨好一般地说,“唤作柳至诚。” “也罢!”佳人抿嘴笑了笑,“这个名字虽然也算不上上等,可比你以前的那个顺子好多了,总算能上得了台面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整个空白了。是顺子!他没有在找我,而是安安心心地在过他的富贵生活。比起那位抚琴的佳人,我能算什么呢?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 我一直在隐隐地担心着,可是我从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种可能性会真实都发生了。 “还愣着干什么?”冒牌的我突然用胳膊肘顶了顶我,“赶快上去把那个小三儿给打跑啊?” 可是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动都动不了了,虽然直觉和眼前的现实告诉我那就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顺子,但是我觉得我不认识他了——我们过去一起走过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那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