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丫尝百草
一连好几天，我都扛着个撅头在山里晃悠。村里都传言王大根家的二丫头被牛撞傻了，天天满山晃悠，晚上什么也带不回来。 我不知道山地瓜长什么样，看到和家种的地瓜相似的，就赶紧刨出根来看看。这种原始的农业劳作和我们那嘎达的现代化劳作就是不一样，天天弯着腰刨地，老娘的腰都快累断了。 这天，我不知道又刨出了个什么玩意儿，正扶着撅头大喘气呢，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往这儿走来了。 我心想，这古代可真是盛产神话的时代啊，虽然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可是自带一种飘飘欲仙的气质，这老头连妆都不用化，可以直接去演姜子牙了。 “二丫，你这是干什么呢？”老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啥？竟然还是老熟人。我心想。我不认识啊。 那老头看我一脸懵逼，上来掐着我的手腕，闭着眼把起脉来。 妈呀，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华佗吗？我心里一喜。穿越过来以后还没有问过这是个啥时代呢。反正我历史学的也不咋地，告诉我了也不一定知道，还是先解决眼下的温饱问题吧。 “大家都说你被牛撞傻了，从脉象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啊。”那老头上下打量着我，狐疑地说道。 “大爷，我挺好的。”在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面前，我也不禁自动调节到超级有礼貌模式。“大爷，您是……”我试探着问道。 “嗯？你不认识老夫了？老朽吕志秋啊。”那老头有些惊讶，“看样子还是脑袋有些撞坏了。唉——”老头同情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丫头。” 什么吕志秋？哦！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天，我那个娘趴在三丫耳朵边偷偷地说赶紧去把吕大夫找来，说的就是这位高人吧。 “哦，原来是吕大夫啊。吕大夫，您老这是上山采药来了？”我反应过来，看到他背着一个篓子，马上就能接上话。 “是啊，”吕大夫笑吟吟地说着。 古代老头真是慈祥啊，我心想，跟二十一世纪的城里老头完全不一样。我们村最争气考上大学的那个玲玲在城里生活，每次回村都会跟我抱怨，城里老头可凶了。自己坐公交车不花钱，还总是跟花钱坐公交车的年轻人抢座位。给他们让个座位，他们觉得理所当然。不给他们让座，他们能当众问候你家八辈祖宗，戾气非常重。后来我进过几次城，发现果然是这样。这些老人真应该跟我们吕大夫学学。 “哎呀，二丫，你真是好福气啊，怎么挖出来这么多何首乌？”老头盯着我扔的满地都是的草根子两眼放光。 嗯？什么？何首乌？就我刚才挖出来的那些草根子？刚挖出来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毕竟跟地瓜长得很像嘛，可是我啃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完全没有地瓜的甜味，就泄气地扔到一边去了。 而且，我记得小学课本里，鲁迅先生不是说何首乌长得像人形吗？这些哪里像人形了？鲁迅先生大约是没有看到过我们东北的老山参吧，那才真是人形的，胳膊腿儿都特别全乎。 反正这东西也不大好吃，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啊，吕大夫，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我大大方方地说。 “真的吗？“吕大夫兴奋地两眼放光。”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怎么感觉刚才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形象在我心里一下子倒塌了呢。 “吕大夫，你认识不认识一种跟这个何首乌相似的，但是是甜的东西？“我顿了一下，”就是地瓜，也许叫做甘薯？“ 这回换吕大夫一脸懵逼了。 我又手脚并用地好一阵比划。 吕大夫最终还是无奈地摇着头说，“小老儿知识浅薄，从来没有听说过那种东西。“ 唉，这该怎么办？ “不过，老朽常年在深山采药，二丫不如与我同去，也许还能有所发现。“好心的吕大夫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哎呀！是啊！我脑筋急急地转了一个弯儿，药食同源啊。能做药的很多也都能吃，大规模种植应该也不成问题。 而且，现在我可是在古代啊，不像以前了，有什么病上医院挂个号，往医生面前一躺就行了。 这儿可没医院啊，没有现代医学，出了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啊。 我又看了看自己这副身子的细胳膊细腿，叫不准这到底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什么寄生虫病导致的。 “吕大夫，求您个事儿，”我亮出了小女生的可怜相，“收我当个徒弟呗。” 根据我将近三十年的生活经验，越有能力的人脾气就会越好，就越好说话。 果不其然，吕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笑了笑，“二丫什么时候对歧黄之术感兴趣了？那好吧，老朽也不能占你这个小丫头的便宜，白白地收了你这些何首乌。” “吕大夫，您真乃高风亮节的神人也！就凭您这高尚的道德，小女子就能猜出您一定是位医术非凡的高人。”我兴奋地满地直跳。 吕大夫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不得不说，不管是仙人还是俗人，人都是喜欢被人拍马屁的。 我把地上的何首乌归拢了归拢，都放到吕大夫背后的药篓里去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往深山去了。 在吕大夫的悉心指导下，我又挖了板蓝根、葛根、野姜。由于********地想找地瓜，所以我对根茎类的草药格外上心。 遇到吕大夫也不认识的植物，我也敢大胆地尝上一尝，吓得吕大夫直拍胸脯。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和植物很亲近，还是很喜欢这种神农尝百草的经历的。 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月，我总算搜集了一些农作物的种子，有燕麦的种子、几个野地瓜、还有一些无毒的草药种子。 我把几个野地瓜切成一小半一小半的，放进盛满水的陶罐里，等他们发芽以后，和燕麦种子、草药种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栽培到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