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苦习飘雪为塑身
弄完繁琐的祭灶仪式,关凤一身疲惫,早早回到后院内阁睡下。次日一早,提了“秋水凤鸾刃”便来到后院空地。 这套“飘雪”枪法,委实难练,意境要与招式相容;呼吸要与身形协调;收放又与力道相左。如此才能舞得圆润浑厚、才能飘逸难觅。 “太难练了!”关凤收枪,气恼地埋怨。近段时间过得**逸,要不是怕长胖,关凤才懒得如此折腾。此枪法难练且累,关凤疲懒心态顿生,有点不想学练下去。 “三姐好枪法!” 正在郁闷中的关凤循声看去,小关索正在不远的树下走出来。 “索弟弟!”有些意外的关凤几步跑过去,还就没见着关索了。这小家伙,白天随马良习文,夜间习武。关公对儿子的要求甚严,关凤几次去君侯府上都没见着关索。对这个小弟弟,关凤蛮是喜欢。快七岁的小男孩,处处装出大人模样,十分可爱。但接下来,关索一句话,狠狠的刺痛了关凤。 “三姐,你长胖了好多啊!” 关凤听了这话,真想甩手把关索扔到水塘里凉快凉快,心中顿时没好气的,撇开话题问:“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到这里的?来做什么?” 关索根本没注意关凤脸上的不爽,帮关凤拿住“秋水凤鸾刃”后,不紧不慢的答道:“今日,父亲令廖将军(廖化)教索儿骑术,欲往东城郊外,路过三姐府上。索儿好久没见三姐,心中想念,便请廖将军府外稍等片刻,索儿便独自前来来看望,三姐不会怪责吧?” 见关索说得如此殷切,关凤怜爱顿生:“jiejie也想索儿,怎会怪你。但凡有空,尽管来此。但索儿为何要廖将军门外等候?” 关索高兴之余稍有惊讶:“三姐门卫森严,只许家人随意出入。廖将军入府,尚需通传。廖将军无意叨扰,故而府外等候。三姐不知?” 晕!关凤这才记起这将军府的军管纪律。关凤心想:廖化教关索骑术,好歹也算半个老师,让他在大门外等候,这非待客之道啊。于是让关索稍等,自己上楼收拾衣装,下得闺阁,牵了关索,一路嘘寒问暖,向府门走去。 见的廖化,关凤老远就喊道:“累及廖将军府外等候,是灵玥怠慢,忘请勿怪。还望廖将军不嫌,入内稍坐,灵玥当尽地主之谊。” 廖化武将出身,对关凤军管制的府第十分欣赏,见关凤有请,不敢推辞,只得说:“元俭(廖化字)怎劳行都护将军亲迎,必不敢辞也!” 面对如此爽朗的应邀,关凤便牵着关索引着廖化进了前厅。主次落座,茶点奉上。观这廖化,年近四十,中等身材,显得很敦实;面白须黑,宽额浓眉,鼻挺唇厚,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感觉。 关凤以前略看过《三国志》,廖化忠义,关羽兵败,廖化入吴,而后诈死还蜀,寻关公后人,而后与关兴同为先锋。 对这样念旧的忠臣,关凤自然有几分尊重。 “廖将军随吾父征战多年,建功树业,父亲时常提及,每次皆夸元俭之刚勇。父亲麦城之困,多奈将军舍命,父亲安然返荆州,灵玥全家,皆感其恩德……”关凤一见面,就先给廖化戴高帽子。 不等关凤说完,廖化起身抱拳:“行都护言过也,君侯待元俭不薄,却使关公处于险地,元俭失职。幸而未有大凶,乃行都护施奇兵救险,非元俭之功。荆州城中万险之战,元俭家人无恙,亦拜行都护将军所赐……” “廖将军客气了,快坐下说话。你我二人皆为武将,免了这些寒酸客套罢了。”关凤伸手示坐,打断了廖化言语。 “当是如此!”廖化也没多言,收身落座。 不说客套话,就只好谈工作了,关凤便随口问了些军事上的事。廖化知无不言,连最近刺探的军情也说了不少。但无非是各方均加紧训练新兵、囤积粮草、收购盐铁等,没有什么异常的部队调动和人员更换。只是提出一个怪事,据刺探在葫芦谷周泰的细作来报,东吴的兵士不习惯那里的气候,多数风寒入骨,正四处收购草乌和家鹅。 关凤奇怪,这风寒入骨,买草乌和家鹅干嘛。 廖化解释道:“草乌根谓‘天雄’,可祛风御寒;家鹅活挖其胆,辅以鹅血生吞则可止咳也。” 生吞鹅胆可以止咳?关凤第一次听说,更觉得廖化所说“活挖其胆,辅以鹅血生吞”时,只觉得好恶心,连忙摆手止住道:“廖将军所说,恐怖也!此等那里是做药之物,实在是那周泰让东吴兵士作贱!”其实关凤不知,这鹅胆确实可以入药,生鹅胆确实可以有止咳之功效,鹅血也有解毒的功能。 但廖化却听错了关凤的话,廖化听到的是:“廖将军所说,恐不也!此等那里是做药之物,实在是那周泰让东吴兵士作箭!” 听完关凤所说,廖化熟思良久,忽然拍案而起言:“啊呀!周泰这厮忒毒,葫芦谷内,楛木丛生,楛可制矢,以鹅翎制羽,草乌煨毒。如行都护所言,然非是做箭,乃是做毒矢也!行都护将军睿智,元俭今日拜服!此等大事,元俭需多派细作,详查此事。”说完便起身告辞。 这下把关凤搞得个莫名其妙,虎面下倒是看不见她那惊愕的表情。只好礼貌的起身:“送廖将军!” “不烦劳相送,索公子便托劳行都护将军看护,元俭去也!”抱拳说完,大步流星的直奔府门外。 关凤此时头脑混沌,根本不知那廖化说的楛木(做箭杆的材料),更不知道箭和矢有什么不同(竹做杆为箭、木做杆为矢)。 这时,关索不合时宜问:“三姐好厉害,如何得知吴军之诡计,可否为索儿解惑?” 关凤心说:“解什么惑,我现在都不知道找谁去问个明白,天知道这廖化发什么神经。”但嘴上却不敢如此,只好糊弄关索道:“此乃军机要事,索儿无须多问。你还年幼,尚需多多用心学业,以后方可为父亲分忧。”
关凤一通胡话,说得关索点头不止。 大大的前厅里,就剩下关凤和关索俩姐弟。关凤这时想起关索今天在内院说的话。便起身走到关索跟前,悄声问:“索弟弟,jiejie是不是长很胖?” “是啊!三姐长得又白又胖!”关索尖锐的童声响起,余音绕梁。但在关凤听来,如同旱雷炸耳。赶紧一把揪过关索,伸手捂住他的嘴,心中暗骂:“这小崽子,会说话不?又白又胖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关索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懵了,闪着灵动的眼珠,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感觉关凤捂嘴的劲道已松,便小心拨开关凤的手,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这个……,jiejie长胖的事不能说!” 关索不明白,别人夸自己白白胖胖的,自己娘亲蛮高兴的。怎么自己夸jiejie就不能说呢?于是又小声问:“难不成,这也是军机?” “呃!这个……,对!jiejie长胖这事啊,就是很重要的军机要事,不可轻易说与别人的哦!”关凤正愁找不到理由糊弄,只得将错就错。 小关索吓得连忙吐舌,随即又机警地观察了四周,确定无人后,心中稍安。心中暗忖“这三姐每日里面罩虎皮,原来是防止别人知道她长胖的军事机密,但这长胖是个什么机密呢?也许等以后熟读兵书才会知道其中奥义。” 其实关凤养尊处优,仅仅是稍稍白胖一点。但女人老是怕自己长胖了不好看,别人一说胖了,便紧张万分,更何况关索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假,更使得关凤心中担心,只能暗下定决心:“每日里勤加锻炼,节食少睡,不管“飘雪”枪法如何难,也要学完、学好。” 下定决心后,关凤忽然想起关索今日出府的目的,立马拉起关索说:“索弟弟,你不是要练骑术吗?今日jiejie刚好有空,这就陪你出城。” 关索听了喜不自胜,连声喊“好!” 关索虽是初练不久,却能驾乘自如。关索骑上他自己的小白驹,与关凤的“蕊儿”齐头并进,后面跟着两名近卫女兵和荆保,连同保护关索的两名关府家将,七人七骑,策马扬鞭,出城而去。 在白雪点染的原野,醒目着一条蜿蜒的官道。清脆的马铃声,惊扰着飞舞的雪花。顶着皑皑白雪的山峰,傲视着暗云满布的苍穹。疏影横斜的梅花,用她沁人的香味化解着朔风的肃杀。马蹄敲打着黄土,大地仿似就要苏醒;深埋土中的草种,正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