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妮丝的梦境

    城堡里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非常舒适，大领主为众人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仆人们精心打扫布置，并且事先点燃了壁炉里的柴火。

    妮丝与瑞同住一间房，两人在与同伴一起用完晚餐并且沐浴后，穿着柔软顺滑的丝质浴袍躺在了干净宽大的床上，床沿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枕头与被子都用上等的毛布包裹着。妮丝把枕头靠在了床头，然后背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过不了几天，我们又要分开了，瑞。”

    瑞也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裸露在浴袍外的小腿。“至少你能和弗恩在一起旅行了，应该比和我一起要开心的多吧。”

    “哪有，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们一起从夏瓦纳历经苦难才到了多伊尔，这一路上所有的经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妮丝认真的说着，完全没意识到瑞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瑞整理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将头发从两边拨到了胸前。“你可得小心茉蕾娜，我看她心有不轨，更可气的是曼弗雷德竟然也帮着她。”

    妮丝拨弄着自己的发梢。“但是茉蕾娜毕竟是他的徒弟啊，而且茉蕾娜年纪也不小了……”

    “你还真会为别人考虑，难道因为她年纪不小了，你就要把弗恩拱手相让吗？”瑞没好气的打断了妮丝。

    “当……当然不会，但是我不想逼弗恩选择，他自己会做出决定的。”妮丝将一小把头发绕在手指上，不停翻转着。

    “你得有所行动，男人对于美丽女子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即使是弗恩也不例外。”瑞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呆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妮丝。

    妮丝撅着嘴，瑞的话让她感到不安。“但是茉蕾娜显然比我更有魅力，而她懂得也比我多……”

    瑞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窗户，为了保持房间内空气的流通，窗户并没有完全关紧，而是流了一小条缝隙。“你可真够倒霉的，遇到的两个竞争者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更不幸的是，奎艾刚离开没多久，又来了个茉蕾娜，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你。”

    妮丝低下了头，鼻子一酸，眼眶里充盈着泪水。“我该怎么办呢，瑞？”

    瑞从妮丝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转过头看着她。“经过暮色森林后，我还以为你比以前要成熟点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爱哭。”

    “瑞，你真讨厌，你自己不也是处理不好这种事情，布鲁斯特的手镯还在你那里呢，你打算怎么回应他？”妮丝快速抹去了刚流出眼角的泪水，气恼的看着瑞。

    “我……”瑞没想到妮丝突然会提起这事，一时被问的语塞。“我要睡觉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太累了。”说完，不等妮丝反应过来，瑞连忙把被子从小腿拉到了脸上，整个身子往下一缩，钻进了被子里。

    妮丝放弃了继续对瑞发难的打算，也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壁炉里的柴火还在燃烧着，每张床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盏油灯，火光在房间内摇晃着，妮丝在胡思乱想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漫无边际的黑暗向妮丝袭来，她伸出了双手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怎么回事，油灯和柴火都熄灭了吗？瑞，你在吗？”

    没有声音回答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妮丝坐了起来，害怕的摸索着自己的身边，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舒适的床上，屁股下面是又硬又冷的泥地。“这里是哪里？我应该在坎瑞托啊！”

    “哈哈哈哈哈。”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大笑起来。“我们又见面了，法师。”

    “你……又是你，你到底是谁，别再来烦我了！”妮丝大声朝声音的出处喊着。

    “很好，你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了，埃提耶什干得不错。”神秘的声音移动到了妮丝背后。

    妮丝在黑暗中转过身，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没错，我更强大了，你别想再吓唬我了，我不怕你！”

    “你当然不应该怕我，你将会归顺于我，成为我最得力的手下，我们将一起征服瓦利斯。”声音的语调中充满着兴奋。

    “你到底是谁？”妮丝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像之前几次这么害怕了。

    声音又归于平淡。“你难道还猜不出来我是谁吗？在瓦利斯，能随意进入你的梦中并且和你交谈的还会有谁呢？”

    妮丝的头一下被轰鸣声所笼罩。“不可能的，你是黯……不可能的，你明明应该还被封印在极北之境，怎么可能在封印还没解开时就进入我的梦境？”

    “封印已经减弱，自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削弱，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呼唤，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声音响了起来。

    “你别妄想了，我们一定会阻止你的，你已经看到了，在马格纳斯要塞，你的军队被我们击溃，就算你再卷土重来几次，都会和那次一样失败。”妮丝针锋相对的回应着。

    “哈哈哈哈哈。”神秘的声音又大笑起来。“如果你有机会和艾德琳见面，你真应该问问她，马格纳斯那场战斗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而你们人类军队，却损失惨重，你们还能支撑几次这样的战斗？”

    “无论多少次，我们一定会击败你的！”妮丝大声喊着，一边在黑暗中转着身体。

    “也好，这样你能在战斗中变得更加强大，也能更快的符合我的要求。”声音停在了妮丝的前方。“当我认为你已经够格成为我的左膀右臂的时候，我就会降临于瓦利斯，届时，你将拜倒在我脚下，我会许你无穷的力量，无尽的生命，你甚至可以得到比埃提耶什更高的地位，怎么样，期待吗，妮丝？”

    “快滚开，你这个恶魔！”妮丝举起双手，向前方施放着火柱术，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浪费力气了，在我面前，人类的魔法是如此的渺小。”声音逐渐远去。“别忘了，妮丝，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在将来能更好的服务于我，这大大小小的战斗，也只是开胃菜而已，当我真正降临的时候，瓦利斯将没有人能阻止我，任何胆敢阻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将被毁灭，而这个时候，已经不远了，我能感觉到，不远了……”

    “滚开！你不会得逞的！”妮丝歇斯底里的念着咒语，但是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魔法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妮丝在床上翻来覆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瑞摇醒了她。“怎么了妮丝？又做噩梦了？”

    “瑞！”妮丝睁开了眼睛，世界又被光亮所充满。“是的，我又做梦了。”妮丝在床上坐了起来，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所剩无几，房间里也比刚睡下时要冷的多，妮丝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我梦见了黯主……”

    “是吗，黯主……”瑞也钻进了妮丝的被子。“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黯潮在马格纳斯的失败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久就要……就要……”妮丝害怕的抓紧了被子。

    “就要什么？”瑞急切的问着。

    妮丝慢慢转过头，看着瑞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黯主就要降临瓦利斯了，很快，他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