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荣耀堡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山谷里更加幽暗，两位国王带领的步兵们已经开始返回，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伊桑带领着骑兵还在向前追击，不过黯潮已经毫无斗志，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斯坦也随着国王一起从前线返回，当他看见弗恩还在之前与虚灵战斗的地方等着他时，骑士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与疲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佣兵，两位挚友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相互说着祝福的话语，最后只见斯坦一拳锤在了弗恩身上，然后两人大笑着向着三位女孩走来。 瑞坏笑着瞥了奈尔菲一眼。“我猜弗恩一定在说斯坦和你的事。” 奈尔菲装作没有听到，在两人就要接近她们时自顾自转身走了，这下弗恩在她身后的笑声更加响亮了，奈尔菲加快了步伐，追着前方已经向着要塞走去的艾德琳而去。 弗恩向斯坦介绍了伊诺克与米露蕊娅，再加上瑞，四个边境国人一见如故，相互谈论着一路向着要塞走去，把弗恩与妮丝抛在了后面。 妮丝默默的走到了弗恩身边。“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的，感谢七神。”弗恩转过头看着妮丝，左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结束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妮丝幸福的看着弗恩，用力点了点头，两人跟上了前方的同伴。 已经返回的人们回到了要赛中，要塞的大门已被成堆的尸体堵塞，士兵们花了几乎一个小时才把大门前的尸体清理干净，当他们走进要塞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零星的火把亮了起来，数个火堆随后被点燃，即使在要塞内部，也有不少尸体需要清理。士兵们把战友的尸体整齐的排放在一边，把黯潮的尸体都从城墙上扔了出去，在城墙外，还有更多的尸体需要处理，但是经过了一整天的战斗，士兵们早已精疲力竭，在处理完要塞里的尸体后，士兵们刚坐下想要休息一会，却大多不知不觉睡着了。 艾德琳在卢修斯的搀扶下走上了城墙，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已空旷无比的山谷。“我以为我们要输了，我的推断竟然错了。” 卢修斯慢慢放下大贤者的手，走到了城墙边，向前眺望而去。“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有些事并不是强弱可以推测的，别忘了，人类有着黯潮所不具备的东西。” “作为大贤者，不能以这种飘忽不定毫无规律的东西来作为判断的依据。”艾德琳也走到了城墙边，双手撑在城墙上。“但是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这场战斗多少还是改变了我的一些想法。” “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卢修斯的脸上充满了痛惜的神情。“虽然还没统计过，但是我估计我们的步兵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骑兵也许好一些，但是也不到三分之一，代顿的鹰隼和猎犬所剩无几，如果再来一场这样的战斗，我们该怎么办？” “短时间内，西线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规模的战争，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艾德琳轻声叹着气。“但是东线的形式依然严峻，多伊尔早已处于危险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多伊尔的士兵对黯潮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卢修斯转过头看着艾德琳光滑而*的侧脸。“你能知道黯潮的动向，也都是因为永远留在了极北之地的……那个人吗？”卢修斯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名字来。 “没错，是她，虽然她已经死了……还有海休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艾德琳也转过了头，看向卢修斯。“他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还在怪我。” “这不是你的错，艾德琳，那是当时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了，海休音只是……你应该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就如同艾隆汉对你的感情。” 提到了艾隆汉，大贤者的脸上令人意外的闪过一丝悲伤。“艾隆汉……” “艾隆汉死得其所，他带着荣耀而去，我为他感到高兴，我们都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卢修斯重重叹了一口气。“虽然对他有些不公平，但是作为大贤者，你不能没有护卫，也许，你该找那个人回来？” 艾德琳摇了摇头。“我听说你在达勒姆见到过他，还一起共进晚餐，你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是最好的挚友。” 卢修斯尴尬的搓了搓手。“我不是为他说好话，艾德琳，我也尊重艾隆汉，只是……我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这浑身的伤真不好受。”已到中年的国王在大贤者犀利的言辞面前依然不知所措，只好借机离开。 艾德琳依然一个人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任凭夜风吹起她的金黄色长发，两行泪水从大贤者脸颊上滚落。“艾隆汉……原来真如人们所说，只有失去时才知道珍惜。” 一直到了凌晨时分，伊桑才带着骑兵回到了要塞中，王子与骑兵们的剑与盔甲上都沾满了煞妖与尸鬼喷溅出来的黑色污迹，他们同样疲惫不堪，靠着毅力才勉强回到了要塞中。士兵们各自找着可以避风的角落，随便盖上斗篷或是被毁坏的帐篷，一躺下后就再也不想爬起来了，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天气比前一天要好得多，乌云已散，白云漂浮在空中，空隙中透出湛蓝的天空，阳光偶尔洒向大战后的马格纳斯要塞。士兵们大多已经醒来，在接受了一些简单的治疗后开始清理城墙外的尸体，受了重伤的士兵则被安置在还能支撑起来的帐篷内，大贤者与三位女孩都在忙碌着，穿梭于伤员之间，尽力减轻他们的伤痛，就连不擅长治疗外伤的瑞，也在艾德琳简单的指导后加入了进来。 城墙外的尸体是如此之多，士兵们花了整整三天才清理完毕，幸好这里地处严寒的北方边境，否则恐怕瘟疫已经横行了。士兵们默默的将同胞的尸体集中在要塞南方与暮色森林之间的一大片空地上，但是许多士兵的尸体已是残破不堪，有些脸被刺穿，或是头颅被砍成了两半，还有些手或是脚被砍断，更有些尸体只找到了半截身体。士兵们只好尽量寻找着完整的尸体，并且一个个整齐的排列好，随后在每一具尸体旁挖出一个坑，准备作为坟墓之用。博塔鲁斯与卢修斯站在高处，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伊桑则正将温德索尔的尸体平放在地上，随后将大元帅的头颅安放在了脖子之上。 黯潮的尸体被堆在了要塞北面，足足堆起了数十码之高，远远望去就像座小山般。在艾德琳与妮丝的协力下，十几道火焰猛烈的撞击在黯潮的尸堆上，爆炸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尸堆就被冲天的火焰吞噬，将夜晚的天空照的通亮。 在解决了黯潮尸体后的第二天，所有幸存下来的士兵都集合站在了排放同胞们尸体的空地前，风势比之前几天减弱不少，虽然依旧寒冷，但是不再让人不停跺脚。博塔鲁斯站在了最前方，激昂的声音响起，“英雄们，你们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了黯潮强大的攻势，你们的身躯虽然倒下，但是你们的精神永存，我发誓，瓦利斯的人们将会永远记住你们！荣耀伴随着你们，无论你们身在何处。而现在，黯潮已被击退，你们也该休息了。你们将被安葬在马格纳斯要塞以南，这里是人类的家园，是你们曾经拼死守护的家园。回家了，英雄们，回家了……”年过半百的国王竟然哽咽了。 士兵们都在胸前做着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为死去的战友做着最后的告别。微风拂过他们的脸庞，也拂过躺在地上已经逝去的生命，将忧伤吹向了远方。 士兵们将战友们的尸体放进了一旁已经挖好的坟墓中，然后用泥土重新盖好，最后在每一个坟墓顶端都用力插入一把在战场上找到的人类军队的短剑，以此来标记出每一个坟墓的位置。 所有的尸体都已安葬完毕，士兵们重新在坟地前列队完毕，博塔鲁斯与卢修斯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士兵队伍前方。“死去的同胞不会复活，让我们记住这一刻，让我们把这份仇恨永远记在心里，我们将会追逐黯潮直到极北以北，直到黯潮被彻底消灭，我们才会停下追逐的脚步。”国王拔出了剑，高举向天空。“无论是已经死去，还是仍然活着，荣耀照耀着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士兵们也一齐拔出了剑，高高举起。“为了瓦利斯，为了荣耀！” 博塔鲁斯放了下剑，看向士兵后方的马格纳斯要塞。“今天，就让这座因为你们的英勇作战而充满荣耀的要塞在这里见证我们的誓言，从今天开始，这座被荣耀照耀的要塞，将会被命名为荣耀堡，以此纪念所有死去和活着的英雄们，荣耀属于你们！” 士兵们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雄壮的声音响彻天际，回荡在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