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书
我眼瞅着林小雅下了楼，也急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好在我腿脚够快，赶在林小雅出宿舍的一瞬间追上了她。 我寻思着这样故意上前搭讪也太生硬了，当下我就装成路过的样子，把双手插在裤兜儿里哼着歌走了过去。 我余光瞥到那林小雅果然是一个人，而且她身后还拖着一个大袋子，我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说是要卖那些纸盒子，心说这可真是老天爷眷顾我，这又到了我表现的时候了。 我瞅着林小雅拖着袋子走到校园小径上，立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喊道：“哎？林小雅？” 她听了我的话后立马回头瞧了我一眼，脸上立马乐开了花：“是你啊！好巧！” “是啊……真的挺巧的，你这是要去干嘛？” “诺。”林小雅指了指身后说道：“去把这些纸盒子卖掉。” “我来帮你抬吧。”我殷勤地说道。 这林小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心中大喜，急忙从她手上把那袋纸盒子接了过来。 我一路跟着林小雅出了校门，路上林小雅告诉我说她家里也就是工薪阶层，虽然不穷，但也不是很富裕，她能多帮着分担点就分担点。 我越听就越觉得脸红，心说人家一个姑娘家都这么懂事了，我这傻小子还整天无所事事的，我的父母也一样是工薪阶层，但我却丝毫想不到为父母分担压力…… 林小雅一路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去了最近的一家废品收购站，看上去那边的老板已经认下林小雅了，见她前来还和她打了几声招呼，很快我们就把这些纸盒子卖掉了，卖的钱也不多，只有十来块。 但林小雅居然说要用这些钱请我去吃点东西，我有些受宠若惊，立马答应了下来，我摸了摸兜里，还好之前准备给秦瑶的那三百块还在，心说待会儿可不能让人家姑娘付钱。 我们都是些穷学生，也不可能下馆子，林小雅就带着我到路边摊上吃了几个烤串，我还从来都不知道校外的烤串这么好吃，一想到这是林小雅给我买的，就觉得这烤串变得更加香气扑鼻了…… 我本来是打算付钱的，但是林小雅的速度很快，不等我有所反应，她就已经把钱付了。 回校的路上，我俩互留了电话，我又有意无意地和她说起了看书的事情，然后我又七拐八绕地谈到了《草样年华》，果然，林小雅立马就说她也在看这本书，还说我喜欢看的话，她可以借给我。 我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到了她宿舍楼门口之后，她叫我在楼下等着，她给我去取书。 十分钟后，当我捧着林小雅给我的那本《草样年华》回到宿舍之后，感觉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一样，看来我和她已经步入了钱钟书所说的“借书是恋爱开始”的阶段了。 第二天周日，我正在考虑如何能找个理由把林小雅约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她问我那本书看到多少页了，我撒谎说自己看了一半，然而事实上我连一个字儿都没看…… 废话，我满脑子都在想林小雅本人了，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谁知这林小雅一听我说看了一半，立马要求我出来和她见一面，探讨一下书本里的内容。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完事才发现自己没看过书的事情，又急忙胡乱大致翻了一下，把前边的一些情节浏览了一遍。 周日的校园学生更少了，我俩像是情侣一样在学校里走了几圈，让我意外的是，林小雅居然压根儿就没提小说的事情，只是和我闲扯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这不禁让我有些疑惑了起来。 难道林小雅喜欢我？否则干嘛会主动找我出来？而且还有昨天的事，虽然我帮她抬了一路纸箱子，但她也没必要把那些卖纸箱子得来的钱全部请我吃了烤串吧？ 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我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学习平平，长相平平，而且也没钱，她是看上我哪点了？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林小雅在学校里逛了一个来钟头，后来她说她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会儿，临走之际还告诉我说那小说不用急着还给她，叫我慢慢看，说是以后还要找我探讨呢。 我就这样满腹狐疑地回到了宿舍，不过后来我也释然了，人家一个清纯阳光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阴谋？还不是我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她还就是看上我的这种质朴了呢…… 回去之后我又拿着望远镜看了一阵子，林小雅还是和之前一样，又坐在床铺上看起了书来，不过这次的书名太小了，我看不清。 看了一阵子林小雅，我又自然而然把望远镜对准了秦瑶的宿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又吓了一跳。 秦瑶居然又有新客人了！ 这个人我也认得，是和那刘长志一个班的人，而且和刘长志一样也是个小混混，叫李磊，经常和他勾搭在一起，我估摸着秦瑶这单“生意”也是刘长志给介绍来的。 这次秦瑶的警觉性明显比上次高了不少，还没等我仔细观看，她就已经把窗帘拉上了，而且她在拉窗帘的时候，眼神明显朝着我所在的窗口深深看了一眼。 这事情弄得我整整一个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宁，也更加让我确定秦瑶家中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导致她急需用钱，我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但就算秦瑶把真相告诉了我，我真的有能力帮她吗？ 又是十多分钟之后，我看到李磊也从女生楼里偷跑了出来，过了不到一两分钟的样子，秦瑶也出来了。 我立马穿好衣服下楼朝外冲了出去，很快我就追上了秦瑶的脚步。 她看到我之后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欣喜的表情：“肖辰？今天太晚了，只能等到下周了。” 她居然以为我是来找她“交易”的…… 我立马摆了摆手，开始询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接着就见秦瑶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就是……关心一下同学……” “我用不着你关心！”秦瑶怒声说道：“还有！我警告你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之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的时候，学校里头发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对于我们这些住宿的学生来说是件大事…… 听说是我们学校的领导接到人举报说有男生在用望远镜偷窥对面的女生楼，因此学校干脆就对校内的所有男生宿舍展开了一次突击大检查，在我们上课的时候，楼管就领着学校的老师们闯入我们的宿舍，把我们的储物柜以及床上床下都翻找了一番。 这次搜查让我意识到……我和卢军的那架望远镜并不孤单…… 整整四栋男生楼里一共搜出了一百多个望远镜，这事情直接被学校领导在校园广播里通报批评了。 完事之后老师还把我们每个学生叫到宿舍来指认这些望远镜的主人是谁，卢军又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 这下我和卢军的偷窥大业就只能告一段落了。 宿舍的其他舍友纷纷对我和卢军“吃独食”的行为表示了抗议，我们的舍长是个大胖子，叫贺云飞，这家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责我俩是斯文败类。 “看不出来你俩平时斯斯文文的，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情！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千万别忘了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