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帮清漪带上
尽管，此时站在她面前如兔子般可怜无害的男人，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化作野虎猛兽，但这一刻，沐清漪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某股情绪的软化，如水般面绵延，如藤般蔓延。 她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清漪喜欢这个簪子，殿下帮清漪带上，可好？” “真的？！”北冥莲瑾的语调里竟然有一丝颤抖。 沐清漪点头，将簪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感觉他似乎直直愣着许久没有动作，沐清漪侧头看了他一眼，便道。 “殿下，帮清漪带上吧。” 北冥莲瑾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在沐清漪的发髻中寻了位置，轻缓的推入。 沐清漪低眉，识相的画容忙拿了铜镜过来，两人相靠的身影在铜镜中映出。 “娘子，好看。”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稍稍抬眉，沐清漪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弯起的眉角带着几丝暖意。 这日的早膳，是两人相处最为融洽的一次。 稍作休整之后，两人便上了马车，朝着沐将军府出发。 沐清漪醒的早，上了车便靠在车壁上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将军府，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北冥莲瑾纯真放大的笑脸。 沐清漪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倒在了北冥莲瑾的怀里，怪不得一路上颠簸睡得如此安宁，原来是有了个靠垫。 她坐起身，整了整发髻，垂头对北冥莲瑾道。 “清漪失礼了。” “娘子刚刚睡得很熟呢。”北冥莲瑾不以为意的笑着。 沐清漪也噙着嘴角笑了笑，听见外头管家的呼唤，便朝着北冥莲瑾说道。“殿下，已经到了，下车吧。” “嗯。” 北冥莲瑾掀开帘子跳了下去，转过身便无比熟稔的将沐清漪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沐清漪未察觉他居然会做此举动，眼角瞥见侯在府门口的众人惊疑不一的目光和表情，她脸上微微一晒，轻声娇嗔。 “殿下，清漪能自己下车……” 北冥莲瑾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眼，误会了沐清漪的意思，便鼓起嘴说着。“娘子是怕莲瑾会摔了娘子么？莲瑾力气多得很，娘子那么轻，莲瑾一定会好好护着娘子的。” 娘子真奇怪，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将军府就和自己疏远起来了，真不开心。 “清漪不是这个意思……”沐清漪皱了下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在府门口等待多时的茹夫人便走过来，插了句嘴。 “三皇子和咱们清漪可真是恩爱，小两口的在白日里就如此亲近了，真是羡煞我们这些旁人了。” 北冥莲瑾松开了沐清漪的肩膀，转而牵住她的手。 两人转了个身，面向了府门口的众人。 沐清漪向前迈了个步子，朝着沐占元行礼。“清漪见过爹爹。” 她躬身的动作一僵，不着痕迹的碰了一下身侧的北冥莲瑾，他反应过来之后便跟着沐清漪一同对沐占元拱手。 “莲瑾参见岳父。” 沐占元面容肃穆，目光微微闪，在北冥莲瑾上扫过，但在看向沐清漪的时候明显一顿，眼底深处有异色掠过。 他颔首，上前伸出手端了端北冥莲瑾的手臂。“嗯，三皇子和皇妃进屋说话。” “好。” 茹夫人等人则是在北冥莲瑾牵着沐清漪进屋的时候齐声行礼，沐清漪特地扫了她们一眼，发现这其中并没有她的二姐，沐菲蓉。 她唇角一勾，无声的笑了。 老夫人身体不适并没有出来见客，但好歹也是孙女带着皇子回门，她还是吩咐人意思意思的送了东西给他们，添了几句和美的言语，说是祝贺他们的新婚。 虽说北冥莲瑾是女婿，可到底是皇子，沐占元还是让出了主位给他，自己居于稍低的左位。 而沐清漪贵为皇妃，自然也是理应坐在下位的第一位置。 她侧手边是茹夫人，入座时看着茹夫人隐隐愤恨的面色，她的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快意。 沐清漪给沐占元奉了茶，刚坐回原位，有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咦，怎今日不见二姐，莫不是伤心清漪出嫁，到如今还未能出房？” 沐清漪借着当日茹夫人说的话来暗讽，果不其然，茹夫人听了之后，脸上一片青一片白。 她用手帕掩嘴，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瞅了眼坐在高位的沐占元，才纯声对着沐清漪解释道。 “清漪去了皇子府有所不知，你二姐前日去了一趟桃花林，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我见她面容憔悴青白，念着今日是你回门的好日子，就没让她出来，免得招了晦气。” 沐清漪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黛眉微微上挑着，不禁好奇。 “哦？桃花林？”沐清漪笑了笑，“莫不是二姐在桃花林遇上了哪家翩翩公子，失了魂魄不成？” 她转首，抢在茹夫人解释之前对沐占元道。“二姐年长清漪，如今清漪已承圣恩出嫁，爹爹也该念念二姐的婚事了吧。” 沐占元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不过面对茹夫人投来的殷切目光，终究还是有些纵容。 “这件事你茹姨娘会上心，我一个只会领兵征战的粗人，就不插手了。” 不插手？ 是懒得管，还是不想管？ 沐清漪冷笑了一声，温柔的面容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淡笑。 “也是，茹夫人如此疼爱二姐，定能给二姐寻个美满人家。” 茹夫人应了几句，便笑着不说话了，想必是害怕沐清漪又拿她女儿说事。 北冥莲瑾不知道他们这一家人的交道，瞧见谈话冷下来，便嚷嚷着要去沐清漪的院子里休息。 沐占元也顺他的意，自说还有事要处理便去了书房，吩咐管家将他们带去了沐清漪出嫁前居住的园子，涟漪园。 阔别三日再回到这里，沐清漪的心情难以名状。 “三皇子，皇妃，老奴先告退，若是有事吩咐仆人即可。” 管家退了出去，沐清漪又遣了那些面生的奴婢，照着往常一般，坐在了院子中央的大树下，仰头看风景。 北冥莲瑾在里屋里转了一圈走出来，便来到沐清漪的身边。 “娘子怎么了，回将军府不欢喜么？莲瑾都没见娘子笑一笑。” 沐清漪静静的笑了笑，看着北冥莲瑾蹲在自己面前仰头看自己的样子，心下不由一软。 “殿下，清漪的欢喜与不欢喜，并不是全凭笑不笑来决定的。” 北冥莲瑾眨眨眼，愣愣的看着沐清漪，有些明白，好像又有些不明白。 “哦……所以娘子笑的时候不一定欢喜，不小的时候也不一定不欢喜咯？” 沐清漪看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赞赏的眼色中带着几许抹不开的雾。 北冥莲瑾啊北冥莲瑾，你说你要是真傻的话，该多好啊…… 画容走了过来，微微福身，道。 “皇妃，有位华夫人在园子外候着，您是要……” 沐清漪笑意一凛，她竟然还敢找过来？！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缓缓站起，她身后是大片穿过树叶的光影，映的她光华逼人。 “我的姨娘，自然是要亲自出去迎接的。” 华夫人立在门外，瞧见沐清漪走了出来，脸上有些受宠若惊。 她忙跪下，“臣妇华艺芳拜见三皇子，皇妃。” 沐清漪弯身，亲自将华夫人给扶了起来，她看着她，笑颜晏晏。 “华夫人怎如此生疏，此等大礼可折煞了清漪。” 华夫人面上一阵惶恐，自从上次沐清漪因为刘mama的事情坦白之后，她就一直对沐清漪防备警惕的很。 可如今沐清漪成了皇妃，她的女儿又落得那般田地……如今想要翻身，唯一能依靠的人，恐怕就只有沐清漪了。 所以她也才硬着脸皮，来这里寻她。 “皇妃身份尊贵，臣妇卑微，自然是要行大礼的……”华夫人声音夹带着几分颤抖和哭腔，“今日理应是皇妃回门的好日子，臣妇自知不应惹了皇妃的嫌，可臣妇想着屋中女儿那般模样，便忍耐不住……” 沐清漪一笑，怪不得自个儿找上门，原来是为了沐紫烟啊…… 也对了，现在她们无依无靠的，还有茹夫人和沐菲蓉压着，想要翻身难上加难。 沐清漪略一一笑，低眉沉语，“瞧我这性子，倒是忘了六妹紫烟还卧病在床，心郁不解……” 她转了头，向北冥莲瑾请示，“清漪想去见一见紫烟，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同行？” 北冥莲瑾略微沉吟，见沐清漪中期盼目光流溢炫彩，当下便点头答允。 “好，莲瑾陪娘子去。” “谢殿下。” 华夫人听见连北冥莲瑾都一同去，舒了口气，脸上直接笑开了花。 太好了，女儿交代的事情她总算给办好了。 沐清漪等人来到飘雪院的时候，正听见寝室里的沐紫烟在猛烈的咳嗽着，那似乎黏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让门外的人听了都不禁感到怜惜。 沐清漪脸上微微动容，让北冥莲瑾先在外头等一下，自己便跟着华夫人扑进了寝室里间。 也不过几日的时间，那柔柔弱弱的娇人儿此时更是虚弱的好似纸片儿似的，靠在床边，就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她轻易的吹倒。 华夫人心疼的扑到床边，手轻缓的抚拍着沐紫烟的后背，低言温语。 “可怜的儿啊，都是为娘不好，没有能力帮你什么，就连一个大夫都请不来……”华夫人说道伤心处，便是低头掩泪了起来。 沐紫烟虚咳了几声，苍凉的眼含着几分愧色和无力，抱着自己的娘亲，带着嘤嘤的哭音。 “不要这么说，娘，都是女儿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都是女儿自个儿犯下的错，谁都怨不了啊……” 轻声细语，柔软无力的，哪里还像当日狠心杀死刘mama的凶恶女子？！ 沐清漪看着这母女俩恍若无人般的相拥温情戏目，唇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鄙夷和讥讽。 看来这场戏，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了。 她们演的如此卖力，哭的这么生动，她怎么好意思不顺着她们的戏码演下去呢？ 沐清漪稍稍低头，情绪酝酿也是说来就来，只是一个眨眼，眼眶便带上了红涩。 她轻缓的走到床前，表情挣扎似不忍心打断了母女俩的温情。 “紫烟meimei，别太伤心了，伤心伤身，要好生保重才是。” 沐紫烟抬起头，看见沐清漪满眼的震惊，似乎是现在才发觉她一个大活人站在寝室里一般，那生动的表情就连沐清漪都觉得佩服，想要拍手叫一声好。 “五姐……” 沐清漪忙伸手压住她欲要起身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不用起身，你身体未愈，该好好休养才是。” 沐紫烟将沐清漪如此关心自己，双眼热泪盈眶，脸上感动楚楚动人。 她拉过沐清漪的手，做戏做足的她就连双手都是冰冷如雪。 “五姐……从前都是紫烟不懂事，都是紫烟太傻才会做那些错事，紫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二姐她们，黑了心才会丢却我们的姐妹之情做对不起五姐的事情……” 沐紫烟满脸的羞愧和悔恨，咬着苍白无血色的下唇，她字字句句饮着泪，说的锥心痛恨。 “现在紫烟才知道，只有五姐才是真真关心紫烟的，只有五姐才是紫烟的亲人……五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以前紫烟做的那些荒唐事儿行么？就看在紫烟自作孽的丢了孩子的份儿上，求五姐原谅紫烟，好不好？” 提及孩子两字，沐紫烟眼底极快闪过的怨恨没有被沐清漪错过。 呵呵，看来她这个meimei觉悟挺高的啊。 为了求的她的帮助，为了让她相信沐紫烟真的已经改过自新，特意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实给掩盖了去。 沐紫烟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 若不是沐清漪拉着她下池塘，如若不是沐清漪借着池子里无人看清暗中踹了她几脚，沐紫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掉？！ 可惜啊可惜，沐紫烟只能将这些委屈当做被人打掉的牙，或者铁锈般的血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下。 就算她沐紫烟再委屈又如何？她的孩子始终是来历不明的，她将这个冤大头指给北冥莲瑾又能怎样？谁会相信她？谁又敢去验证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是北冥莲瑾的种？ 所以就算找到了沐清漪伤她的证据，将军府上下谁会偏帮她？他们都是恨不得那孩子没了，就连沐菲蓉都对她有所顾忌，更不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而且沐清漪现在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三皇妃啊，是皇子殿下、是未来夏氏王朝嫡亲王爷的正妃啊，谁敢撼动这个地位？谁又有能力去撼动？！ 所以就算沐紫烟再怨恨再不甘，她也无力弥补。 更甚至于，她现在只能依靠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杀死了她孩子的仇人来翻身，否则，她将一辈子都会在黑暗角落里，永不见天日。 沐清漪平静的滑过她带雨梨花的脸，定定的沉默了许久，才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抚着。 “你是我meimei，我怎么舍得不原谅你呢？” 沐清漪心里打了主意，她会帮助沐紫烟翻身，因为她要借她的力来打压沐菲蓉，或许，她还能找到一石二鸟的机会，好好的处理掉这些人。 一抹利光在沐清漪低头的时候极好的掩饰了去。 沐紫烟脸上大喜，给苍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红润般。 “真的？太好了……五姐这是太好了，紫烟，紫烟……咳咳……” 她一时激动，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华夫人连忙起身顺着她的背部轻拍着，面色动容，轻语。“傻孩子，清漪都原谅你了，你该安心了。” “嗯。”沐紫烟眯缝着眼睛笑了起来，沐清漪嘴角凝着一抹笑，始终保持着疏离。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沐清漪退开两步，转头看去，只见里间外头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一重小缝隙，一双乌黑黑的眼钻了进来。 “娘子，外头好无聊……”北冥莲瑾可怜兮兮的低声咕哝。 沐清漪眼里多了几分无奈，沐紫烟听见之后，便惊喜道。 “可是三皇……五姐夫？”她突地想到什么，看了沐清漪一眼之后便改了称呼。 也许沐紫烟是对自己曾经诬赖北冥莲瑾有些顾忌，现下她要对沐清漪示好，便是要好好的解释一番。 她咬着唇，楚楚的目光看向沐清漪，“五姐，还有一事紫烟想要……” 沐清漪眼神一凛，现在北冥莲瑾在场，她不想徒增其他事端，便抢在她说完话之前开口。 “六妹莫要多想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在多提及只会多伤我们的情分而已。” 沐紫烟是聪明人，自然是懂得沐清漪的暗示，脸色微微一僵之后忙住了嘴。 她转首，恹恹的对着还在帘子外的北冥莲瑾客气的说道。 “五姐夫进来罢。” 北冥莲瑾有些紧张，瞧见沐清漪点了头，他才缩头缩脚的走了进来，蹭到了沐清漪的身边，用无辜至极的表情和语气说话。 “对不起娘子，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 “没事，是清漪错失，让殿下在外头无聊了。”沐清漪温柔的笑着。 华夫人帮沐紫烟盖好了薄被，便福身请了两人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下。 北冥莲瑾眨眼睛瞅了沐紫烟好一会儿，看的沐紫烟都有些害羞的别开了眼。 沐清漪见了，微微凝起了眉头。 “殿下可是见六妹容貌美丽，舍不得移开眼了？”沐清漪不知，自己的声音里居然含了几分隐隐的酸味儿。 这话可是听得在场的三人心思各异。 华夫人尴尬的笑着打圆场，“皇妃莫要寻殿下和你六妹的玩笑，殿下和皇妃恩爱和美，可是人人称羡的……” 沐清漪别开了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是么。” 华夫人话头被噎了，北冥莲瑾暗叫不妙，赶紧开口解释道。 “我只是见她面生，多瞧了几眼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北冥莲瑾拉了拉沐清漪的衣袖，“娘子要是不欢喜的话，我就不看了。” 沐清漪撇撇嘴，状似不在意。 “清漪哪敢呢，殿下莫要给清漪按上善妒的罪名。” 北冥莲瑾脸色一黑，跟华夫人一般被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沐紫烟捂着胸口咳了咳，看了眼恹恹的北冥莲瑾，转眸对着沐清漪，幽幽感慨道。 “五姐，紫烟已经缠绵病榻多日，今日能得五姐和五姐夫来探望，已经是紫烟的福气了，紫烟实在不敢奢望太多……” 沐清漪收敛了神色，放缓了语气。 “你的病并不是大碍，只是你心未放宽罢了。” 沐紫烟低下了头，“是紫烟自己作孽。” 沐清漪沉默了好一会儿，便突然想起了什么，忽道。 “过几日宫里设宴，说是庆祝太子立功一事，宴请的都是一些来往的王公贵女，到时候你若是觉得身体好些，也一同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沐清漪仔细的盯着沐紫烟的每个表情，果然，太子二字对她还是有极大的影响，那两字掠过的时候，那眼底一抹闪烁的亮光，被沐清漪准确无误的纳入眼底。 “嗯，紫烟知道了。” “那日就当做是小家宴，你能来我会很高兴的。” “是。” 沐清漪点点头，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便缓缓起身。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罢，也不打扰紫烟休息了。”沐清漪朝着华夫人微微颔首行礼，便施施然的转身迈步离开。 意识到自己被人抛下，北冥莲瑾忙站起身，也不跟她们说一句，急急的追着沐清漪的脚步走出。 “娘子，等等莲瑾……” 听见那一高一低的男女交谈声渐渐远离了飘雪院，沐紫烟褪去了面容上的恬静和美，那狰狞和狠戾，正在她虚弱的面色上蔓延着。 华夫人回头，被女儿突变的表情吓了一跳，“紫烟，你……” 沐紫烟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倏地将手中的薄被给掀了出去，浑身怒气膨胀。 她咬牙切齿，说的每一字都似乎带着极大的仇恨，如泣血般。 “沐清漪，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叫你不得好死！” 华夫人看着女儿狠戾至极的脸，背脊发寒，莫名的打了个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