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亡
若只是酒坛当暗器，以韦恩的飞仙步，可以轻松闪避，但周天赐以玄冰19法，将酒水化作数百冰针，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封锁上下左右，避无可避。 放在武侠小说里，不亚于顶级暗器暴雨梨花针；拿现代兵器来比，就是霰弹枪。 好在韦恩有锅，挥手一甩，铁锅罩向酒坛。 无论是暴雨梨花针，还是霰弹枪，射出之后固然是大面积杀伤，但在射出的瞬间，却都是小口径喷射，周天赐这招也是一样，若韦恩拉开距离向后退避，会被打成马蜂窝，但不退反进，只要一口铁锅，便足以罩住数百冰针。 商女在系统日志上记录：x年x月x日，韦恩开创了黑锅流武功，踏上了人称“黑锅老祖”的传奇之路，这一天被后世黑锅派定为开宗立派纪念日。 好在她知道轻重，没在战斗时跟韦恩唧唧喳喳，否则韦恩一定输的死不瞑目。 砰！ 黑色铁锅被数百冰针爆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数百冰针射穿铁锅后，虽然还在继续向前射，但已经失去了力量。 砰！ 韦恩左手运起铁臂功，一拳粉碎无力的冰针、破裂的铁锅，与周天赐斩破酒坛的钢刀狭路相逢，对冲撞击。 但韦恩立刻就后悔了，钢刀斩不开他的铁拳，可钢刀上源源不断的玄冰劲气，却让他的拳头蒙上了一层冰霜，不但冻住了拳头，还顺着手腕向小臂蔓延。 到底是武秀才，没被韦恩一拳击破，反让韦恩陷入劣势，此时韦恩想抽手已晚了，好在韦恩除了左臂，还有右臂，右臂挥刀劈击，直取周天赐脖子。 但周天赐这个武秀才不是别人代考的，他的武功确实比韦恩高，他不但是武秀才，还是青山县武秀才中的佼佼者，武道资质极佳，甚至有望在三十岁时考中武进士！ 虽然看似醉酒，其实他皮肤发红半是醉意半是怒意，这点醉意还影响不了他的实力。 除了玄冰刀法，周天赐还会一门玄冰指法，和刀法同属玄冰功，此时他右手挥刀对上韦恩左拳，左手啪啪啪连弹三指，虽然以秀才级的功力，隔空指力衰减极快，但他手法巧妙，三指的指风全部弹在韦恩右手腕骨，顿时冰寒刺骨，手中钢刀不稳，软弱无力。 周天赐狞笑起来，左手抓向韦恩面孔，就要以玄冰指近距离刺爆韦恩的眼珠，刺穿韦恩的大脑，韦恩眼中忽然浮现星云。 童生级的积尸气对活人是无效的，但韦恩肚子里还装了个鬼丫头，星柜解锁，鬼婴释放，韦恩噗的喷出一口天尸之气，化作鬼婴丫丫。 两人近在咫尺，丫丫一出现，就已经扑到了周天赐面孔上，啊呜一口，咬住周天赐鼻子。 吃人是不准的，咬人是允许的。 “啊！” 周天赐惨叫一声，玄冰劲一滞，原本要击杀韦恩的左手顿时丧失攻击力，他心知不妙，强忍疼痛，就要再度发劲，先杀韦恩。 但韦恩经历暗黑、托瑞尔世界的战斗磨练，战斗经验更丰富，何况丫丫是他放出来的，他有心理准备，在放出丫丫的同时，就已经一脚踢出。 断子绝孙撩阴腿。 这不是什么武功，这只是一股狠劲，韦恩双手都被玄冰劲影响，唯有动脚。 砰！ 不知道蛋蛋有没有被踢爆，但周天赐猛的弓起了腰，痛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再度发劲的努力彻底完蛋，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韦恩左手被冻得厉害，但右手状况不算严重，有了一秒的缓冲，再次握紧了钢刀，一刀劈落，斩下了周天赐的头颅。 韦恩不忙抽奖，赶紧扔掉右手钢刀，空出右手，一把抓起丫丫，训斥道：“只准咬，不准吃。” 再不抓走，丫丫就要把周天赐的鼻子吃掉了。 “呀呀！” 吃不到东西，丫丫一脸委屈，再加上太阳照射，让她如受针扎，浑身难受。 韦恩夸奖道：“这次反败为胜全靠你。”然后赶紧运转积尸气，星云化作木柜，收走丫丫。 又挥了挥左手，仍然冰冷僵硬，看来要热敷才能化解，左臂暂时废掉了，好在已经击杀强敌，安全无虞。 正准备翻检尸体寻找战利品，忽然心中一惊，直觉不对，连忙发动飞仙步，却已经晚了。 噗嗤！ 一只赤铜色的手臂破土而出，抓住韦恩右脚踝，指甲尖利如刀，扎入rou中，彻底锁住。 韦恩痛得脸都扭曲了，狠狠盯着赤铜色的手臂，口里蹦出一个名字：“阎封！” 天师道祭酒，铜尸阎封。 周天赐说他突围而去，韦恩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青山县境内，没想到竟然还在，还回到了清河村，躲在坟地之下，真是出人预料。 那天夜晚要杀他，现在又突袭他，韦恩固然感念清河村民的救命之恩，但阎封是清河村真正的首领，却一再向他下杀手，韦恩岂会一再退让？ 洪水中救我的那人，肯定已经死于屠村了，我的救命恩人是那人，不是所有的清河村民，更不是阎封。 韦恩迅速扭转心态，将阎封列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至于对救命恩人的报恩，屠村的想来是巡检邓彪，杀了邓彪就算报恩。 但杀邓彪的前提，是自己能活下来。 被铜尸阎封抓住脚踝，逃离不得，左手又被冰冻，右手刚才把刀扔了，还怎么打？ 铜尸不亚于武秀才，阎封不但是铜尸，还是天师道祭酒，有鬼道法术，比武秀才更强，以韦恩现在的状态，已经濒临绝境。 地面坟土松动，钻出阎封的脑袋，他盯着韦恩，怒容满面，恨声道：“赵元直，你死定了！” 韦恩一愣，随即暴怒：“阎封，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果你因为出身道教，敌视儒教，要杀我，这也就罢了，可你恨什么恨？怒什么怒？该恨该怒的是我啊！” 该不会阎封与孟党八柱之一的常山赵氏有仇吧？韦恩心里冤啊，他明明放弃记忆，不想承担因果的。 阎封怒道：“你抢我女儿，我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女儿？丫丫！ 韦恩怒道：“你是僵尸，丫丫怎么可能是你女儿？你这萝莉控，变态，少打我女儿的主意！” 他却浑然忘了，他能认丫丫当干女儿，僵尸阎封当然也能认干女儿。 事关女儿的抚养权，不，是女儿的所有权，韦恩即便身陷绝境，也寸步不让。 阎封却说出了让韦恩瞠目结舌的话：“这是我亲女儿！别用丫丫这种破名字叫我女儿，我和娘子早就起好了名字，若是男娃叫阎宝，若是女娃叫阎爱。” 韦恩瞪大了眼睛，丫丫的母亲竟然嫁给僵尸！僵尸竟然能让女人怀孕！ 托瑞尔世界的不死生物可做不到，连黑龙巫妖朵高索斯都做不到，大成世界小小一个铜尸竟然做到了。 但仔细想想，华夏的僵尸和西方的不死生物确实有很大不同，僵而不腐，死气中残存着一丝生机。 听到阎爱这个名字，韦恩忍不住在心里问商女：“你起名阎魔爱，不会是未卜先知吧？” 商女唧唧喳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韦恩顾不得和商女嘀咕，因为阎封已经继续说话了。 “我和娘子是真爱，二十年前我行刺周扒皮，失败跳崖，被偶然路过的师尊转化为僵尸带走。 我父母亲族都被周扒皮杀害，好在当时娘子尚未嫁我，得以幸存，后来迫于父母压力，嫁给本村另一人。 唉，我倒不恨那人，那也是个苦命人，只因让路慢了，就被周家的人殴打一顿，伤到了下面。 我娘子便守了活寡，直到一年前，我奉师命，来大青山组建，与娘子再续前缘。 故意制造鬼婴是要遭天谴的，但我和娘子结合，生下半鬼却无妨，半鬼没什么特殊能力，和活人虽有差别，但差别不大。 周扒皮丧尽天良，以法术引洪水改道，害死我娘子，害死那么多乡亲。 我宁愿娘子没怀孕，那就能把娘子转化为僵尸，但怀胎十月而死，母体最后一点生机融入胎儿，就没办法转化僵尸了。 鬼婴对我天师道价值巨大，但在我心中，再大的价值也比不过她是我女儿这一点。 我虽突围而去，但你抢我女儿，奴役我女儿，我怎能不回来？我要杀了你，夺回我女儿！” 看来丫丫真是他女儿，但这个女儿，韦恩抢定了。 就算把丫丫还给阎封，阎封也不会放过他，那就唯有反杀。 韦恩忽然道：“你跟我说这么多话，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尸毒在我体内发作吧？” 阎封哈哈大笑：“你任我说这么多话，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手臂解冻吧？” 韦恩道：“我等待手臂解冻，是正常的选择；你等待尸毒发作，却不正常。按说你的实力强于我，可以直接出来正面战斗杀死我……哦，我明白了，你虽突围而去，但受了重伤，重伤未愈。” 周扒皮、邓彪，邓彪是举人，即便分心与周扒皮争斗，阎封想逃出邓彪的手心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韦恩其实不是等待手臂解冻，就算手臂解冻，他也打不过铜尸。 阎封也不是等待尸毒发作，“赵元直”既能将鬼婴藏于体内，肯定有鬼道秘法，多半能克制尸毒。 阎封是需要时间凝聚法力，重伤的他无法快速施法，需要时间酝酿，现在时间已够，他再也不愿和韦恩说话，只想尽快杀死韦恩，救回女儿。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 眼看阎封就要施展法术，韦恩的脚被抓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必死无疑，韦恩却不慌不忙，双手合抱，抱出一个粗又长、黑又硬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