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做好迎战准备
好在皇甫节对里克的回答也没有起疑，点头道：“这也算是天佑你们，天佑我雁门吧，冥冥之中竟然让信使撞到了你的手里。”想了一下，又问道：“鲜卑人来犯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吧？” “应该没有，我们斥候营的大队人马还在路上，只有十几个人跟着我一起押解俘虏先行一步，他们都是多年的老兵，我又已经全部下了封口令，谁敢对外泄露此事的，杀无赦。”里克赶紧回答道。 “进城的时候呢，有人发现你们带着鲜卑俘虏回来吗？” 一直沉默的高顺赶紧接口道：“应该也没有问题，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在城头巡逻发现他们以后，立即放他们进城了，当时街上也没有人，外面应该不会得到任何风声的。” 皇甫节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啊！雁门百姓刚刚经受过无妄之灾，就不要再惊吓他们了。今日所议之事所有人都不能对外声张，否则按动摇军心论处，听明白了吗？” 在场所有人都是从刘四儿谋逆那场风波中闯过来的，知道现在的形势和军民的心理承受能力，赶紧低头应声：“喏！” 一位面相老成点儿军官开口问道：“可是大人，这次鲜卑人来犯总要向刺史府通报吧，如果从那里泄露了消息，或者又派出什么人过来……” 他没有继续往下再说，因为这个话题实在太敏感了，矛头直接对准的可不止是并州刺史张懿，还有洛阳朝廷里高高在上的诸位重臣，甚至是皇帝陛下。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周围安静的好像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清似的。 皇甫节看着部下们满脸紧张而凝重的神色，知道他们的心里都在琢磨什么。 估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提出的建议就是：“如果我们雁门边军能够靠着一己之力抵抗的话，就不要再麻烦上头那些黑白部分，稻麦不适的大老爷了。” 甚至更极端的将领还会想着：“如果有可能独立退敌的话，就算咱们自己损失大一点儿、多付出一点儿伤亡，也实在不想再让上头插手了，谁知道他们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上回没影的事情就杀的全郡几百里方圆血流成河，这回连鲜卑大王都露头了，还不得把全郡给杀绝了啊！ “哎……”虽然他这个太守也非常不愿意再见到那帮杀人不眨眼的上官，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要让大家伙失望了，“从斥候营侦查的情况看，连达奚部落这么偏远的部落都被召集了，说明鲜卑人这次是下血本儿了，估计总兵力至少超过5万，咱们全郡兵力只有1万多人，恐怕还是得求援啊！”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在场所有人一个个都面如死灰，心里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好像即将请来的援军不是帮助自己的，而是帮助鲜卑人的。 一番难堪的沉默后，张辽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左右是躲不过去了，不知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向上行文禀报呢？” 皇甫节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善解人意的问道：“大家的意思呢！” “我看倒是不用那么急，可以缓一缓！” “我看，应该算好时间，最好是鲜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援军恰好赶到” “就是，咱们可以先打打看，如果能够顶住的话，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发表着高论，虽然内容不一，但整体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先自己打打看，实在不行了再向并州刺史府和朝廷求援。 皇甫节一如既往地站在桌案前，神色肃然，但作为出身忠臣世家的老臣，他的心头在隐隐作痛，这些都是边军的骨干，他们现在对朝廷的印象比对鲜卑强盗还要差，可见士兵和百姓们现在的态度也大抵如此。可这能怪他们吗？ 鲜卑强盗为了抢东西杀人，还可以反抗，即使阵亡了也是英雄，可以保全妻儿老小；可朝廷什么也不为，杀的人更多，还不许反抗，谁不满意谁就是叛国逆贼，祸连九族。 比较起来，鲜卑强盗多多少少还讲点儿道理。可这话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决不能露出一星半点。 为了防止将领们的情绪继续蔓延，皇甫节直接打断他们的吵嚷，下令道：“大家不要再议论了，无论如何求援都还得立足于打，立足于守住雁门关啊！所以大家还是抛弃一切私心杂念，准备好近期要打一场大仗、恶仗！现在，我发布将令：“其一，雁门关内弓弩、箭矢、滚木、礌石等一应守城器物，务必全部查检修葺完毕，此令由军司马担当。” “嗨！”仍然代理军司马职务的张辽肃然领命。 “其二，从各营抽调技艺娴熟之士兵，补充入骁骑和长枪两营，务必确保这两营尽快恢复战斗力，作为全军后援，随时准备预备不测！此令由高顺担当。” “嗨！”听说要补齐长枪和骁骑两营战力，统领这两营兵马的高顺亢奋异常，一嗓子竟是分外锐急。 “其三，封锁整个雁门关进出通道，关外所有民居全部搬空，人员全部内迁，不留一口井、一粒粮食、一头牲畜给鲜卑人。此令由斥候营负责。同时斥候营还要加强远距离侦查，最晚要在鲜卑人兵临城下前7天预警。” “嗨！”里克高声领命。众将也都面露喜色，虽然老太守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已经明白无误了，要提前7天再向上求援，这样算上送信的时间，还有援军整备和路上的耽搁，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鲜卑人攻城，肯定不会有时间在胡乱生事了 交代为最要紧的几件事情后，皇甫节对众将统一下令：“各营不论驻扎关前、关后的，除了斥候营以外，全部调入关内。虽然时间仓促，但也要抓紧这最后几天时间搞好训练，守城时众将要全体参战，分段负责，谁失守就砍谁的头，本太守绝不姑息。” “嗨——！”全体将领一声齐吼，厅堂中竟是嗡嗡震颤。他们终究是边军，不管受了多大冤屈，不管对朝廷有多大怨气，对脚下这块土地和百姓的深情不会改，不会变，一听要全员参战去打鲜卑人，将领们便全体热血上涌，生怕自己到时候拖了后腿，捅出来篓子，最后又要麻烦朝廷派出钦差大臣来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