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皇上明局

    赵祯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了，收回冷然的眼神，低头，继续饮着一口，才说道，“是熙寒亲口跟我承认他杀了辽国王储耶律楚，为锦阳报仇雪恨。”最后一句话直视着对方，说着，有着一丝隐藏的愠色。

    “什么？”一丝惊愕，像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收回神色，“母后应该很清楚，锦阳当初是怎么死的，而熙寒当时就曾仰天发誓，一定要亲手手刃凶手，这几年，我也劝过他，但他的性子母后你应该非常了解，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现如今酿成此等局面，我虽想偏私，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辽王发动战争，祸及的就是全天下的黎民百姓，朕也很为难。”低着神色，似为难不已。

    刘娥也暗了一分眸色，显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沉默几分，才说道，“母后知道皇帝为难，也知道这个时候母后没有理由让皇帝不顾全大局，但是～～纵使有千百个理由，熙寒他～～终究是你弟弟啊，他一心为国为朝廷，你就没有办法周全吗？”问着，一丝期望。

    赵祯眸色微深，半丝犹豫，但随即好似被什么淹没，快的让人错觉，沉默。

    但也是默认，刘娥一丝沮丧与伤心，更是焦急，怎么办？

    赵祯一丝冷眼的看着，心中的冷漠早已淹没了那一丝半存的亲情，计划了这么多年，成功迫在眉睫，他怎能放手？不能，绝对不能，眼神更笃定一丝直念带着锐利的目光。

    几日后。赵熙寒从宫中出来，眉头深锁，转身看着身后的城门，一丝暗邃。

    深夜。看着走进来的莫循。

    “王爷。”拱手。

    “母后病患缠身，不宜见客。”简单的说着，但眉头却是深皱。自己还未走到母后寝宫就被告知生病不得进入，皇兄根本是软禁了母后，真是‘用心良苦’。

    莫循拧眉，“皇上根本是软禁，不想皇太后与王爷见面，通传消息，可见现在皇宫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了。”皇上都敢如此大胆了，但也可见这一次他势在必行的决心可见一般。

    赵熙寒眉头深皱一分，并没有说话，但显然那也是他最担心的。

    莫循却焦急，“王爷，现如今真的不能再一拖再拖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睇着他一眼，转身，凝思一分，才道来，“顺其自然吧。”他始终不相信皇兄会如此丧心病狂，不到最后，他不想内讧甚至兵戎相见给他人可趁之机。“只要他不伤害母后，不要再做一些违心之事，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王爷。”一急。

    “不必再说了。”

    “王爷，”更急，“皇上大胆的连软禁皇太后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做的出来，可见丧心病狂，您不能再忍让了，不然皇太后，还有王爷所有在乎的人都会遭殃，包括～～她。”说完，对方透过来的冰光，让他不敢对视，但做为忠心之仆，他有必须说的决心，鼓起一口气，抬眸，“王爷别忘了，锦阳郡主是怎么死的。”

    微眯，“什么意思？”

    “当年，锦阳郡主约王爷在落湖见面，却让王爷亲眼目睹她被耶律楚所杀，如此巧合，王爷您难道一直不觉得奇怪吗？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耶律楚是为了报复，是为了大辽，但这几年时间细细想来，他耶律楚除了一而再暗杀王爷外，他根本一点窥探大宋军情的意向都没有，又何故要去杀一个既无辜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对方身份尊贵加上又身份特殊，他杀了人若只为复仇，那根本是陷自己于不义，横生枝节。”

    “或许他只是想让本王痛苦。”解释着一分。

    “王爷也说是或许了，那另外的可能了。”顿了一下，“会不会也是事先预谋好的阴谋了。”一丝大胆的猜测，当接收到对方惊诧的眼神时，莫循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可能，王爷不可能想不到，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更知道如今的局面，王爷再不做些什么，真的会很被动，虽然他相信王爷在任何情况下都有颠覆的能耐，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点担心了，必竟对方是一国之君还是王爷的‘死xue’之一，他必须往王爷的心头上一针见血，不然他担心真的会来不及。

    赵熙寒收回惊冷的眸光，这个猜测在他心里过虑了很久，也许从皇兄登基开始他就有预知，只是以为不去想，一切可能都不要去想就可以避开，但显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真的必须要走到这一步了吗？”一丝暗然的说着。

    莫循点头。

    “终究～～逃不过。”一丝苦涩，自己处处忍让，退步，为何皇兄却一定要如此执着一意孤行逼他了，难道一定只有反与抗才可以解决吗？他是自己皇兄啊，那么深厚的兄弟之情，他真的可以对母后不孝？对自己不义？

    离开书房，莫循不知不觉走到后园，抬头，拧眉。看着一丝沉旧的大门，不知她在做什？想来，这么晚了，也该睡下了吧。

    犹豫之下，还是走了进去，但刚推开门，就，‘嗖’的一声，什么东西飞过，随即侧身隐没，观察着，只是一道黑影，别无其他，谁？这么晚，还在这里，该不会是～～心中一丝不好的猜想。

    河堤边。

    黎清漾一个迎手之势，一跃他前，稳稳的站在他的面前，睇着他，一丝得意。

    狄青浅扬，这丫头真是可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不过她的确有得意的资本，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其实是干嘛一直看着她。他平时不是呱噪的很吗。

    “你很厉害，我这个名义上的师父都要自叹不如了。”知她隐意，没有点破。

    黎清漾白他一眼，往堤边一坐，哪怕此时地上已经寒彻入骨，“别夸奖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偶尔班门弄斧，也不至于贻笑大方嘛。”以前就是太‘没有’了，以至于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狄青一丝讶异，她今晚有些不一样，或许在她还愿意答应自己来这，她就已经有些不同了，但更深知原因，为了他还是他，但她不开口，他也不想先开口。

    良久，黎清漾犹豫踌躇不前，看着他，一丝奇怪，他今晚好像特别安静，安静到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这些小细节，显然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一丝心疼，但更不想答案让她痛苦与忧心如焚。

    又是一片沉默，黎清漾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是关心他，她是关心丽儿的生死，对，就是这样的。

    “今天，你怎么都不说话？”试探的一问。

    “呵，平时说多了，怕再说会遭到～～（你）反感，所以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怎么了，突然很想跟我说话？”见她一愣，“好吧，我知道我是自作多情的。”难掩一丝失望。

    黎清漾低头，沉默，避开话题延续。“狄少将军～～”

    “错了。”拧眉，打断。

    抬眸，一丝讶异，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