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会好汉商量营救
就是这黄文炳发现了宋江的反诗题壁，后来蔡九知府与他说起其父蔡京特别吩咐小心为官，言汴京街市童谣：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说其中或有禅机。黄文炳那厮又破解道： “‘耗国因家木’，‘家’头着个‘木’字，明明是个‘宋’字；第二句‘刀兵点水工’，水边着个‘工’字，明是个‘江’字。这个人姓宋，名江，又作下反诗，这岂不是应了天数。” 知府捋了捋须髯，点头以为然，又问道：“何谓‘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黄文炳殷勤答道：“或是六六之数，今郓城县正是山东地方。这四句谣言，已都应了。” 这两人却不知这谣言，正是太尉高俅所作，用以配合宋江的打入梁山内部，因行动绝密，这事就连蔡太师都瞒了。 其实这事还另有蹊跷，想来高俅让宋江从速行事，以便卧底到梁山泊，在未成功之前，高俅应该是并没有跟蔡京透底，所以蔡京闻捉拿了宋江，也就没顾得上跟高俅通气。所以才发生这样情况，柴进琢磨以为如是。 柴进急着催马赶路，日夜兼程，来到揭阳镇上。 揭阳镇依旧平静，柴进先往江边一路寻找，没有靠岸的船，不知江上哪条船是李俊他们的。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寻上一回歇宿的民居，或者就干脆上穆家庄找穆弘或者穆赛花，突然见那边急急摇过来一条船。 “李俊！一定是李俊认出我来了！”柴进一激动，却忘记了常识，其实隔着那么远，看到人影不过就是黑点子，哪还会认出人的模样来？ 那船来得疾，渐渐的看到船头上站着一黑汉子，分明就不是李俊的模样，而且此人形相粗鄙，柴进看了莫名其妙地就不爽，突然一个念想袭了过来，此人莫非便是那个船伙儿张横？那个动辄让人吃馄饨或者吃板刀面凶狠家伙，还是个为人不齿的赌徒！ “客官是要坐船么？”那人招呼道。 “我可不想上你的船！” “为啥？俺的船包你坐得舒心！” “真的吗？听说这里有一位煞星，骗人上船，动辄让人吃馄饨或者吃板刀面，不会是你吧？” 那人似是一惊，“客官说笑了，没听说有这事啊！你上俺船，怕什么呀？” “不行不行，听说有个撑船的叫什么混江龙李俊，我只想搭他的船！” 那人更是惊讶了，“李俊是俺哥，你上俺船，俺带你去！” “不敢不敢！麻烦你替我叫他一声，我就在这儿等他！” “说吧，是打哪儿来的好汉？也好让俺哥知道。” “就说沧州小旋风柴进来见！”柴进淡然道。 “哎呀，原来是柴家庄主柴大官人！俺哥早跟俺说过你的大名，今日幸会！”当即拜倒，又说，“俺哥的船就在前面，俺叫他过来！” 张横当下甚是卖力，眨眼工夫早把船撑远了，又是片刻，这才看见两艘船过来，也不知先前李俊这艘船藏身于何处。这江水茫茫的，由于有了芦苇丛，竟然也是藏龙卧虎的，另有机关呢。 不多时，就听到李俊唤着柴大哥。其实这样称才是柴进最喜欢的，称柴大官人，总让自己感到一种敬畏富贵的疏远感和隔膜感。 当下船靠了岸，四位好汉上岸来，却是李俊、张横、童威和童猛。 寒喧已毕，李俊机敏，就问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柴进说兄弟在这江边，就没听人说起宋江哥哥的事情。李俊听出弦外之音了，似乎感觉到不好，便立刻问道：“哥哥在江州怎么啦？” 柴进便将宋江事发以及牵连到戴宗的事择要说了一遍，说江州府已经定案做反贼论，这五日内特别凶险，很可能将他两人就地处决。又说他们就怕梁山泊英雄赶来救他俩，所以就秘而不宣。 这对四位好汉来说就是一声惊雷，除去李俊外他们都有些怀疑，柴进知道他们这些时想说什么，他们自然或是怀疑柴进的言语，或是想问柴进却是如何知道，莫非是能掐会算？其实这事李俊已经遇了多次，所以只有他对柴进深信不疑。 李俊为宋江事甚是感到忧虑，不过见柴进特地赶到，他心里就萌生了不少希望。“柴大哥可有计策救得宋江哥哥？”柴进拍下他的肩膀，“放心兄弟，宋江哥哥可是天魁星临凡，他命不该绝，此劫注定逃脱得了。据我估算，梁山泊好汉已是得到消息，此时已派人来劫法场，奋命赶来，当已在途中。” “这就好，这就好！”李俊真心欣喜道。 “那咱们也不闲着，也去劫了法场，救了宋江哥哥！”张横这时叫道，虽说没面见宋江，可也是早知闻大名。 “不急不急，张横兄弟，待会儿你兄弟张顺会来，商量这事的。” 柴进这一说张横又奇了，不过这一回他学乖了，他大概已经感觉到柴进的神通，柴进倒也不好将自己装扮成半人半神一般人物，那样定会造成与好汉兄弟的疏离的。 李俊本来是想这事跟穆家兄妹说一声议一议，也好商量个对策，不过听了柴进的话，就暂时不动，在船上等着，等见过张顺，听他怎么说，再作计较。 趁着等候张顺到来的空闲，就且在船上歇着，柴进便又琢磨起高俅定会实施什么补救方案，说不定是以此催迫宋江让众好汉救去，自然就上了梁山，只要上了梁山，高俅就会再想新的方案来实施他的大阴谋。 些进也没想到蔡九知府手下的黄孔目，却正是高俅暗伏的人手。这黄孔目平素为人正直，不畏权势，却特别重交情。据府里人说他与高俅有交情，他却从不承认。 那夜黄文炳识破机关，次日知府升厅，叫当案孔目来分付说，“快将宋江、戴宗的供状招款备了文案，来日押赴市曹斩首。自古谋逆之人决不待时，斩了宋江、戴宗免致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