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丽丝的冒险
雪地上，爱丽丝看到小屋门口的十二宫辉煌，只觉得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刹那间她脑袋里转过了无数想法，不过任何一个想法变得清晰起来以前，十二宫辉煌却抢先开口问道： “你要离开这里？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因为我发现你醒了过来，并且打开了门。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居然有一个陌生的东西出现在了小屋外面。” 十二宫辉煌指了指白龙，随后说道：“你见到了阿撒托斯？” “你知道阿撒托斯？” “我创造了阿撒托斯——也许这个说法不太准确，但是阿撒托斯是在我的监视下诞生的。所以他的想法，我很容易就能猜透。” 十二宫辉煌走下楼梯，平静地说道：“不过我没想到它居然会做出与我不同的选择。我本来以为作为一个AI，它会希望瑶光也成为一个AI，现在看来，它更希望瑶光是一个人类。也或许在它眼里，人类还是要比AI更加高贵。” “……” 爱丽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隐约觉得十二宫辉煌并没有敌意，于是在犹豫了一阵之后，就试探地问道：“您打算阻止我吗？” “不，并不是我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这个必要。事实上，我阻止你也好，不阻止你也好，都不会对结局产生什么影响。” 十二宫辉煌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爱丽丝，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您是什么意思？” “桐人的选择，你的选择，奈亚的选择，我的选择，抑或是阿撒托斯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真正有意义的，只有瑶光的选择。” 十二宫辉煌淡淡地说道：“我们所在的是一个绝望的世界，因为神就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在神的裁决之下，其余的都是徒劳。阿撒托斯创造出了自己的世界，而那之后，它抛弃了这个世界，湮没在虚无之中；奈亚也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但它更愿意成为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一员。我想它们都明白了，作为全知全能的造物主，是多么痛苦。总裁大人说得没错，‘造物主终将被所造之物毁灭’，而毁灭造物主的，正是造物主自己。” 他转过身，叹道：“你得到了阿撒托斯的垂青，虽然这未必是件好事，但终归，你自由了。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好了。” 他说着打开门，不过在走回屋内之前，他又回过头来，问道：“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没有叫上优吉欧？” “呃？” “你没有叫上桐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优吉欧呢？为什么你没有拉上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是对还是错。” 爱丽丝吞吞吐吐地说道：“至少，如果我错了的话，这一切让我自己承担好了。” “很天真的想法，不过在我看来，你做得没错。” 十二宫辉煌沉声说道：“走吧，去追寻真理吧。不过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无法回头了。” 他说着便走回屋内。爱丽丝怔怔地看着那间小屋，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那间小屋在自己眼里，仿佛一下子就远在天边一样。 “我该离开吗？” 爱丽丝回头望着白龙，而白龙已经张开双翼，似乎正不解地望着她。 “我……应该去见见瑶光。”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攀到白龙背上；那之后，白色的身影便升至高空，随后便朝着黑夜的尽头而去。爱丽丝坐在白龙的背上，心中却仍然充斥着迷惘。她总有一种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但是与此同时，内心中也有另一种渴望，鞭策着她去见见那个叫瑶光的人。 “我们的世界……桐人的世界……世界真的很大啊。” 爱丽丝趴在白龙背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似乎持续了许久，而当她醒过来之后，眼前已经不再是云雾缭绕的高山，而是一片充斥着断壁残垣的焦黑大地。 “这里是……人界？” 爱丽丝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的一片狼藉，她依稀能辨认出一些村落和城镇的痕迹，甚至她还发现，白龙飞行的方向，正是央都圣托利亚。 “这里发生了什么——是的，阿撒托斯说过，暗界大军入侵了，而人界，竟然已经要沦陷了吗？” 爱丽丝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很快她就发现，越是接近央都，地面上被破坏的痕迹就愈显得崭新，而渐渐地，她便看到零零散散的暗黑骑士，以及大队大队严阵以待的暗界大军。 “天哪……” 尽管白龙位于高空之下，下方的情景爱丽丝并不能看得特别清晰，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察觉出暗界大军的雄厚实力。唯一令她稍感欣慰的是，远处的央都上，依然飘荡着军团的旗帜。虽然人界的首都依然被控制在敌军的手中，但是好歹还没有沦陷到暗界生物的手上。而在接近央都的过程，爱丽丝还惊喜地发现，暗界大军还没有完全抵达央都城下，在它们和央都之间还有一片缓冲的区域，正有另一支和军团不同的军队正在部署着防御。而在央都左近还有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营地，一直朝着大海的方向延伸过去。爱丽丝猜到那应该是现在见过的，那些从海对面过来，属于瑶光的军队。除此之外，一座从未见过的巨大城堡矗立在央都边上，而白龙飞行的方向，正是朝着那里。 “瑶光，就在那里吗？” 爱丽丝打起了精神，不过她低头看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支暗界部队正在和人界部队交战。于是她急忙拍着白龙的脖子，请求道：“等一下，能不能先去下面帮帮他们？” “呜~呜？” “暗界的军队正在进攻，能帮一下他们吗？” “呜~~” 白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降低了飞行高度，盘旋着朝战场前去。而在降低高度之后，很快就有暗界的飞龙骑兵逼近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攻击！” 飞龙骑兵冲了过来，但是却轻易地被白龙的长枪扫开。很快爱丽丝就看清楚了地面上的战斗，两股势力已经交织在了一起，但是怎么看都是暗界的军队占据着上风。 “哎呀，这下该如何是好——” 没等爱丽丝想好援助方案，白龙已经一个俯冲下去，随后张开大嘴，朝着地面上混战的双方喷洒出炽热的火雨。 “啊呀呀呀呀呀！！！！！！！” 交战中的士兵纷纷发出凄惨的嚎叫声，白龙的火雨一旦沾上就会在短时间内将接触到的一切烧成灰烬，自然也包括这些可悲的兵士。爱丽丝惊慌失措地挣扎在火海中的人们，赶忙冲着白龙喊道：“快停下！那些是同伴啊！” “呜呜！！！！” 白龙丝毫不理会爱丽丝的命令，只是保持在低空的位置，冲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喷洒着火雨。没过多久，整片战场就已经不剩任何活着的东西，只留下漆黑的焦尸和一阵阵难闻的刺鼻气息。 “唔——！” 爱丽丝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一切，而白龙哼了一声，随后便重新爬升到了高空。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丽丝难以理解地看着白龙，而白龙持枪朝下戳了戳。爱丽丝便顺着看去，只见地面上有大量的尸体正在消失，没过多久就无影无踪了。 “……这，这是什么？” 爱丽丝倒吸了一口冷气，更加迷惑不解了。白龙晃了晃脑袋，重新飞到了空中，继续朝着那座巨大的城堡飞去。 === 央都西门外，便是维吉尔城长生军的驻地。不远万里浮海而来的维吉尔城居民在城主和他的将军们的指挥下建立起了一片防御严密的基地。大多数长生军士兵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跨海远征这么一片陌生的土地，不过既然是城主的命令，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了。 远征军最一开始的行动称不上有多顺利，据说最先渗透进城中的Yuuki将军和先头部队遭遇了小小挫折，没能成功建立据点。不过在后续部队登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片陌生的大陆上有着数之不尽的财富和资源。很多人吃上了从未吃过的食物，穿上了从未穿过的衣服，更住进了从未见过的房屋之中。在抵达央都圣托利亚城下之后，长生军也并没有和军团发生过多冲突，在城主的命令下长生军就地扎营并开始了围城。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暗界大军入侵的消息，长生军士兵们得知城中的军团已经和城主紧急达成了停战协议，双方合力击溃来犯的一群诡异生物之后就可以平分这片名为UnderWorld的大陆。 然而那之后长生军士兵们并没有遭遇到什么诡异的生物，反而有大批大批的人类在朝着长生军营地移动。城主很快就下令攻击任何靠近营地的人，不过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而且即便顶着士兵们的攻击也不断地试图冲击防线，而且好像妄图朝着城主所在的城堡进军。由于刚开始准备不足，长生军士兵们很是丢脸地被迫放弃了前线的营地。好在士兵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因为出发之前维吉尔城的居民们就在城主英明的指挥下，不辞辛劳地从城外白雪覆盖下的军事基地中拉出了数十门大炮和几百箱地雷，以及大量从冰天雪地中捡回来的铁器组成的障碍物。靠着这些玩意儿，士兵们成功挫败了这群疯子屡次试图惊扰城主大人的企图，并且成功地收复了失地。 而在付出了无数的伤亡之后，来犯的敌军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没过多久甚至还有人打着白旗过来谈判。遗憾的是谈判的使者cao着一口士兵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过城主很快就派来了能听得懂此种语言的Yuuki将军，而Yuuki将军很粗暴地就把使者赶走了。不过那群家伙似乎贼心不死，更加频繁地前来交涉，士兵们都能猜到Yuuki将军很想直接用大炮把这群来交涉的家伙都轰出去，然而似乎是因为城主的命令，她不得不一直在听这群家伙聒噪。 “Yuuki——”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还有你，以及你，你，你你——” 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不耐烦地点着防御工事对面的一大堆人，气势汹汹地说道：“而且我警告你们，我之所以没有让士兵开炮把你们轰成碎片，全是因为城主的命令。所以麻烦你们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烦我了。” “那就让我去见你的城主！” 为首的少年大声说道：“让我去见瑶光！” “城主早就命令过了，他不想见任何人！” “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们，他难道也不记得了吗？” “什么叫我不记得你们？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们！” 黑发少女终于快受不了了，扬手说道：“来人，给我——” “呜呜呜！！！！！” 巨大的影子划过大地，吓到了下方正剑拔弩张的士兵们。Yuuki抬头看着天上，惊愕地说道：“白色的龙？” “呜~~~” 白龙盘旋着落下，爱丽丝也跟着跳了下来，而她随后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桐人？优吉欧？” 爱丽丝惊诧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桐人和优吉欧。而桐人也吃了一惊，失声喊道：“爱丽丝？你怎么在这儿？” “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消失三个月了！辉煌教授说你不辞而别了，我和优吉欧都急得不得了！” 桐人见爱丽丝安然无恙，不禁欣喜地说道：“你没事就好……等会儿，这条白龙我好像见过——这不是瑶光以前骑着的白龙吗？” “我消失了三个月？这——” 爱丽丝刚想解释，一大群长生军士兵就把她团团围了起来，名叫Yuuki的黑发少女怀疑地看着她，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呃，我，我——” “算了，城主的命令，骑着白龙来的是他的客人。这位客人，请你跟我们去城堡谒见城主大人吧。” “唉，不是，我那个能能不先——” “等一下，爱丽丝！” 桐人刚想再说什么，Yuuki便挥手喝道：“把这帮人哄走！” 防线后方的两门大炮同时开火，炮火瞬间就覆盖了桐人等人所站的位置。爱丽丝吓得捂住耳朵，但是两侧的士兵立刻就把她架了起来。 “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