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B的故事
在黑龙展现身姿之后不久，战争便宣告结束了。没有人还能在这突如其来降临的日光下保持镇静，再加上这头黑色巨兽所带来的震慑力，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避，期待着双方各自的首领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只不过烂摊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留在灯火之城的三巨头开始了紧急的磋商；而同时，外围来自暗城的长老们，也迅速聚集到了一起，商讨起下一步的计划。 “长老，有紧急情况！” 暗城外的帐篷中，一名影子武士闯入了长老会议，大声说道：“前长老拉罗夫特不见了！” “什么？” 多萝西长老心中咯噔一声，随后问道：“埃克森长老呢？” “被杀了，一名狱卒也被杀了。” “拉罗夫特……这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 多萝西长老急忙说道：“通知城内的兄弟姊妹们，一定要找到拉罗夫特！” “是！” 影子武士退了出去，不等多萝西长老消化完这条信息，另外一名长老便沉声说道：“我们必须要做决断了。维吉尔城的黑夜已经结束了，我们究竟要怎么向民众解释？” “圣火熄灭了，但是太阳却升起了……民众现在都很惶恐，人们对于火焰的信心已经动摇了，许多人都说，正是因为圣火的熄灭，维吉尔城的黑夜才会结束，因此圣火才是维吉尔城一切罪恶的源头。” “一派胡言！早在圣火燃起之前，维吉尔城就已经陷入在黑夜之中了，如果没有圣火带来光和热的话，这里早就变成一座死城了！” “但是别忘了，曾经没有圣火的时候，维吉尔城依然有居民生活在这里。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暗纪元的历史被保存在了灯火之城的白色宫殿中，只有执政官一人才有权阅读。”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我们必须给民众一个解释，也包括给教徒们一个解释。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凝聚人心的话，先辈们留下的信仰基础就会崩塌了！” 长老们的争吵让多萝西皱紧了眉头，她清楚每个人说得都没错。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恐怕真的是维吉尔城千年历史中都不曾存在的一幕，没有哪个人可以轻易化解的。 “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多萝西内心深处泛出了一丝惶恐，那是一个她极力不愿意去承认的想法：也许她所信仰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幻泡影，圣火的终焉，也宣布了她和所有志同道合之人的死刑。 “长老！Sterben弟兄回来了！” 在一名传令者冲了进来，惊喜地说道；而Sterben就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他环视过所有长老，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多萝西身上。 “执政官克劳德和执法官埃米利乌斯希望和您谈谈。” Sterben开门见山地说道，多萝西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你被他们放回来了吗？” “是的。” “Aiko呢？” “被关起来了。” “……灯火之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法碑坍塌了，一个人从火焰中走了出来。黑色的龙出现了，它的咆哮响彻夜空，而那之后，天就亮了。” Sterben简单的描述震惊了长老们，立刻有人问道：“那个人是谁？” “他似乎就是那个叫瑶光的外来人，虽然样子变化很大，不过他认得Aiko。” “这不可能！” 一名长老摇头说道：“那个外来人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也许吧。” Sterben平静地说道，不过他的口气听上去好像不怎么信服，让不少长老都不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而多萝西紧盯着他，问道：“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他骑着龙，往暗城飞去了。” “什么？” 多萝西大吃一惊，与此同时，一声嘹亮的龙啸远远地传来，众多长老急忙走出了帐篷，果然在苍蓝的天空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朝着暗城的方向飞去。 “……找到他，我们需要见见他。” 多萝西低声说道，几位长老都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下去；没过多久，大量的影子武士便前往暗城去了。 --- “咦，那里有火光唉！” 高空中，瑶光指着下方说道：“快快，Nid，我们下去看看。” “咕——” 黑龙顺从地朝下方降落下去，停在了一幢建筑物的顶端，而瑶光不假思索地从它背上跳了下来，朝着大地急速坠落下去。 “唉，等会儿，我不会被摔死吧？” 瑶光突然响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机械身体，一下子有些慌了起来；然而他只是心念一动，身上的盔甲周围就燃起一团白炽的火焰。火焰的燃烧制造了大量的气体减弱了降落速度，于是瑶光居然就这么平稳地降落了下来。 “……哇，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瑶光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失笑道：“这真是太厉害了。” “嗷——！” 建筑物顶端的黑龙吼了一声，瑶光抬眼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篝火，四周原本是坐着一些人的。但是黑龙的吼声明显吓破了这些人的胆子，他们不等瑶光走近过来，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唉，算了。” 瑶光走近了火堆，发现火焰中燃烧的是一些白色的泥状物质；而他随后也从附近找到了一些白色的“砖头”，以及用来包裹着它们的包装纸。 “上面的是英语啊，让我看看……天哪，这是C4炸药炸药？” 瑶光吓了一大跳，他倒是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把C4点着了用作燃料。好在C4的确是足够稳定，不会因为燃烧而爆炸。 “这些人是从哪里弄来的C4？” 瑶光看向四周，这附近只有一座仓库似的建筑有明显的人为加固过的痕迹。瑶光走过去之后，便认出了那上面的文字。 “军火库？” 瑶光好奇地看向里面，随后表情就僵住了：这里面有不少死人的尸体，而且一部分人恐怕是被绑起来活活烧死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瑶光刚踏进去一步，黑龙就落到了他的背后，大声咆哮着。瑶光注意到附近有影子在动，厉声喝道：“什么人？” “……” 一个人缓缓从障碍后站起身来，举起双手，苦笑着说道：“别冲动别冲动，我马上出来。” 那人走到了瑶光前面，看清他的样子之后，眼睛立刻一亮；而瑶光也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手枪，惊讶地说道：“咦，你拿着的那是——” “维和部队的标准配枪，稍稍改造了一下。” 那人将手枪放到地上，笑着说道：“您这副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呢，少总裁。” “你叫我什么？” 瑶光愣住了，那人敬畏地看了一眼瑶光背后的黑龙，咳嗽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叫贝尔`拉罗夫特，嗯，其实我们见过的。” “我记得你。” 瑶光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声音：“你是影子核心的司祭。” “啊哈，是的。” “你叫我少总裁……你知道爸爸？” “‘爸爸’？唔，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有16岁了吧？” “嗯哼。” “10年来，你都没见过总裁先生，恐怕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贝尔啧啧叹道：“但是你却叫他‘爸爸’……大概是长期独居的生活让你感觉孤单，所以你渴望亲人的关怀……嗯，情有可原。” “说起来，我好像对你的名字有印象。” 瑶光皱眉说道：“N’CES实验室的录像里，我有见过你和爸爸谈话的场景——对了，你们在讨论mama的事情，在釜山。” “‘mama’？哦，您是说陈夫人。” 贝尔眼珠一转，便回忆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啊哈，是的。那还是陈总裁刚见到十二宫教授时候的事情，应十二宫教授的要求，他把那个女人——呃，你的母亲救了出来。不得不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认识到十二宫教授的价值，所以对于总裁先生的决断，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不过现在看来，总裁先生的眼界果然不是我等下位者可以比拟的。十二宫教授为了报恩，为公司鞠躬尽瘁，正是依靠了他，NH公司才能在科技水平上牢牢占据世界巅峰，最后让总裁先生成就了如此一番事业。” “你见过我mama？” “啊，是的。陈夫人很美，她就是那种女人，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生出占有她的想法。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薄命’。陈夫人受了很多苦，那些苦痛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承受下来的。我们把她从东京带到了釜山，那之后我有幸能和陈夫人单独交流了一下。我很惊讶她的精神在那种程度的摧残下还没有被崩溃掉，不过我也能看出，她其实已经非常脆弱了，就算总裁先生能庇护她，她也注定要生活在阴影中一辈子。只不过呢，我又一次预料错了。” 贝尔自嘲道：“我没想到总裁先生的疯狂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为了让你的母亲能从阴影里走出来，把那些玷污过她，伤害过她的人统统斩草除根。陈总裁甚至还娶了你的母亲，让她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说实话我很不理解，陈总裁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也许爸爸只是爱着mama。” “我可不这么想。虽然我的话有些难听，但是少总裁，你最好了解一个事实。对于正常人来说，陈总裁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精通如何去压迫和击垮一个人的精神，同时他也极度冷酷和理智。他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忠诚，但是对待我们这些手下，却从来不吝啬于赋予最大的信任。而且他永远都会容忍部下的背叛，只要那个部下对于他而言还有任何利用价值；而没有价值的就会被他抛弃，被折磨到生不如死，以作为背叛的惩罚。至于爱，我相信总裁先生没有爱过任何人，因为他永远都在警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懂如何去爱别人，因为我发现总裁先生有个很独特的癖好他总是对那些际遇凄惨的女性有着极高的兴趣。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陈夫人和齐娅`阿拉维小姐都是这种人。我想陈总裁大概只会对那些残破的东西有兴趣，他享受着将那些碎片重新拼补成一个整体的过程；而越是完美无瑕，光鲜亮丽的，他就越想去将其摔个粉碎，因为他就是痴迷于那种将美好事物毁灭殆尽的快感。” 贝尔的话让瑶光很是震动，但是潜意识里他却觉得贝尔或许是对的。他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父亲”，而结合【霸王】中他看到的一切，瑶光必须承认，陈明义确实是个很另类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瑶光忽然问道，贝尔耸了耸肩，说道：“嘛，小小意外。总裁先生10年前得了怪病，他将权力移交给陈夫人前，就嘱托过我们要辅佐好陈夫人。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有效忠总裁先生的必要，所以便生出了异心。不过我还是非常谨慎地观望了一段时间，在确保总裁先生这次不是玩诈死之后才开始自己的计划。然而我显然是低估了尼德霍格的威力，它把我抓住了，原本我以为我死定了，不过尼德霍格却把我送到了N’CES实验室，我在那里见到陈总裁，然后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 “啊哈，这真是不幸。” “的确。少总裁，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很显然陈总裁这个人无论是死是活我都惹不起。然而他老人家恐怕不会再原谅我了，好在有您在的话，我就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嗯，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啊哈，我了解了。” 瑶光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我先问一下，N’CES实验室怎么了？” “被炸了。” “那就麻烦了。据我所知，这片虚拟世界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在N’CES实验室，另一个则是在南边的暗海。但是这两个出口是不一样，N’CES实验室的出口能让人回到现实世界，而南方的暗海，却不知道通往哪里去。”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很简单。影子武士保留的典籍里提到过传火者，他们是古时候被送入风暴中，前往异世界传播火种的使徒。我想那个所谓的‘异世界’，大概就是离开的出口吧。” “是吗？” 瑶光面色不动，心中却已经有些明白了：很显然暗海那里是通向另外的VR空间，索勒大约就是从穿越暗海，潜入到了SAO里面。这样一来瑶光可以尝试一下，无论穿越到哪个游戏里面，他相信自己至少还是有机会脱离的。 “至不济就当做旅游了吧。” 瑶光无奈地想道，这时候，贝尔忽然说道：“少总裁，有人过来了。” “哦？” 瑶光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确是来了不少影子武士，他们都忌惮地望着守在军火库前的黑龙，不过还是把四周都围了起来。 “少总裁，恐怕是影子核心的长老找上门来了。嗯，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去和他们协调一下。” “是吗？” 瑶光不禁有些好奇，陈明义把贝尔扔到维吉尔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现在的话，还是让贝尔去和那些影子武士谈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