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Talk
匆忙下车的瑶光并没有离开站台，他本来是想搭下一班车的，然而不幸的事情出现了，大早上的线路竟然需要维修，换言之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电车过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 正欲哭无泪的时候，瑶光忽然想到那个在电车上被自己打倒的不良青年，不禁担心了起来。 “不会是那个吧……天哪，难道我把人打死了？” 瑶光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他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打消了顾虑，自己出手的轻重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掰断别人的手指真心不是他的本意。 “我还是先溜吧。” 想到这里，瑶光便火速离开了车站，来到了商业区的街道上。换做以往的话，这种地方的人流只怕会让瑶光昏过去，还好现在是大早上，四周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瑶光拿出手机，开始查着地图，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咖啡厅的大致方向。于是又花了老长的时间，总算在人多起来之前，瑶光赶到了那家位于御徒町的咖啡厅门口。 “没开门，哈哈，自己来的太早了啊。” 瑶光叹了口气，便坐到了咖啡厅的门口；不过说来也巧，没等几分钟后，就看到一个光头黑皮肤的壮实男人从街外出现，朝着这家店走了过来。 “嗯？” 那人看到门口坐着的瑶光，便好心说道：“喂，这位小姐，我们还没开门呢。” “啊，我是男的。” 瑶光已经快要厌烦去解释自己的性别了，他抬头看着一脸诧异的那人，立刻就认出他来了。 “你是，‘艾基尔’先生？” “‘艾基尔’——啊，我知道了，你是‘瑶光’，对吗？” 艾基尔恍然大悟，急忙说道：“快请进快请进，哎呀，昨天藤光小姐还给我来了电话，特意说明了你的事情，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他热情地将瑶光迎进了自家店里，把门关上，又急忙去清理一张桌子：“来来来，先坐这里吧，我给你煮杯咖啡——你吃早饭了吗？” “呃——” “这样啊，我看看厨房还有什么……来来来，请坐吧。我刚才是去早市那里买今天需要的材料了，话说瑶光小姐——啊，不是，瑶光君你应该早点知会我一声啊。” “呃，对不起。” “哪里哪里，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艾基尔爽朗地笑道，一边却回想起藤光说过的事情。她说这位瑶光君相貌像是女孩儿，性格也很腼腆，当时艾基尔还没怎么留心。现在真人出现之后，他不禁觉得有点傻眼：这哪里像是女孩子，他的面孔怎么看都应该是女的，而且他还留着长发，身段也很苗条，除了衣服之外几乎哪里都看不出什么男性特征来。 “难怪他在游戏里一直戴着面具啊。” 艾基尔一想也释然了，他便跑到厨房去，先收拾好自己买来的东西，随后就开始调查还有多少存货。 “嗯，鸡蛋，培根，还有松饼，应该够了。” 不过他忽然记起来妻子还没起床，不禁有些头疼；而瑶光站在外面看着他好像有些苦恼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个，您需要帮忙吗？” “啊，哈哈，厨房是有些东西，不过我不太会做饭——别担心，我去把我爱人叫起来。” “呃，不要打扰尊夫人了。” 瑶光摆手说道：“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自己动手就行了。” “啊，你会做饭啊？来来来，别客气，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艾基尔急忙让开了位置，瑶光查看了一下厨房里的东西，便动起手来了。 “……” 艾基尔目瞪口呆地在旁边看着瑶光熟练地打好鸡蛋，煎培根，烤松饼，没过多久就做好了一份典型的美式早餐。 “好香……呵呵，我去煮咖啡吧。” 艾基尔走到柜台后面的咖啡机边上，看着瑶光将热腾腾的早饭端了出来，心中感慨万分：“这么会做饭还跟我说是男孩子，真是欺诈啊……” --- 在吃过早饭之后，瑶光将用过的餐具清理好，之后就安静地坐在大厅里面。艾基尔则是忙着开门前的准备，在忙活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了瑶光对面。 “来，喝杯咖啡。” “谢谢。” “嗯，瑶光君，说起来你到这边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的。我……嗯，有一份快递，是别人寄给我的，不过他不知道我家的地址，就寄到这里来了。” “寄到我这里来？” 艾基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我听藤光小姐说，你是昨天才知道我这家店的事情吧？” “呃，这个……哦，那个，藤光不是在网上有发布信息吗，对方大概是认为我会到这里来，所以就寄到这边了。” “是吗？” 艾基尔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不会是说曹cao曹cao到吧？” 艾基尔笑了笑，打开店门，结果面前真的是站着一个快递员。 “您好，请问您是十二宫瑶光先生吗？” “我的天，还真是——那个，瑶光君，这里有你的快递。” 艾基尔回头喊道，瑶光急忙跑到门口，那快递员怀疑地打量着他，问道：“您是……十二宫瑶光，先生？” “是的。” “……真的假的？” “你这个人好废话啊。” 艾基尔注意到瑶光好像很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急忙挺身救场：“你要不要他给你开个身份证明啊？你是警察吗？” “喂喂喂，别介意——稍等一下。” 快递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接起：“您好——哦，是的，我已经到了——哦哦哦，明白了，马上就把它交给十二宫先生。” 说完快递员便收起手机，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盒子递给了瑶光，陪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的问题，请您验收。” “谢谢。” 瑶光匆匆签了名字，将盒子拿走；在快递员离开的同时，回到了店里。 “那孩子是男的？真的假的？” 快递员边走还便忍不住回头看，有些无奈地说道：“现代社会真是奇葩啊——咦？” 他忽然看到面前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忍不住问道：“那个，有事吗？” “你刚才是不是将一份快递交给了一位名叫十二宫瑶光的人？” “是，是啊，怎么了？” “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啊？我怎么知道——喂，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防卫省的工作人员，我怀疑你很可能——嗯？” 那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接起，随后眼神一变，低声说道：“是，明白了。” 他收起手机，随后对不明所以的快递员说道：“算你走运，不过还是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啊？凭什么——喂！” 快递员刚想抗议，结果身后就走来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不由分说便将他架走了。随后他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艾基尔的咖啡厅，低声对走过来的一人说道：“社长要我们放弃调查，我想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留下人监视这里，除非是VIP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其余时候，绝对不要出面。” === 咖啡厅里面的瑶光和艾基尔当然不会察觉到外面发生的这一幕。在拿到那个盒子之后，瑶光就将它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哇，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艾基尔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项圈似的东西，环状外壳的金属质感非常强，再加上面还有LED指示灯，很容易让人想到什么具备尖端科技的电子装备。 “这里还有一副眼镜。” 瑶光拿起盒子里的另一个物件，他随后又找到了一份说明书，上面只写着寥寥几句话。 “……只要戴上就可以了吗？” 瑶光将眼镜戴上，随后又讲那个环状项圈从劲后戴到脖子上。而当一切就绪之后，那个项圈便自动开启，随后瑶光就感受到它正在调节松紧，直到贴紧了自己的脖子。 “Welcome！” 一行字出现在他的眼前，瑶光愣了片刻，脱口说道：“全息影像？” “唉？” 艾基尔不明所以地看着瑶光，他可什么都没看到；瑶光摇了摇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笑道：“喂，看这边。” “谁——我的天哪！” 瑶光转头一看，立刻被吓了一大跳；那个曾经和他面对面交谈过的陌生人就坐在身边的座位上。那人好像是瞥了艾基尔一眼，随后打了个响指。 啪嗒——！ 瑶光忽然感到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抬眼看去，发现四周的一切突然都静止下来，包括眼前的艾基尔，都是一副停滞的样子。 “……” 瑶光试探地碰了碰艾基尔，然而他的手却径直穿过了艾基尔的脑袋；随后，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倒掉的沙堆一样分崩离析，结果片刻后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除了瑶光和一套桌椅之外。看着脚下一片黑暗，瑶光已经彻底石化了，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椅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一样。 “别担心，你不会掉下去的。” 陌生人微笑着说道，瑶光竭力保持着镇定，努力不去看脚底下的一片虚空，颤声说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嗯，其实就和上回我们见面的时候差不多，我特别为你开辟了一个空间。” “我我我，我正处于完全潜行之中吗？” “差不多，不过更赞的是，这个空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轴并不是一致的。简单点来讲的话，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小时，对应的外界时间只不过是一秒钟罢了。”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脑加速技术，原本只是处于实验阶段，然而令人欣喜的是不久前我已经通过一次大规模的临床试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实验数据。” “不久前——你是说，我们，我们还在SAO的时候？” “是的，确切地讲，是从你击杀希兹克利夫，也就是茅场晶彦的时候，SAO中幸存的数千人都进入了脑加速状态。我不禁有些遗憾，你居然没有注意到，当你从SAO中醒来的时候，现实世界中的观测其实只到了你们击杀希兹克利夫的那一幕就结束了——顺带一提那个也是我提前编辑好的录像，安排了【桐人】这个角色担任主角。至于之后从第76层到第100层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在现实世界的一分钟之内完成的。” “你，你你——”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科学。你所在这的个……嗯，现实世界之中，组织这种大规模的临床真人实验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有一大群没脑子的家伙高喊着什么人道主义之类的，让人厌烦的话题来横加阻拦。这帮人难道就不明白，没有牺牲，哪里来的科学进步？” “你，你把我们当成小白鼠——” “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把你们当成人类的，虽然对我而言人类其实也就是高级点的小白鼠罢了。” “你……等等，你刚才提到了‘牺牲’吗？” “啊，嗯，脑加速技术当然有一些副作用。这种技术的本质就是加快人脑的反应能力，以达到计算机的运算地步。你知道吗？其实人脑是非常强大的，但是人类有rou体这么个累赘，为了照顾你的身体，大脑的潜力被极大地压制住了。脑加速技术其实就是解放你的大脑，让你变成一台人形自走计算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相对于现实世界的时间轴而言，一秒钟内你却可以感觉是度过了整整一天。至于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毕竟你想当超人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就像我前面所说的，正常情况下人的大脑之所以不会这么疯狂，就是为了能够照应rou体的反应速度，如果经历太多脑加速活动的话，一开始或许你会觉得自己的反应和动态视力加强了不少，但是时间一长你的肢体反应就会跟不上你的大脑，渐渐地你的神经系统也会和大脑脱节，后果就是……植物人，差不多吧。” “植物人？” “类似。假设你是个18岁的高中生，如果你每天在加速状态度过该时间系内一个小时的时间长度，那么30岁以前你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植物人。不过和一般的植物人不同，他们的大脑活动基本已经停滞了，而我说的植物人是指你依然保持着旺盛的脑活动，只不过你的肢体不再理你了而已。” “什么？” “别担心，这种副作用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You`are`Special！” “不，我不明白——” “这套装备叫做‘神经连接装置’，是N’CES秘密研制出来的，我拿到样本之后给加工了一下，现在你手里的这套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高等版本，而且实际上它也只能给你一个人用。” 陌生人敲了敲桌子，轻笑道：“这套装置虽然可以起到加速大脑活动的目的，不过这一次只是为了方便和你交流才启用的，我离开之后会把这个功能锁死。这样一来这套装备就会NERvGear和AmuSphere差不多，可以提供完全潜行的能力。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用这个进入ALO——祝你玩得尽兴，朋友，另外不要把这个东西的秘密告诉别人，否则，呵呵，你懂得。” 说完他又打了个响指，瑶光眼前一黑，随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现实世界。 “瑶光君？” 艾基尔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刚才有怎么了吗？” “没有，你刚才就是愣了一下。” “……好吧。”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 “……实验阶段的产品，我在帮一个公司测试。” “哇，哪个公司啊？” “……N’CES。” 瑶光匆匆起身，说道：“抱歉，我需要赶快回去了——谢谢招待。” “慢走——” 艾基尔看着瑶光匆忙地跑出了店里，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