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它在跳动
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行进。我,看着前方,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程,却总感觉全身被风吹的有些许凉嗖。昏黄的灯光炙烤着我全身的皮肤,但不自觉地感觉更加猛烈的颜色正持续发酵。 “啊——,不,不要啊,我,我的孩子——。”一声声惨叫从一个深红色却异常细小的门窗中传出,但却还是从孔洞内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 “你们,这是要带我到哪去?”我本能性的质问了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那人说话有些许沉重。“那,那女人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我再次来了一句。但不知为何他却深深地陷入黑洞中,完全没有任何声响。 突然,一似有些许年轻的白衣人跑了过来道:“老师,容器已经快用完了,是否要把其他的标本倒掉?”“嗯,这个嘛,那标本已经全部弄清楚啦?”那老师道。“不,还不完全是,但实在不够用了。”那青年人道。“那就把没用的全都扔到焚烧场吧,不能有任何马脚留下!”那老师厉声道。“嗨——。”说完,他便径直跑了过去,但与我眼睛形成一种对接,但现在我看到他的身上却挂着各种各样的头发和那热红色的液体。 “呵——,真是个标本!”那人伸手看了下我,我有些惊愕的看着他,望着他快要摸过来时,我本能地抬高手臂,但没抬一次都感觉像是举起一个沉重的木头。 “八嘎——!这个马路大是有用的,你去做你的事情。”那老师的口气里却有着某种气愤。“嗨——。”说完,他还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我却似乎有些习惯了。 嗡——,吱——。一阵响声开启,些许蜂拥的红衣人慢慢略过我的眼睛,随后,一人慢慢拖动着一个拖车一样的东西,但顶部却被一个生锈的铁板给挡住,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看什么看,走——!”一人从后面耸了我一下,嗔笑的声音蔓延于这个房间内。我,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怂恿,而进入这样一个地方,相反,我却还是稳步于门外。 不自觉中,走廊传来一丝风声,萧瑟地拍打着这个铁皮盖子,却猛然从里面跳出些许发丝,蜂拥的热红色液体如同浓汤一般慢慢渗透下来,滴落于地面上,响起那一点点声响。。 “哈哈——,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会遭报应的!”我望着那场面,仰天大笑道。“滚进去——!”一人重重地推怂我一下,这一次却重重地将我跌落于地面上,我很清楚地闻到那热水冲刷过的痕迹以及那根本就去除不了的腥味。 咚——,一声巨响后,我完全感受到这里所发生的恐惧。铁框般的金属,死死地套住每一个想要逃走的人,冲刷的热水的余温还在那惨白的台面上慢慢升腾,而底部,还残存着各式各样的某种物件。破碎的锈迹完全与热红色液体相互结合,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月光狡猾地透射进来,窗边,一个小昆虫慢慢爬将过去,却将阴影放的特别的大。我慢慢感觉,人变得越来越轻盈,风中,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如何去反抗,或许在这里,你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嗡——,火车呼啸而至,那分明的稻花香味却慢慢萦绕于我的心头,亦或许那只是女人那胭脂香罢了。。 “犯人?”一人道。“刘洋。”另一人道。“第200号马路大。”他又补充道。“今晚的任务课题是?”一人又道,全然没有任何感情投入。“脑部解剖。”另一人道。“具体做什么研究?”一人又道。“大脑组织以及联系问题。”另一人又道。“好,那就开始吧。”一人道。 话一说完,一副眼镜般的宽大身躯站在我的眼角上,他将头顶上的五六个灯柱移动了下,但那生锈的部分发出吱吱声,从上面掉落出一根头发来,扑打于我的两眼上。 “不好,这两眼球已经感染,不能取用。”一旁传出些声音。“拿刀来。”那眼镜男道。“嗨——。”那人说道,便递过来一把刀。只见那刀如同叶子一般,光滑却在灯光下异常锋利。我似乎记得曾经碰上这把刀,貌似在哪,在哪。。。 一阵巨响煞破天空,火车跳动着自己的身躯,逐渐向着目的地驶去。我被关进这样一个漆黑的地方。在里面完全找不到谁和谁,只是摸到就会问下:“喂,你打哪来啊?”我总会被这莫名的问话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或许这里本就不是我来的地方。远处,一些开始谈论起来,但我也凑近了听,虽然接不上。 “狗子,你咋来这的?”一人道。“哎,别提了,俺看到小鬼子那招人来的,他娘的,说好的,来这给他干活后,就有rou吃,有娘们娶。”狗子如是道。“哦?那你呢?德明兄。”那人又道。“嗨——。别提了,他娘的是被生擒的。”德明兄道。“生擒?不像你呀,啊,哈哈——。”那人似是有些嘲讽道。“生擒就是生擒,老子要不是,要不是他妈的放什么玩意,老子早把他们一起送到阎王爷那去!”德明似是吼道。 “老子就不信,你有那本事?”那人又道,口中根本就不信这个人说的话语。我,异常闻到火药的味道,便坐远了。只听得一阵滚打声四起,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呃——,能不能消停会!都他妈大老爷们,来了,就别在窝里斗,有本事就杀几个鬼子!”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军长,我,我只是气愤,并,并无恶意。”德明兄道,便听到一丝擦拭的声音,似乎是稻草的声音。“你们俩都有错,一个蔑视他人,不知战场环境,另一个则是有些做作,没必要向他说那么多,两者所经历的事情根本就不同。”那军长道。“俺没经历过?俺可是在地xue外围挖了多少次,俺的老乡可是一个个被抬出去,俺可是看着真真的。”狗子如是道。 “老子也在鬼地方挖过,他娘的,居然让老子挖里面的,还他妈越挖越深,四周还有机枪顶在脑袋上,裤兜里,他妈的。”德明兄倒是有些说的更为气氛。“好啦,好啦!还有完没完!”军长首先发话。 我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吵闹,蜷曲着身子躲在一旁,四周都是深黑色,只有那偶尔的一丝稻草躁动的声音。咚——,一阵很是轰隆的声音将整个舱门打开,下面一席深黄色服饰的士兵站在下面,亮晃地刺刀在阳光中显得更是刺眼,一个个冰冷的眼神望着我们这些人,最前方,一垒起来的沙袋上,已架起一个歪把子,只见那士兵的眼神里却并不是冰冷,而是某种说不出来的嗔笑。。 “快快的,快快的——。”两个顶着刺刀的士兵,戳动着这些人,驱赶着这些人下来。却只见一旁,一行白衣人大摆着头道:“不要戳坏了他们的皮肤——。” 我也很快离开这个“窝”向着另外一个“窝”前进,但异常庞大的车队豁然于我们的眼前,我,并没有看清它的模样,只是觉得它在这寒风中,结出了一个个冰柱,仿佛一个个插入我的胸口中,让我无法自拔。 “就这些人了,请您清点一下,大佐。”一士官模样的人向一穿白褂的眼镜男鞠了一躬道。“恩——,多谢你们关东军对我们研究的支持。”那人道,口气里却有一种接受甚至官高一阶的意思。“吼——,那是应该的,大佐阁下。”那士官又道。 人群中,军长首先发起了话。“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名鞠躬的士官也是个将军,他可以管几万人的日本关东军,但是,他为何向一个穿白大褂的鞠躬?”军长首先起疑。 “会不会拿咱们治治啊?”狗子完全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想到村头来了个女军医,当然同样穿着他这身行头。“不是,你想想,小鬼子可没这么好。”军长又发话,他倒是很知道日军在战场上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是不是,是不是跟我们之前碰上的那玩意有关?”德明兄道。“恩,有可能,我记得弟兄们碰上它后,基本上口吐白沫,之后不省人事。”军长倒是很警觉。“那,那后来,咋,咋啦!”狗子瞪大眼睛道。“当然是全都死咯,不过最可怕的是,他们貌似身上起了很多如脓包一样的东西。”德明道。“那,那么可怕,要不,咱冲出去,总比在这里等死强!”狗子倒是吼出来。“不可能,你们出不去的。”人群中响起一丝声音,声音则是有些书生的人发出。“你,你何以认为,这位仁兄。”军长道。“这里已经被他们守死了,而且离那个地方很近。”那人道。“那家伙不是上车的时候就蹲在角落的那个吧,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德明很快意识到我的存在。
“你们绝没有可能逃的出去,这是个专用火车,基本上它开到这,就已经准备好每一个想逃出去的人。”我如是道。“你,你是谁,难道是地下党员?”军长厉声道。“哈哈——,我,我像地下党员嘛,简单地说,我跟大家一样也是被拐到这来,或许是我更像是流浪者,但这里死一般地沉静,你认为我们还有活地希望,逃,都没有可能,要么近观其变,要么成为子弹和刺刀下地亡魂,你们选择吧。”我再次如是道。“这,这——。”大家同声道, 风,瑟瑟地刮着我那裙摆(男士),曾经地粗布棉衣上已是太多地破洞,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所经历地一切。“吼——。”只听得前方一阵叫嚷声后,那大佐向着穿着白大褂地人敬了个礼,随后,一个个牵着狗地人跑步过来,似是一种欢送仪式,但狗的眼睛里却是血红一片。 日军将我们反绑着,在系到我时,他刻意将绳子捆扎死,却楞是在我手上没有任何反应。“八嘎——!这群人,居然将这个马路大弄的有点不成样子。”那人叫嚷着,风,还是如此诡异,既寒冷又刺骨,但却还有些诡异的笑。 “鬼冢君,赶紧把这些马路大送到车上去。”他绑完后,便指使着一人道,“嗨——。”那人道,便跑了过来,眼中的稚气却依然未脱,但那敏锐的眼神却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我的心中。“这孩子会弄嘛?”狗子倒是有些嘲笑这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喂——,给爷舔**。”狗子道,便伸出脚来。 突然,他从腰上掏出枪来,利索地瞄准了他那只脚。“狗子,闪开。”德明很是明白这个已经不再可能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什么——,你——。”狗子还没反应便被爆头一击,人沉重地倒在地上,额头上留下严重地灼痕。“哎,已经晚了。”我道,或许在某种情况下,这样一种少年早已习惯了人死人生,在他眼里,我们只是被剥了皮,失去任何尊严甚至各种道德观念的马路大罢了。。 “喂——,你干嘛?”一士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叫我**。”那少年道。“不,他不是他,是马路大。”那人眼中早已是轻蔑,在他眼里,我们只是标本。 “你做的很对,好了,带他们上车吧。”那人说着,便转身走向远方,直到我眼里一片昏花,成为白色。。 咚——,一阵声音后,我感觉眼球一阵疼痛,我反复调整姿态,却不自觉地看到一段段如同红绳般的线穿梭于上面,白色东西挂在生锈的山峰之上。咚,又是一阵跳动,我,很明显又跳出一个等级,完整地架在两峰之上,但眼球却感觉到很是疼痛。 只见,眼前,一人将带有浑浊的液体形态的玻璃瓶向着台面上去,带热红色的纹路从台面上往下掉落。不一会儿,一人从台面上托举出一个白色如同肠子盘绕的玩意,不自觉中,它一步步跳动,耳朵中沙沙出现些响声。 “不要动,这人是个极度窥视者,别让他的大脑离开视线。”一人道。“为什么?老师。”学生道。“因为,因为它的大脑还在动——。”老师如是道,惊恐的眼神透过玻璃瓶却还是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