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我是上了贼船
秦泠儿揉了揉耳朵,问道,“夕瑶,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哪里会有人大声说出来的,那仪涟刚才也压根没有说这事啊。” 夕瑶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魔鬼才不是什么好人呢!” 秦泠儿一头雾水,觉得风马牛不相及,问道,“夕瑶,我不懂,两者有联系吗?” “泠儿,你承不承认你家少爷一肚子坏水?”夕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秦泠儿,威逼利诱也差不多是这个模样,是要秦泠儿非承认不可。 秦泠儿不可否认,外面的人对她家少爷的传言,差不多跟死亡有关,没人敢直接或者间接地说她家少爷的坏话,一个字都不敢提,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但是显然她家少爷不是善类,不讨喜。 秦泠儿的手放在夕瑶指着的手指上,说道,“夕瑶,这样说……不太好吧……少爷还是你夫君呢!” 夕瑶放下手,得不到秦泠儿口头上的认可,夕瑶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你家少爷绝对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这我承认,少爷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爱答不理。” “我猜,关于仪涟的事,你家少爷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夕瑶可不信,汎尘想从仪涟身上得到的好处是她的身体,他想要,就直接要了,哪里会管那么多。并且那仪涟也没有要拒绝他的意思。 “夕瑶,你能不能不要绕圈子?” “一开始,我是讨厌仪涟,竟然还害我,但我现在有点同情她了。”夕瑶说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深深地认同自己的这个猜测。 “她那么讨厌,为什么还要同情她?” “我感觉,你家少爷在利用她。”夕瑶扬起下巴,嗅了嗅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是仪涟身上飘过来的,她还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夕瑶猜测,汎尘推波助澜,不阻止仪涟对夕瑶动手,可能是为了看好戏,那家伙骨子里就邪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若是去责怪他,他一定反过来说她夕瑶,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死了也是活该。 但夕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汎尘这个人这么无所谓,无聊乏味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去做的,浪费他一点时间,他就会“唰”的一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了结了别人的性命。而且他这个人那么没有耐心,却偏偏天天喂仪涟血液,显然十分可疑。 “这仪涟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少爷捡来的,少爷为什么要利用她?” “你家少爷坏,最爱看好戏,他就这么一个恶趣味,估计那仪涟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让他感兴趣了。”夕瑶一口笃定。 自从汎尘坦言他默许另一个女人谋害她夕瑶,丝毫不顾虑她愿不愿意接受,如何看待这件事,他就直接宣布,告知她事情就是这样,她要怎么消化就怎么消化,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她就更加肯定他坏得无药可救,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当然除了好事他不会干。 至于夕瑶为何肯定汎尘没有碰仪涟,那是因为仪涟低着头说自己现在没有怀上,以后会怀上时候,夕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仪涟从见到夕瑶开始,说的每个字都直视着她,那是贵族吸血鬼与生俱来的傲慢,尤其是她自命不凡的时候,偏偏提到孩子,她却低下了头。她甚至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正好被夕瑶瞥见。 她仪涟说以后会怀上孩子,说话间却并非是期待,反而很失望,说明汎尘根本没有碰她。 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发生些什么,夕瑶就不得而知了,说她仪涟以后也怀不上,也是夕瑶成口舌之快罢了,气气那仪涟。 秦泠儿一听,她家少爷并非喜欢仪涟而留她在闵德府,却是为了利用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利用什么,秦泠儿就觉得过瘾,莫名觉得空气都舒坦了,感慨道,“夕瑶,你好像很了解少爷,果然是夫妻。” “我被他耍了那么多次,多少还是有点觉悟的。”夕瑶觉得,哪怕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 当然更多时候,夕瑶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猪,吃很多次亏,才会得到一点教训,他汎尘挖的同一个陷阱,她夕瑶还要摔好几个跟斗才能摔清楚脑子。 “我觉得少爷对你还是不错的。”秦泠儿相信他家少爷很有责任感,从他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就像他一心想要保护他的母亲一样。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意外。 “不错?!泠儿,你太偏袒你家少爷了,你是不知道而已。”夕瑶不想细说,独自承受就够了,因为说了也没人拯救她,也无法改变现状,万一还崩塌了秦泠儿的美好幻想,害她对人生失去了展望,不敢嫁人就惨了。 但夕瑶一想到汎尘让她自生自灭,一边保命逃跑,一边尽妻子的义务,也真是够了,全世界就他会这么可恶! “也不是偏袒。”秦泠儿嘟囔道,她家少爷再坏,她都觉得好,胳膊肘绝对不会乱往外拐,这一点和吉宝一模一样。 “泠儿,我告诉你,如果我哪天死了,你千万要相信,绝对和你家少爷脱不了干系,他不是主谋,也一定是从犯,”夕瑶说着往前走去,又道,“只可惜,告诉你也没有用,反正你都站在你家少爷那一边,我要真死了,记得清明给我烧一支高香。” “太严重了吧,少爷怎么可能杀了你啊?” “大错特错!他会漫不经心地倚靠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被别人谋杀,然后还会对凶手说一句,喂,那谁,离我远一点,血别溅我身上。”夕瑶一边说,一边走到亭子里,模仿她想象中的汎尘,倚靠在柱子上,可她才摆不出他那张寒冰似的脸,也学不来他事不关己的高傲样。 夕瑶甚至可以想象到,汎尘冷漠的脸庞,平静冷血的语气,漠不关心的蓝眸,唯恐血液流得不够多,洒得不够高,时不时还流露出嫌弃和不屑一顾的眸光。 秦泠儿跟着走上台阶,坐在石桌旁,看着夕瑶,说道,“夕瑶,你太消极了,都把少爷说得像个没心没肺的人了。” “得了吧,我是上了贼船,一开始是自愿的,自甘堕落,我认栽了,到了后面,想逃也逃不了,就算是尸体或者骨灰,他都会留下他汎尘的记号,证明是他的所有物。”夕瑶也走向石桌,坐在秦泠儿的旁边,支撑着脑袋。
夕瑶坐下以后,几个女婢走上前,将一些食物和茶水摆放在石桌上,随后退下了身。 秦泠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竟然说少爷开贼船,夕瑶,你是不知道,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钻都钻不进来,想上都上不了。” “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他的坏真不是一点两点,揭开一丢丢的遮挡布,往里稍微瞄一瞄,估计就会吓跑一堆人。”夕瑶对汎尘的意见,还真是不少,因为她一直耿耿于怀他合着仪涟要谋害她的事。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自然有人愿意往火坑里跳,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嘛!”秦泠儿打趣道。 “我……”夕瑶抿了抿嘴巴,她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果子,想起千年之前,他让她把果子里密密麻麻的黑籽挑出来,结果竟然是为了点一把火。他当时一脸无害的呆萌,其实是那邪恶的本质在作祟。 吉宝爬到凳子上,“你们在说什么?” “吉宝!”夕瑶听到吉宝的声音,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说道,“我正找你呢!” 吉宝若不说话,就算他站在夕瑶跟前,她也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他拿了一颗果子塞进嘴巴,一边嚼,一边问道,“什么事?快说,我最近很忙,约我的人很多呢!” “吉宝,你少猖狂了,别把少爷名声给败坏了。”秦泠儿看不见吉宝,但是看得见他手里的果子。 “你家少爷的名声,从来就没有好过,”夕瑶对着秦泠儿嘟囔道,最后转过身,继续问吉宝,“吉宝,今日我在你家主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盒子,泠儿说是诅咒用的,关于那东西,你可知道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我对主人最了解,全世界没有比我吉宝更了解我主人的,”吉宝说着又拿了一颗果子,啃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会忘记,你真是太没良心了,亏我主人对你这么好。” “吉宝,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重点。”夕瑶说完便把装果子的盘子挪到一边,不让吉宝吃,让他快点说完。 “主人为你下的诅咒,是个解不开的死咒,永生永世有效,甚至可以贯穿生死……把盘子给我!不然我不说了!”吉宝吃完果子以后,伸手够不到,喊了一声。 秦泠儿拿起盘子,端到吉宝跟前,催促道,“快点讲。” “主人当时给你求婚的时候设下的诅咒,说是永生永世不会背叛你,刺进了他的心脏,他心脏上缠绕着你夕瑶的名字,他若移情别恋,爱上另一个人,他就会被诅咒吞噬,受尽折磨而死,而且是永不超生。” “哇!”秦泠儿还是第一次听到,羡慕地看向夕瑶。 夕瑶却低下了头,她并不开心,一开始的好奇心全没了,反而觉得很沉重。她把他给她的祝福转赠给了另一个男人,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生气,为何一直不肯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