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喜欢吗?他的血
“是成过亲。”吉宝纠正道,这个“过”字还是相当重要的,少了这个字,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算了,我被甩,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习惯了,”夕瑶嘴上这么说,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心里还是堵得慌的,被子捂得她声音有些沉闷,“反正我一直都是替补,随手可弃的替补……” 夕瑶好不容易去了趟西岚殿,竟然没有遇见所谓的亚彦妠,她很好奇,能吸引汎尘和亚炽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他们都想娶她。 “难怪冉儿说亚炽娶那么多妻子,哦!不是,应该庆幸还好没有遇见她,不然她还以为我和她丈夫不清不楚,孤男寡女共处一棺材……也不知道汎尘最后怎么设想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咦?少爷呢?”秦泠儿才发现汎尘已不再屋子里,他没什么事的时候都不在家里,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主人去拯救苍生了!”吉宝得意地说道。 拯救苍生?!这是在开天大的玩笑吧!吉宝,你真的确定你的主人是去拯救苍生,而不是去摧毁世界吗?! 夕瑶还沉浸在自己补脑的世界中,深深地沦陷,无法自拔,想象着自己是如何被汎尘甩了的情景,毫无疑问,肯定惨不忍睹。原来回忆不一定非要忆起来的,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 “夕瑶,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主人的事?”吉宝学着汎尘的口吻问道。 “吉宝,你靠得住吗?” “废话!我当然靠得住了!” “算了,你肯定是偏向他的,不会帮我。” “你们当初能在一起,我吉宝可是大功臣,好不好?!”吉宝一心撮合汎尘和夕瑶,虽然一开始是有私心的,因为吉宝不希望汎尘和木芷凝在一起,不希望汎尘为木芷凝沦陷,所以一直鼓励并支持夕瑶。 “听上去好像很靠谱的样子,”夕瑶抬起头,她的脸脱离了被子,可是她看不见吉宝,对她来说吉宝奇特的存在方式还需要她一段时间适应,她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除了女婢,秦泠儿,还有几个秦泠儿的徒弟,夕瑶说道,“吉宝,你可以靠近我一点吗?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啊,被信任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嘛!”吉宝很乐意走向前,“我在这里,说吧。” 夕瑶伸手碰到吉宝的小胳膊,低声说道,“我昨晚去见了亚炽,虽然我不确定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我个人认为没有发生什么,他却一口咬定有,然后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那就当做没有吧。” “吉宝,你真的很靠谱呢!”夕瑶瞬间觉得吉宝超级亲切,超级温馨,超级可爱。 “没事了吧?” “有,有一件事我能肯定,但我保证我是无意的,我没有想过背叛汎尘,就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夕瑶,能不能挑重点说!” “他吻了我。” “什么?!” “吉宝?你这么震惊是什么意思?”夕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最后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她本以为吉宝很靠谱,想让他帮她出出主意,因为她觉得吉宝一直跟着汎尘,应该很了解汎尘,说不定会想出一个好办法。 “你死定了!”吉宝斩钉截铁地说道,从夕瑶床边走开。 “呃……”夕瑶胸口像是中了一箭。 “师傅,徒儿研究出那副药的配制方法了!”秦泠儿的徒弟拿着一张药方兴冲冲地跑来,这是秦泠儿第八个徒弟。 “有什么可高兴的,你都花了十天时间了!”秦泠儿责骂道。 “可是大师姐的药……” “什么?” “不是,是那个叛徒,她研制的药都很厉害,药方也真的很复杂,而且药效也很好。” “都怪你们,”秦泠儿扫视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徒弟,“我一样教你们,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像她那么用心学,现在技不如人,还怪人家厉害?” “师傅,现在很多人都误以为她才是真正的扁鹊后人,人们不知道‘秦泠儿’,却知道‘遽尔’,甚至很多人都叫她‘秦遽尔’。” 因为“扁鹊”是人们尊称他的称谓,并非真名,他姓秦。 “可恨!”秦泠儿气得直咬牙,她的大徒弟遽尔自从汎夫人死了以后,就离开了闵德府,自立门户,利用她所学的医术独闯天下,却专门研制一些旁门左道的药,像是刻意破坏扁鹊的名声。可恶的是,人们却很喜欢她研制的药。当初夕瑶贪吃的药丸就是出自遽尔之手,导致她意乱情迷,差一点和亚炽发生了关系。 “泠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太天真了,全世界就只有你会毫无保留地教徒弟,最后养出这么一只白眼狼。”吉宝一副老练的口吻。 “我也这么教她们了,可她们却没有一个像那个叛徒的!不够勤奋,不够努力,不够认真,天资也全都愚钝!” “师傅……” “都下去吧,一个个的,都气死我了!” “你叫秦泠儿是吧?”夕瑶看向一脸气炸的秦泠儿,她虽然一直在郁闷她和亚炽的事,但是秦泠儿的怒火已经烧得整间屋子都暖和了,他们所说的话也都被夕瑶听了进去。 “干嘛?一副才认识我的模样,让我浑身起鸡皮。” “那算了,我不帮你了。”夕瑶继续她自己的困扰,继续脑补汎尘发现以后,她会怎么死。 “等一下!”秦泠儿连忙跑到夕瑶床边,她见识过夕瑶的“阴谋”,当初救吉宝就是夕瑶出的主意,那时的秦泠儿对夕瑶刮目相看,可是夕瑶这智商只要一牵扯到汎尘,就会瞬间降为负数,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愚蠢得无药可救。 夕瑶弱弱地说道,“你不是说,我让你浑身起鸡皮吗?” “好jiejie!” “呃……换我浑身起鸡皮了……”夕瑶很难适应秦泠儿的转变,不久前她还不带停顿地骂了她一通。 “你觉得我应该直接杀死她吗?”秦泠儿瞪大眼睛,询问道,似乎不是在问这主意好不好,可不可以,而是在问:你支不支持我? 这样的念头,在秦泠儿的脑海里已经存在很久了,她默默地说道,“可是我毒不死她,每一次都被她识破了。”
当初秦泠儿毫不保留地传授医术,遽尔也不辜负秦泠儿的教诲,导致遽尔现在的医术和秦泠儿不相上下。 “我还是觉得温和地处理会比较妥当,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人活着多不容易啊,为了活下去,我可一直在努力。”夕瑶虽然听汎尘的话,但是她心里还是希望汎尘不要乱杀无辜。 “温和地处理?”秦泠儿虽然疑惑,但是莫名觉得夕瑶靠谱。这可关系到秦家名誉,不单单是秦泠儿一个人的事,夕瑶若帮助了她,她一定会感恩戴德,感激不尽。 “嗯,不过得等我身体好一些,”夕瑶似乎已想到办法,但很快又情绪低落,“我不知道有没有命帮你,指不定今晚我会被他杀了……” “不会的,少爷不会让别人杀了你的。” “想杀死她的人就是主人。”吉宝留下一句话,大步走出门。 “啊?”秦泠儿一脸爱莫能助,但还是十分诚恳地希望夕瑶活下去,不然没人帮她“温和”地处理叛徒。 “你一定要挺住!”秦泠儿说着拿起药木盒子也出了门,替夕瑶去配药。 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女婢,没有人再说话。夕瑶躺下身,手臂搭在床沿,侧着头,看着从窗户投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在光亮的地板上。 在夕瑶的印象中,淅的家,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现在却完全不一样,很多人,很热闹,连阳光都温暖了很多。夕瑶却觉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因为她等待了太久,孤单了太多,悲伤了太多。 “少爷。”女婢见到汎尘,俯了俯身。 夕瑶抬头看着走进门的汎尘,他背对着阳光,却依然耀眼,她看见他,她的脸上就会露出幸福的痕迹,可是他手里是什么东西?一个罐子,罐子里盛着满满的血液,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都是血腥味。 汎尘把罐子放在桌上,女婢们看到血,害怕却不敢露出惊恐之色。 汎尘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喜欢吗?他的血。” 夕瑶支撑起身体,有些不敢想象,但是从汎尘的脸上,她看不见亚炽还活着的迹象。 那道鄙夷的目光扫过晃动的血液,他的手指伸进血液里,白皙的指尖染上一抹刺眼的血色,他走向床边,抬起她的下巴,将那染着血液的手指伸进她的嘴巴,笑着说道,“你这么喜欢他的血,我帮你带来了。”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舌尖,同时那血液也染上她的味蕾,她瞪大眼睛,的确是亚炽的血液,她不久前就喝过亚炽的血,甚至没来得及消散他血液的味道。 他果然会在不经意间做出可怕的事。 她侧过头,看着桌上的罐子,那是亚炽的血液,她终究还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