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卖院产
“一级法杖？” 卢卡斯看到黑格拿出的巫器，禁不住一声轻呼，杖长不到一米，通体流转着白色光芒，似乎星级不低的样子。卢卡斯打量了下黑格，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伸手从黑格手中拿过法杖，轻轻摆在面前的架子上认真鉴定起来。 黑格没有接话，心里明白卢卡斯有些吃惊。毕竟，对于一个巫师学徒来说，就是达到大圆满境界，一般也拿不出一件一级法杖。安格列巫师学院千余年积累，大部分底蕴都被历代院长耗光，到了惠勒这一代，也只剩下这一件一级巫器了。 不过黑格也不怕什么，黎明商会是巫师世界巨无霸般的势力，内部规则严明，一向以信用良好著称。这个分支机构也在此经营了数百年，有口皆碑，这几年来黑格也光顾过多次，没有发生过杀人劫财的事情。 一件一级法杖对安格列学院来说是镇院之宝了，但对这间黎明商会分支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商会经手的宝物太多了，别说一级，就算是二级三级的也不在少数。 “白晶杖。一级三星法杖，通体白晶矿制成，硬度极高，有破除一级幻术，增强3%巫术攻击的作用，品相有些老旧，但不影响正常使用。专精幻术的巫师百不存一，破除幻术的属性虽然稀少，但往往用不到。我给这件白晶杖的出价是90块上品魔石。” 卢卡斯费了半个沙漏时鉴定后，将这件法杖的属性和报价一一道出。 闭目冥想的黑格睁开了眼睛，眉头轻皱，这老头对白晶杖的评价倒是客观，但是出价离黑格的心里底线尚有一些距离。这件巫器作为这次带来物品中最贵重的一件，他本来打算卖出100块上品魔石的价格，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物品收入，才能凑够买鲛人心脏的价钱。 似乎看出了黑格对价格不满意，卢卡斯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商会向来公道，90块上品魔石绝对是一个公道的价格了。 “若阁下对收购价格不满意，不妨试试拍卖会。或许有些巫师对破除幻术的法杖有需求，说不定可以卖出个高价。本会每天晚上都有小型的拍卖会，主要供巫师学徒参加。每月有一次中型拍卖会，这件法杖可以参加中型拍卖会。正好两日后就是本月的中型拍卖会，你若要参加，我可以帮忙安排。” 黑格想了想，两天还等得起，中型拍卖会上主要是正式巫师参加，他们财大气粗，没准可以拍出一个高价，又向卢卡斯问询了一番拍卖会的细节和注意事项，决定参加中型拍卖会碰碰运气。 若拍不出高价，最不济就按90块上品魔石免佣金的价格卖给商会，再把其他物品全都卖掉，凑够150块上品魔石，勉强可以买下一块鲛人心脏了。只是黑格想省点魔石留作自用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 “卢卡斯大师，拍卖后我要购买一块鲛人心脏，什么价位？” 卢卡斯递给黑格一个小册子，翻到25页，上面写着收购鲛人心脏的方式：160块商品魔石，或一级四星以上巫器一件，或其等价物。 “你在我们商会卖掉这件巫器，我可以给你打个折，155块上品魔石。你运气好，这批货都是新鲜的，刚从南海偷捕过来，为此我们还和海族交战，损失了一些人手。” 又和卢卡斯砍了砍价，但卢卡斯毫不松动，黑格只得无奈道：“好，我预定一个。拍卖会后来取。“ 签订拍卖契约，将法杖交给卢卡斯保管后，黑格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其他店铺，将这次带过来的其他物品卖掉。 黎明商会看不上这些巫师学徒使用的器具，给出的价格比较低，外面一些店铺主要面向巫师学徒，可能会给出更高的价格。这也是黑格几年购货生涯总结出的经验，货物要卖给最急需它的人。 经过一整天的奔波买卖，除了一件巫师学徒使用的四星法杖，其他都已经变卖成魔石了，加上本来就有的魔石，一共有50块上品魔石。如果拍卖会上白晶杖能够卖出105块上品魔石的价格，那么购买一枚鲛人心脏的魔石就足够了。 这仅剩的一件巫师学徒四星法杖就可以不用变卖，留作黑格自己使用。这件法杖固化了一个防御性法术，算是阉割版的巫盾，虽然防御力远远不及正式巫师的巫盾，但和一般的0级防御性法术强度相当，在关键时刻可以救黑格一命。黑格本来有一支三星法杖，之前为了购买修炼资源也变卖了，如今晋级三等学徒，如果有这样一只法杖使用便如虎添翼了。 黑格走出最后一家店铺，抬头一看，天色竟然已经昏黄了，赶了一晚上的路，然后又忙碌了一天，黑格连一口水也没喝上。想着拍卖会两日后才开始，也不急于一时，干脆在小镇上找了家专做巫师学徒生意的小旅馆，要了间房，胡乱吃了点牛排，喝了些朗姆酒，然后回房倒头就睡。 一睡便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后黑格清点了下魔石，抓紧时间继续冥想。他资质不佳，冥想二十多年成为三等学徒已是极为不易，一方面是克扣一些院长递送过来的资源，更重要的是自身勤奋无比。在学院的时候就不参与任何争斗，一心冥想修行，来到加西亚领地之后，除了完成院长安排的任务，就闭门不出专心冥想修炼。 不过这次冥想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命运无情，院长的寿命没有多少了，也许这枚鲛人心脏能够逆转生死，创造奇迹，令院长晋级正式巫师，延寿千年，壮大学院。但更大的可能是晋级失败，院长灵魂之火熄灭，学院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自黑格童年时起，就在安格列巫师学院长大，安格列巫师学院就是黑格的家，院长算是自己的半个父亲。虽然黑格时而捞些油水，但对老院长，黑格还是有无比深厚的感情。毕竟除了收养自己的老木匠之外，也就是院长真心照顾、维护自己。 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一直在学院内部修炼，心无旁骛，最近几年隐居在加西亚领地，只是对黎明商会比较了解，学会了一些经商的技巧，对于外界的很多方面都缺乏认识和经验，对于可能发生的，安格列巫师学院不复存在之后何去何从，甚至自身安危的问题，黑格难免有一些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增强自身力量才是保命之本。”黑格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握了握床边的四星法杖，将诸多烦心事抛之脑后，努力集中精神开始冥想。 …… 与此同时，加西亚男爵府书房。 加西亚男爵端坐在主位，左右手边坐了两个青年贵族男子。 一个棕色长发，眉目和男爵有些相似。若黑格在此，可以一眼看出此人是男爵长子肯特加西亚，也是安格列学院的一名巫师学徒，黑格的师弟。肯特加西亚今年二十出头，冥想不到十年，已经成为三等学徒，是安格列巫师学院最耀眼的天才。但是其人恃才傲物，在安格列学院排斥外姓，不得惠勒院长喜爱。 另外一个黑发黑瞳，身材修长，双眼狭长锐利，一身白色制服，是临近贵族罗思子爵的二儿子劳斯，也是加西亚男爵的女婿。罗思子爵乃罗思巫师学院册封，罗思巫师学院最近三百年渐渐崛起，实力远非安格列巫师学院能比，现任院长是出身罗思家族的一级女巫，也是现任罗思子爵的姑姑。 三人面前垂手站立着加西亚家族的管家，正在向加西亚男爵汇报事情。 “这么说，阿卡丽两人都被杀了？”加西亚男爵面色深沉如水。 管家点了点头，回禀道：“应该是这样，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被掩盖的打斗痕迹和一些腐蚀性的酸液，这两人应该凶多吉少了。” “劳斯，你的两名大骑士被杀，本爵实在过意不去。”加西亚男爵充满歉意地叹了口气，颇为客气地对自己的女婿说道。 “岳父，无妨。两名大骑士而已，我罗思家族并不在意。只是这名惠勒的亲信，行踪查明了吗？”劳斯心中有点愤怒，却很好地控制住了。阿斯加也就算了，阿卡丽是自己的姘头兼亲信，竟然被杀了。 “我们发现一些车辕的痕迹，但因为暴雪的关系，中途却断了踪迹。不过方向应该是向着波特子爵的领地。”管家如实汇报道。 “波特子爵？这老家伙与我们一向不和，也没法让他帮忙。算了，黑格师兄只是一个二级学徒而已，对大局起不了什么作用，估计是发现不妥就赶紧跑路了。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铲除惠勒，由我来接任院长之位。”肯特不在意地说道。 加西亚男爵和劳斯均点了点头，继续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由于姻亲的关系，加西亚家族已经和罗思家族结为同盟，进而攀附上了罗思巫师学院这颗大树。 安格列学院没有大圆满级别的巫师学徒，加西亚家族的爵位是肯定保不住了。在没有爵位的情况下，依据巫师定下的规则，任何贵族势力都可以抢占攻伐加西亚的领地。与其让其他贵族侵占，不如主动让给罗思子爵，加西亚家族作为罗思家族的附庸，还能继续管理领地。 而且，肯特的巫师资质极高，也得到了罗思巫师学院院长的欣赏，只要肯特一接任院长，安格列学院就整体并入罗思学院，肯特将拜罗思院长为导师。 对于加西亚家族、罗思家族和其背后的罗思巫师学院，这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然而这其中的障碍就是惠勒，一旦惠勒将院长之位传给别人，罗思学院就无法顺利吞并安格列学院，虽然两者在实力上有相当的差距，但私自发动两个学院的战争很可能会招致更高层的关注和调查。巫师世界崇尚战斗和竞争，但更加禁止内耗，特别是这种欺凌弱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