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称帝
姬如冷笑,似是丢垃圾一样的将它丢到一旁,一只狗猛地出现在宫殿中,将那颗心叼了过去,也不走,就在那悠然的吃了起来,那场景,刺的姬姜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两腿一蹬,薨! 拿出一块帕子,边往外走边擦拭着染满了鲜血的手,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那笑容,却是空洞的…… 随手扔掉那染满了鲜血的帕子,往雨幕中走去,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承宣帝身染顽疾,久治不愈,突然驾崩,现传位给太子姬祁,即日登基。” …… 宫中多是训练有素之人,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知道姬姜虽然身子大不如前,可以就靠着药物撑着,怎会说染顽疾就染顽疾,说走就走呢?这里面的是,却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触及不得的。 登基大典不比别的庆典,乃是一国最隆重的典礼。一月下来,整个皇宫都忙碌着准备大典的事宜,谁也不曾记得那死的可怜的承宣帝。 天气炎热,尸体腐烂的快,渐渐的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这才令人想起了这位承宣帝,去禀告姬如这后事要如何。 那日姬如正在御花园中作画,听到李公公这样问,头也不抬道:“随便找个白布裹一裹,在皇陵中找块空地挖个坑埋了,立个碑就好。” 那日御花园中伴着这公主的宫女太监们都瞧见了,那位一向雷厉风行,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无难事的李公公嘴角抽搐了几分,眼神已近乎凌乱了。 “公主,真要如此?”这好歹也是一代帝王,竟落得如此下场? “新皇登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理会一个死人,没让他曝尸荒野已算好的了。”话语间,已有了一丝不耐烦。 李公公当下没有再问,退了下去,心中却不禁有些悲哀起来,那毕竟是他伺候着长大的主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只怪他贪恋权势,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姬如微叹一声,却再无作画的心思。 新帝登基,国号启惠,而姬祁,则是这新一任的西凉皇帝,启惠帝。 登基那日,姬如执着新帝的手登上了城楼,看着下面人潮涌动的汴京百姓,听着一阵阵响彻苍穹的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低头瞥了眼姬祁,看着他那冷硬的脸庞,没有半分的情感,心中叹息,祁儿,莫要怪姑姑推你坐上这皇位,姑姑不想的,真的不想……可为了西凉的未来,姑姑却不得不如此做。这位子,也只有你可以坐。 乾景宫。 姬如正俯身在桌前作画,忽闻外面传来sao动,然后是一尖细的声音道:“皇上驾到!”然后便是一个穿着明黄衣裳,胸前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的姬祁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一股帝王风范浑然天成。 “祁儿给姑姑请安。”当年嫩稚的孩童已经消失,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俨然有了一股王者风范。 “祁儿来了。”姬如笑着勾勒最后一笔,然后放下笔招呼姬祁过去,“祁儿,来看看姑姑这画如何。” 李公公贴心的将画拿起,好让小皇帝看的清。谁料姬祁看了却蹙了蹙眉,言语骇人道:“姑姑不喜皇宫?” 姬如愣了愣,随即扬起了一贯温和的笑,“祁儿,此话如何说?” “姑姑画的是金笼中的鸟儿羡慕的望着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正如姑姑现在的心情,想要自由飞翔,而这皇宫,却是一座金丝笼,无形的将姑姑困在此地。姑姑,你不快乐吗?”姬祁仰头问道,姬如却再也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 世人都怕她,都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弑兄夺帝,却谁也不知道,这皇位,从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天高海阔,与那人执手一生,相忘于江湖,如今却都成了奢望。那人不在了,而她却挑起了一个国家的重任。 “祁儿,为帝者,必以民为先,民,国之本也。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水则覆舟,以此为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
“祁儿谨遵姑姑教诲!” “祁儿,登上帝位本非你所愿,山长水阔是你之向往,你可有怨过姑姑?” 姬祁低垂下头,不语。 姬如忽而笑了,“是了,你是该怨我的,我为了一己私欲将你推上了这帝王宝座,让你永世被这一层身份束缚着,再无自由可言。虽然你从小跟我亲近,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血亲之人,却死在我的手上,你是该怨的,是该怨的。” 望着这小小的人儿,姬如有些恍惚,仿若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 西凉历皓轩三年大年初五,肖王府宾客满门,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至,为庆祝肖王姬姜小儿子姬祁百日周岁而来。 那日门庭若萱,一向不喜热闹的她不知为何来到了肖王府,瞧见了那桌上正准备抓阄的小小人儿,一双清澈透明,带着灵性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也不胆怯,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中了一样,魔怔般的走了过去,任由那只什么都不抓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软软的,仿佛一下握到了她的心底。 那一刻,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那一刻,她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一样,开了口,“三皇兄,这孩子可否由我教导?” 那时,她已是天下闻名的栖凤公主,已是西凉人人皆知的神童。听闻此言,姬姜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茫然无措,最后思绪渐渐的清晰,忙不迭的点头,脸上皆是笑意,能得姬如亲自指教,这是世人都莫及的荣耀,他身为父亲,自然是欣喜的很。 那日,小小的姬祁便跟了她,跟她亲近,却与家人生疏了。 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姬如对他是如何都狠不下心来的,殊离去了,秦茗、凤瑶、凤卿都不在了,其他的人也各自请辞离去,如今她只剩下祁儿一人了,若是连这孩子也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