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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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宫中,庭殿之前,一干老臣焦灼地等在门外,一身素白衣装的颜浠与兄长颜醒站在最前方,两眼直愣愣盯着那紧闭的门缝,他们身侧站着姬玧和浔溪,都是一般焦急,浔溪眼角挂着泪花,显然刚哭过…… 姬玧回头看了看远山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愈发焦急起来,那夕阳的血色,就像是将王兄淋透的血液,分外扎眼,最亲不过骨rou,她的焦急,在场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颜浠很沉静,她了解季泠的医术,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似乎那个女子的伤势也分外严重,泠jiejie她能忙得过来吗,夫君消失了两天,洛邑已经经历了千变万化,若是再掺和上一个女子,那可是福祸难测,重点是,那女子竟与浔溪长得一模一样! 颜醒比自己meimei更沉静,他想的事情与她们完全不同,姬武将大半政事交给他,就是欣赏他处事维稳的能力,现在一国之主生死不知,他非但要面对各国诸侯的责难,还要抵御来自西周公的压力,据线报所说,王仲子姬骄已经死在卜氏刀下,这老枭也不知要从哪里下手…… 身后的老臣们也是心态各异,姬武行端坐正,他们挑不出什么毛病,但那取消封地的做法,在各家心中都是一个阴影,虽然能从原封地的税赋中抽取两成,本也不少,但是相比以往却少了土地的掌控和人口的掌控,这种落差,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姬武出事,这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至少,让颜醒很是不爽。 与之想法,殿中正在为姬武处置伤口的季泠心如止水,阿公说过,医者仁心,但为人治病时须得狠心,若因怕疼而避免动刀子,怕苦而纵容病人不喝药,最终受苦的还是病人,而自家夫君,更是如此。 往常的时候,姬武对她总是有十成的信任,这一次,也当如是吧? 姬武受伤太重,重点是失血太多,小腿上的箭伤已经是小伤口,胸口上几乎穿透的三个剑痕,背部被开数槽,肩胛几乎被砍开才是重点,至于腿上的箭伤血洞,止血之后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至少,比起那些需要缝针的伤口,这却是简单多了。 小医女蔷在一边看着老师手中银针犹如落英,迅速将大哥哥身上的血液止住,然后用手按摩理顺已经有些僵硬的肌rou,蝴蝶穿花一样用针将皮rou刺破,将暂时恢复柔软的皮rou牵引到一起。 收拾完姬武身上的伤口,季泠才转向一边,去查看浔潺身上的剑伤,相比姬武,这些伤口都很浅,没有造成大威胁,只需及时处置就不会出事,倒是简单得多了。 待季泠处置完浔潺的伤口后,才发现蔷已经点起了灯火,最后处置了一下两人的伤口之后,季泠打开了门,外面站着包括西周公在内的上层周臣,看他们脸上的疲态,就知道等了很久,季泠露出一个笑容:“王上已经没事了,诸位都回去罢?” 公仪奢上前一步,对着斜斜对着季泠与颜浠,抢着问道:“王后,臣等可否进去探望?” 颜醒倒是惊讶这老头的识相之处,没有只对季泠一人问询,要是他只对季泠发问,颜醒说不定会代替姬武教训他一番。 颜浠上前与季泠站到一起,季泠才拒绝道:“不可,十日之内,无人可以探望,诸位请回吧,但有消息,王妇自然会知会各位。” 这话一落地,颜醒就拉了拉公仪奢的袖子,然后向季泠揖礼:“有劳王后了,臣等告退!”说着他转身就走,公仪奢、车焗、毛公则也跟了上去,只有西周公在坚持:“王后,吾王伤重,臣子进去查探,乃是礼仪,我等岂可无礼?况,臣与王上也是一脉血亲……” “哼!”姬龄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与我等是血亲?别忘了你是怎么被分封出去的,无耻老枭,岂不知为臣之道,这后宫,你以为你能染指?老夫还没说什么,轮到你开口了?” 姬灶脸色不变,黑瘦的脸皮似乎从不会沾染颜色,完全无视了姬龄的责难,只对着季泠与颜浠说话:“还请王后决断罢?” “不可!”季泠依旧是那副脸色,看了一眼还要说话的西周公,率先轻呼一声:“虎伯,送客!” 虎伯阔大的身躯从黑夜中走出来,看了看场中景象,瞥了一眼姬灶,转而看向南门:“西周公,请吧?”
姬灶脸色不变,眼神却沉了下去,季泠太强硬,强硬得只说两句话就要动武赶人,他只得不甘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殿门,甩开袍袖向外快步离开,反正,他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了…… 姬龄看着姬灶消失在宫门口,冷哼一声,转向季泠:“二位辛劳了,王上若有好歹,还请尽快告诉老臣,臣告退。” “不,”颜浠依旧没开口,说话的人还是季泠,此时女孩脸上以及挂起了笑容:“宗伯随我们一起进去罢。” 姬龄先是惊讶,随后表情变成笑意,点了点头。 姬龄活了五六十岁,还没见过什么人能在这种重伤之下活到现在,几乎从上到下,从额头到脚趾都是伤痕,素白葛布包裹着他的身躯,前胸的白布已经被血水浸湿,殿中弥漫着几乎要凝滞的血腥味,让老人家几乎要呕吐。 “傻啊你!”姬龄心疼得不行,要不是季泠阻拦,怕是已经去打人了,好半晌,老人默默退出了宫中,按照季泠所说,姬武应当无事,只要醒过来,就什么都好办。 现在这状况下,他还需代表王室去抚慰各方人心,至于太宰,自有颜浠会通知与他,不劳他cao心。 “泠jiejie,王兄他真的没事吗?”姬玧两眼通红,泪痕干了又湿了,整张脸上都是水痕,季泠淡淡一笑,拿着浸水的丝绢给她擦了擦脸:“无妨,很快他就会醒过来,你去偏殿歇息罢,若有事,我会告知你。” “大坏蛋,你可别死啊……”浔溪的紧张在季泠颜浠眼中已经是习以为常,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是颜浠轻笑道:“浔溪,你真的不去看看你的阿姊么?” “啊!”浔溪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去一边的床榻边上查看浔潺去了,季泠拢着颜浠的腰,注视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姬武,轻声道:“孪生姐妹,浠儿,夫君他,艳福不浅呢?” “嗯……”暗夜里,愁绪只有佳人泪珠妆点,一如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