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随波逐流
“什么！你，你已经画完了？”老头小眼睛瞪得溜圆，扭头一着，愣了—— 墙上啥都没有！ “哈哈，认输了吧！”老头笑了。 “喂，我还没开始呢，可是……你已经中断了……” “啊！呃……”老头不忿，“小子，也忒阴险了吧你！” “愿赌服输……” “输？你还一点没画呢！”老头哪会轻易上当。 “嘿嘿，看着。” 三个呼吸，三个不同的图形刻上了墙。 轻松，流畅，一气呵成！ 老头傻了。 半晌，看着星河如看怪物一般—— “妖，妖怪！” “怎么样，前辈？” “算你狠，选吧！”老头胡子直抖。 终于，星河选择了一门身法，告诉了老头。 “你真要选这个？”老头面色古怪。 “怎么了？”星河怕他又要搞怪。 “没什么，身法肯定没问题，不过……”老头卖关子。 “哦，真的就好，就它了。” 接触时间虽短，星河也了解了点他的性格了，跟问剑老头差不多，老顽童式的。 老头无奈，“看在你小子天赋还行的份儿上，老夫就告诉你吧，这门浮光掠影身法很神奇，但据说还从没人完全练成过。” “呃，这么难！”星河有点怵，“为什么？” “悟境！”老头严肃起来，“这部身法根本不是单纯通过步法变换来练成的，据说很多练过的前辈推测，要配合悟境，至于什么悟境，我也不清楚。” “悟境？是什么？” “悟境，也称为悟道境，是对天道的一种深层次领悟状态，比元婴期后融入天地的境界要深奥得多。所谓‘道可道，非常道’，道，天地的本质，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你可以想象一二。传说，处于悟境的人，近乎无敌，一切修为、境界上的界限都失去意义，一切尽可镇压！” 星河罕见地问望起来，兴奋地低吼道：“这么神！留着！一定要留着！” “不会吧，这么有信心？太盲目了吧！”老头又惊了一次。 “嘿嘿，便宜货到处是，好东西不常有，当然要先收藏了，能不能用以后再说。”星河感到自己捡到了宝。 “好吧。”老头也不多劝，将两人选的功法各复制了一份，交给两人，然后又取出一个剑形物品递给星河，“你小子看起来在剑阵上有些天赋，这个送给你，就算错选功法的补偿吧。这是一门神奇的剑阵技法残本，你日后要好好参悟。” “多谢前辈。”星河也不推辞。 星河和曲无门走后，又一个老者走了进来，却是问剑，他讶然道：“你怎么舍得你那命根子了？” 老头儿语气深沉地叹道：“看开了啊，或许他比我更适合吧，命中没有莫强求。” 问剑撇嘴，“别装深沉了，明明是输了，赔东西安慰自己。对了，愿赌服输，那东西拿来吧，你可输给我了。” “哎呀，差点忘了还有事要做，今日关门了。”老头儿快速开启了八层防护，直接把问剑推出去了。 “哥！你赖皮！”问剑气急败坏，“我要把你赌输的事宣扬出去！” “切，你又没说什么时候给！”老头在里面背过身去，不理他。 “你！” …… 回到住处，星河高挂修炼牌，布下法阵后，拿出了身法玉筒，参悟起来。 这部身法名为“浮光掠影”，这是一个巧合，当初星河被追杀，潜入流云河进入蚀灵迷谷，见到那个黑白世界的时候，他曾粗略地领悟了一种利用光影隐身的粗浅能力，也被他命名为“浮光掠影”，但那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欺骗视觉的小伎俩。但他手中的“浮光掠影”身法，却是一门极为奇妙的身法，练到高深处，可集飞行、爆发于一体！分别对应两个层次：浮光、掠影。 浮光，即速度之快，犹如御光而行； 掠影，即爆发之强，超越自己的影子； “如果能将自己领悟的隐身能力捉升至视觉、感应双隐身，就完美了。而且我有种直觉，隐身能力可从加入到这个光影体系中。不过，路，不会平坦，而且，说不定很遥远。”星河缓缓自语，心中盘算着，说不定还要找点别的身法过渡一下。 随后，他又回到藏书阁，将所有身法都浏览了一遍，最后对一门“随波逐流”产生了兴趣，选择之后，立刻返回，开始阅读： “水，无常形，仿万形；水，无常势，借万势。水，近乎道：灵气如水，天地如水，虚空如水，宇宙如水。随波而逐流，乘风以破浪，悟道不远矣……” 详细看完之后，星河笑了，大笑—— “随波逐流，哈哈哈，难不成正是为我准备的？” 随波逐流，是一门由浅入深的完备功法，以借力入门，至借势大成。分为随波、逐流、乘风、破浪。 逐流：借暗流之力，水遁； 随波：借波浪之力，踏浪； 乘风：借天地波动，飞天； 破浪：借天地大势，破空。 可以看出，此身法的关键在于感应能力，由感应水波、暗流入门，进而更容易感应相似的天地灵气流动，甚至感应天地元力。 星河之所以觉得好像为他准备，一则他现在是水天灵根，水灵体，本就对水、水灵气有着天然的感应优势；二则，通过对阵法的研究，领悟了天地灵气的流动性，这与势息息相关，因为水无势不流；三则，在雀岭，通过灵力波动加载神识，感应能力大增；四则，进入过奇妙的悟境，名为“心镜”（是神识象元婴期所八天地中，借天地灵气不但能主动感应，还能被动接收万物在天地中引起的波动，并映射在心中。），使得其在悟道方面潜力极高。 综合以上四方面优势，他在“随波逐流”的修炼上将更为容易。 花了半天时间，基本上领会了身法的奥义和修炼方式。第一步是借助水修炼，这根本不成问题，另一个是难点，即在不同水波和暗流之间的转移，转移巧妙流畅，则可借水势，速度不减反增；反之，则可能前功尽弃。 天剑峰附近不缺江河，虽远不如流云河浩荡，但也有河宽水深之流。 站在岸水巨石之上远眺片刻，星河一头扎进水中。 未修仙时，他对大江深水就有一种恐惧感，但现在，神识散开，一览无遗，恐惧自然全无。 如鱼入水，浑身舒畅。平静下心情，他开始按身法要诀练习第一招逐流。这一招是基础，重在感应水流，进而感应其中的灵气流，借两者之合力加速，且能减少灵力消耗。但对星河来说，这不够，他还有另一个想法：化解水的阻力！ 这，其实有点向破浪靠拢的意思了，但他并不在意，重在悟性，想到了就要去试。而且，他本就不是个拘泥于定式的人，这也是超越的要素。 经过两个时辰的领悟和练习，星河发现这个身法的确强大，第一招基本掌握，水遁的速度提升了五倍！这意味着，结丹后期高手驭剑的速度都要比他慢一些！ “哈哈哈……好！逃命必备身法呀！很好！不过，还要再快！”星河又开始练习，下一步的目标——化解水的阻力！ “水灵体，本就亲近水，否则，速度最多提升四倍，也就是说，对水的亲和度越高，水阻越小，理想的情况，能使水阻无限接近零！亲和度……水灵力比水灵体亲和度更高……从水灵力包裹全身试试……” 不久，星河发现此举效果很不错，而且，虽然灵力消耗较快，但对水流和灵气的感应要强许多，亲和度提升四倍有余。最终练习得出结论，速度在五倍基础上再次提升一倍，达到惊人的十倍！ 星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水灵体，水灵力，原来是这么用的……亲和度……融入……”星河对水的感悟再次提升。 第二天，星河开始练习第二招“随波”。 这招的难度再次提高，增加的难点是人在不同波浪上转移能力，其中主要涉及流畅度，次要因素是借势。 很难！这是星河几次练习后的感受。 “波浪是什么？”感受到暗流的变化，星河探寻起来，“首先是不同暗流间的融合、冲击等产生的变化，它的变化太快，因而，转移也太频繁，对借势的要求就很高，但频繁借势费力费神，并非良策……” “既然如此，只借助最强的暗流的话，难度会大幅降低！” 但试了几次后，速度提升了不少，但比逐流慢太多！ “思路不对！”他坐在河面上思索起来。 与水中相比，在水面上，水的推动力下降了很大的比例，而对灵气的依靠程度却大幅提高。 “水为实体，灵气更接近虚体，从‘逐流’到‘随波’，应该是由水向灵气转移的阶段……”星河双眼一睁，由衷赞叹：“此身法的开创者真乃奇才，竟寻到这么一个循序渐进的妙法！如果谁能拜此人为师，绝对是莫大的幸运……天下奇才，不可欺！”星河自省。 虽然灵气与水流相比，对速度的提升力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个变化却是事实…… 而且，对实体的依重是凡人和修士的共同特征，而对灵气的依重，却是修士的第二特征，问题就在这里！ “这是一次进化，迈过去，进入另一个天地，迈不过去……”星河再次有所感悟，“这是必需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