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结局（中）
“雨停了。” “嗯。” xz市郊区的山脉重重叠叠，做为三省交界的地境，人烟格外稀少。一间茅屋孤零零的落在山腰，被周遭的苍翠树木遮盖了大半，许是故意，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见不到半点。 只是，这茂密的林子却遮不住聊聊炊烟，丝丝缕缕，攀升在雨后微湿的空气中。木材有些受了潮，这烟也经不住大了些，飘飘然，如同山间云雾，颇有几分仙趣。 只可惜，茅屋前的夫妇却是没有领略的心情。中年男子目光深邃，遥遥的看着远方，正如雨水正急时一样，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一旁的女子只是安静的陪着，时而看向男子，目露依恋，时而看向屋内已经酣睡的小女孩儿，流露慈爱。 “你说，他还活着吗？” 中年男子淡淡开口，没有说出口中那个他的名讳，或许是因为有些不愿意提起，又或许是担心提起之后会想起些别的什么，明明是疑问句，却又并没有想要知道答案的意思，因为答案已经知道。 女子没有开口，因为她懂眼前的男子，更是因为她也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与月清寒一样消散了气息，整个三界已经全然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机。 许久，女子轻叹，喃喃开口： “也许，对于少主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还能为伴。” 男子轻轻点头，眼中多了些别的什么。是啊，哪怕是如同文轩这般卷动三界风云的人物，也会陨落于世，更何况是他们呢。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似乎才是更为真实的。 男子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向女子，开口道：“前些日子，你问过我，以后作何打算。” 女子一怔，是啊，圣女已经离开了人世，魔界遭受大创再无力扰乱三界，如今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禁锢二人，他们真正的自由了。那以后做什么呢？去哪里呢？女子有些彷徨，甚至是害怕，她已经习惯了这间茅屋，习惯了这份宁静，习惯了那孩子叫她mama并且……叫他爸爸的日子。 男子继续开口：“你我本是阴阳教派的传承者，却误入了魔，成了噬魂者，灰飞烟灭在我们手上的魂魄难以计数，这是罪过。这份罪，此生你我已经无力偿还，我本想追随圣女而去……” 说到这里，女子面色苍白，却没有半点想要劝说的意思，因为她不认为男子的话是错的，反而，女子也有过同样的悔悟。 “但是……”男子接着道：“这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她的寿命已经不久，我想陪着她。” 女子眼角泪珠滚落，依偎的更贴近了几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屋内酣睡的小女孩儿身上，正在发生着悄然的蜕变……一股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小女孩儿，奇异的力量散发着淡淡的冰寒，却不刺骨。 最后，小女孩睁开了双目，原本黑色的双眸，竟是化作了冰蓝色！只是那眼神之中，满是迷茫，满是追忆，直到最后，种种复杂的情绪散去，同样散去的还有那抹冰蓝。 小女孩儿的瞳孔恢复了正常，那股淡蓝色的冰寒光晕也悄然隐去，一股倦意袭来，小女孩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格外香，梦里，她见到了一位穿着冰蓝色长裙的大jiejie，很漂亮…… …… 一位女子独立如莲，在她玉足之下，是一条看不清边际的长河，这河中无水，只有淡蓝色的光晕不断流转，时而打着漩涡，时而溅起水花。不远处，一条支流分去了部分光晕，那些蓝色的光晕看似缓慢，实际瞬息即逝的流向远方，而那个方向，正是……三界。 女子身前，一位黑衣黑袍的男子安静站立，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因为他已经来过这里，也见过这位女子，只是记不起容貌了。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她的容貌，明明没有遮挡，可偏偏就是看不清，很是玄奥。 女子蓦然开口：“这是世界之河，每一朵浪花都是一个生命，每一个漩涡都是一场轮回。世界之大，难以想象，万象归一，都在这一河弱水之中，三界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你，还记得吗？” 女子的话自然是对那黑衣男子说的，但是男子没有开口，也许是在回忆，也许只是不想开口。 女子却并不在意，她如同自语般说道：“玩够了，回来吧，你应该清楚，你本不该存在于世间。” “不应该么……”男子终于开口，喃喃道：“是的，的确不应该。” 男子的话语更为平静了，继续道：“正如你所说，这一世也该结束了，不过……” 听到男子话中还有别的意思，女子立马变了脸色，开口道：“你要知道，你是世界之河，世界之河就是你！不要再胡闹了！这一世已经结束，你不能再与三界有任何因果关联！” 男子抬起了头，接着河中的淡蓝色光芒，可以看清，这男子的容貌，赫然正是文轩！或者说……蛮神，又或者说，是世界之河。 面对女子的呵斥，文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耸耸肩道：“哎嘛，这么久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糟糕啊。好啦好啦，别生气，再说了，这一次完全是误会，我特么怎么知道我元神休眠期间，竟是被如来和东皇那两个小家伙给摄了去，结果又去了一次三界，麻烦的一逼。” 女子皱了皱眉，但却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娇嗔的模样，继续道：“那你可要老实点了哦，你师尊为你布下这世界之河，助你融魂其中，你的百世轮回劫必须在一百个小世界完成，这可是大劫，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既然他老人家把你交付给我，我就不能让你出半点事儿，半点儿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