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少年的沉默
虽然，这些人都指望着他拿一个主意，但是，秦管家到底也是没办法的。 既然主子已经是好了一项，那另一项，他也只能是闭着眼睛，姑且将就了。 不然的话，他是没有任何的法子了。 ‘老爷，老爷，少爷说他有些饿了，说是想要吃些东西的。‘ 一人清醒过来，几日未尽米水的，难免是虚弱。但是，少爷的这个情况，实在是让人没办法看好，小厮无奈，只能急匆匆的跑去找老爷问问情况，毕竟，小少爷可是被老爷和几位大人给救来的，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要严格的把关，千万是不能在他的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不然的话，这哪里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问题了。 真的是要被怨恨死了。 ‘哦，那就先吩咐厨房，做一些米粥，清淡的东西过去，他现在也是不能胡乱的吃，搭几个清淡点的咸菜就好了。‘ 杜老爷慢慢的说到，又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同僚，大家都是默默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毕竟，一个几日昏迷的人，是该吃这些的。 只不过，杜家小少爷这一病，实在是病的蹊跷。 他们四人，虽然整日都是在给他想着办法，但是，说到底，这病症实在是奇怪的很，脉象又是见都没见过，几日几夜的翻找古籍，也都是没有半点的办法。 这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从一开始的热情澎湃，到最后的束手无策，几人无奈，只能是开一副药，先凑合着用，不然的话，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去，可谁知，竟是有奇迹出现，转机在眼前的时候，杜家的小少爷，悠悠的转醒了过来，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感叹。 到底是这杜家小少爷的命好，还是他们几个凑巧的就把人给医治妥当了。 加上，原本是有几分的孤傲的杜太医，这一会儿，却是对着大家都是笑吟吟的，永远的都是一副对待着救命恩人的架势，也实在是叫人有些的受宠若惊起来。 ‘杜某真是谢过各位，准备了薄酒小菜，几位大人快快请用吧！‘ 下人们端来饭菜，几位大人也是慢慢的享用，只是心中到底也是有些惴惴不安，这种奇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家都是医者，即是同僚，多多少少，也还是会叫人感受有些不好的想法了。 生怕是被人家给看出来，自己是在这里骗吃骗喝的感觉，到底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想明白，杜家少爷的病因，所以，内心里头，始终都还是会有些弄不明白的感觉。 ‘杜大人，客气客气。‘ 这几日，杜老爷是招待的十分的周到，尤其是在杜仲醒过来以后，更是感恩戴德，几乎是不能再到位了。 但是，这几人脸上是挂着笑容，但是心中，总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条小蛇一样，缠绕在心间，总是会觉得挥之不去，明明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可在心间，就是会觉得十分的不好起来。 ‘杜大人，令公子，还好吧。‘ 席间，有人还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问了出来。 ‘刚刚还说要吃东西呢，既然醒过来，那就是没问题了。‘ 杜老爷脸上挂着笑意。 虽然杜仲也没有完完全全的恢复，但是，他能够自己醒过来，已经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他一个做父亲的，也只是希望儿女幸福家，健康，快乐就好。 其他的，也不是用太多太多的想法了。 ‘好吧！‘ 问话的人，听说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也是点点头，继续吃饭了，杜老爷心中过意不去，自家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因为皇命在身，但是，这几位的大人，到底是来了，并且也是伸出了援手的，他不能就这样的给放下来，当做视而不见。 ‘小儿既然已经醒来，几位大人也莫要忧心了，今晚就早早的睡一觉好了。‘ 自打是来的这几个日子里，都是没有一次的好好休息的时候，所以，既然杜仲醒过来，想必也不该有什么大事了。 何况，这一天过去了，这小子自己现在也是知道要吃东西了，所以，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需要他们去忙前忙后了。 ‘这……‘几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的都有些迟疑了，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刘太医哪里去，毕竟，他是他们几人的带头来的，所以，这一会儿，他们听到杜大人的话，心中也是或多或少的，有些疑惑来的，不免都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了。 刘太医虽然也是心中有些犯嘀咕，不过，一来，他们确实是有皇命在身，二来，杜家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大好去插手去，所以，这样一想，也就点点头，答应道。 ‘好吧，既然杜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太医微笑的回答道，‘不过，若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还是可以继续再叫我们几人，这样可好？‘ 他们这样，即是完成了皇上的要求，同时，也是承了杜大人的好意，一举两得，和不痛快。 ‘好的，好的，杜某真的是要谢过各位大人了。多谢，多谢。‘ 说罢，就开始劝着他们每个人，多吃饭，多喝酒，吃完喝完，好早早的休息就好。 眼看着所有人都能放轻松的时候，偏偏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原本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大家都是吃吃喝喝中，可是，却是在小厮跑过来通报完了这一会儿，却是变了模样。 先是所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杯盏，杜老爷赶紧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位大人也是跟着注意力集中的关切的看着小厮，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自己的责任。 更怕的是，自己没有听的清，听的仔细了。 ‘少爷，少爷他现在是浑身起满了红疹子，而且发脓，溃烂，浑身也是散发着味道，老爷，快点去救救少爷吧！‘ 小厮简直是不敢相信那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一幕，竟然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来。 绕是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大世面，跟着少爷也是出了不少的门，见了那么千奇百怪的病患来的，他们之中，有的也是恐怖吓人，他也都是见过这些人来的，心里上，按说也是有着一定的承受能力，偏偏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中还是会觉得有好大的震撼。 可以见得，这到底是要让人是有多少的不安稳的感觉来。 ‘快去看看吧！‘ 杜大人还在震惊之中，刘太医却是已经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的状态来，已经是扔下了手中的碗筷，带着东西召集着他们几人，朝着杜仲的房间走过去。 ‘老爷。‘ 管家拉拉他的衣袖，他才算是真正的回过神来，毕竟，只是听着描述，就已经是足够让人难以接受，虽然杜仲是一个男孩子，算不上什么细皮嫩rou，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但是，也还是个眉清目秀，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这一会儿，却是变成了这一副模样，他这个当爹的，多少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些承受不了。 ‘老爷，咱们也去看看吧，不管怎么样，少爷醒过来了，无论是变成了什么样，到时候自己还是能够救得来自己的，再说，还有这么多的大人在，怎么也都是会朝着好的方面去发展的。‘ 管家好好的安慰着他，杜老爷也是跟着点点头，‘嗯，好吧，我这就去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午夜，原本是应该所有人都是关了灯，上床睡觉休息去的时候，偏偏，杜家的院子里的一处，有一盏小小的灯火，在一闪一闪的跳跃着，不知在做些什么。 更是不明白，其中都是有些什么了。 杜仲摸着自己的脸，十分冷静的伸出手，‘拿过来。‘ 几个心里素质不过关的小厮丫头，已经是隐隐的有了哭腔，但是杜仲却还是冷冷的样子。 ‘少爷，别看了。‘ 有人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想要让他改变这一想法，毕竟，现在少爷并不适合照镜子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镜子给我。‘ 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似乎，对方若要是不把镜子给他的话，他就要准备下手去抢了。 ‘怎么办？‘ 几个人没了主意，只能互相征求意见。 若儿摇摇头，叹息，十足的没有办法，毕竟，这人从来都是这样的倔强，别人的意见，他都是不肯听的，尤其是在有了自己的决定以后，更是不会答应下来的。 ‘好了，给他吧，你们这样的僵着，也没有办法，他要是想看，一定是会看到的。‘ 说着，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到床边上，顺势结过他们手上的铜镜，照给杜仲去看。 模糊的铜镜里，一张略显恐怖的脸，把人给照的更加的难看起来，尤其是红色的疮疤，让人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杜仲慢悠悠的看着，仔仔细细，生怕是漏过一个细节似得，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再到后来，他也是一言不发，默默的指示若儿放下镜子，不要去管他。 杜老爷和几位太医，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们几人也都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让人心碎的瞬间。 明明是眉目清朗的少年，却变成了比路边的乞丐还吓人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少年却还是十分的安安静静，似乎这一切的悲惨模样，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自己爹身上似得，所以，现在也根本不必有一点儿的情绪。 杜老爷虽然是后赶上，但也是同几位大人一起进来的。 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沉默的少年，紧紧的抿着嘴唇，到了最后，却是一言不发的默默转过身去。 实在是倔强的让人有些心疼了。 ‘少爷……‘ 想哭就哭一会儿吧！ 有人默默的后面的一句话给咽了下去，这样的面容，实在不能说好看，简直是恶心至极的模样，却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仲儿，没关系的，有爹在，有几位大人在的，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也是十分的心疼的，以前在看见其他的病人，若是这一副样子的话，他都是只会想到该如何如何用药，又是要如何如何的去对症。 偏偏这一次，他却是有些紧张了，甚至是抱着儿子，不知是安慰着自己，还是安慰着杜仲，总之，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人十分的心疼起来。 ‘爹，我知道，我相信你们的。‘ 少年的面容虽然是不堪，但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同泉水一般的低沉好听。 杜老爷点点头，刘太医刚刚也是识趣儿的让开，让他们父子二人，亲近一番。 这一会儿，待到他们两个人分开之后，也就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去搭脉，开始了自己的职责。 外面已经是黑漆漆的，暗卫们，也都是打着呵欠，各自的退了下去，只有杜仲的这一间小小的房子之中，还是亮的通明。 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他一个人，而床上的少年，虽然面容已经溃烂，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还是闪闪发亮。 明明已经是入了快到初冬的季节，可偏偏这个时候，几位大人，额头上已经渐渐的露出了汗水来。 杜仲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切，默默无语，不知道脑袋里面，都是在想些什么来的。 若儿忙前忙后，其他下人们，也不似之前那样一般，没有主心骨儿似得，抽抽搭搭的哭着。 可是，到了现在这一会儿，他们却又有人指示起来做事也是不会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了。 ‘拿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吧！‘ 几位大人研究之后的结果，总算是熬过一晚上之后，写了出来。 管家看着，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恩，拿着东西，急匆匆的跑去药房去熬药了。 这一晚上的辛苦，也总算是有了结果，他们也不用再继续悬着一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