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破桃花劫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曹公子和袁公子院子,人去院子空凄凉的情景,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明日。 突然,何靖感觉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一点栽到地上。他及时伸手扶住桌子,闭上眼睛, 还没有等他张开眼睛,他的身子就被一具强壮的身体撞了一下,他双腿一软,扑到在桌上,他伏在桌子上喘息了一会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聚在眼前的金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他才勉强睁开眼睛。 向阳指东指西,虚指了一番。一会儿直指桌子,一会儿直指郡主赏给他的花瓶,他抱着花瓶,横着眼睛,晃着,举起了花瓶。 何靖的心一阵一阵抽紧,出声制止:“公子不可。” 向阳玩得兴起,根本就对何靖的制止置若罔闻,他举起花瓶朝地上砸去:“嘿嘿,好玩,抛绣球好玩。” 不知怎么回事,酒醉的向阳大脑闪过抛绣球的情景,也许这一件事情潜意识对他刺激很大,他一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出来,压抑得太深了,借此机会一并发泄出来了。 “完了,公子玩完了,玩耍无益,玩上了桃花劫。”这个念头在何靖脑子停留了一下,他很快就被眼前的情形闹得心慌乱。只见花瓶扔到了空中,瓶口朝下快速的下坠着:“绣球飞了!绣球抛出去了,公子快接。” 何靖的心开始下沉,他来不及细想,一扫刚才的颓废态势,从地上跃起,眼疾手快,一把将花瓶从空中接住,轻轻的放到桌上:“公子这是花瓶,不是绣球,公子花瓶砸不得,花瓶是郡主赏给你的,你摆在桌上,是你最引以为傲的资本,你怎可亲手把花瓶毁掉?这是对郡主的不敬,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告诉郡主,郡主会责怪公子的。” “郡主。郡主是谁?你?你又是谁?”向阳脑子又迷糊了,他拍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何靖口里的郡主是谁,谁敢给他扣一顶大帽子,他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公…公子,你怎么连郡主都忘记了?”何靖傻眼了,公子忘记他不要紧,他是一个奴才,可公子怎么会忘记郡主?公子真醉了,醉得不认人了。 “拿酒来,你再不拿酒来,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你信不信我会治你的罪。”向阳脸上酡红,醉眼迷离,眯着眼睛,指着何靖的鼻子怒骂着。 何靖哪里敢拿酒,公子可能心里困苦,许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憋在心里郁闷难当,借酒浇愁,愁更愁。 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抱着空酒壶发酒疯,他也不敢上前夺下他手里的空酒壶,任他就这样抱着空酒壶在屋里东倒西歪的晃悠着,满口胡言乱语,无事找事找他的茬。 何靖暗暗心焦: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把醒酒汤送过来,惹得公子惆怅不已,敢明日要对院子里的下人整顿,教会他们学会长眼侍候好公子。 向阳梗着脖子,见碍事的桌椅就踢翻,屋里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所过之处一片残桌断椅。 何靖一筹莫展跟在公子后面,陪着公子一起疯闹,当他走过窗户时,一双杀人的眼睛射向屋外还在等候听唤的下人。一些下人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侧耳倾听着,屋里桌椅倒地的噼啪声。 似有所感应,恰好此时一位下人抬起头撞入了一双喋血的目光,他吓了一跳。赶紧不等何靖吩咐,掉头朝膳房里跑去。 刚跑到膳房就看见先前过来做醒酒汤的下人,端着做好的醒酒汤出来了,他立马骂开了:“狗东西磨磨蹭蹭的连累我们挨骂,还不送醒酒汤,公子闹酒闹得厉害,何靖急得没辙,快杀人了。” 端着醒酒汤的手抖了抖,汤水洒在托盘上,他的脸发白,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大概被吓得说不出来了。也不再解释,赶紧端着托盘一溜烟的跑了。 来到公子的门前,突然,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醒酒汤吸收了所有的光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起了。 他的手抖动得更厉害了,他读懂了这些目光里的含意:有同情的,有不满的,有幸灾乐祸的。 他的心里更慌了,这一碗汤承担着所有人的情绪。期待醒酒汤封住一张胡言乱语的嘴巴。不要在给脆弱的心添加一剂催化剂,使不规则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何管事,醒酒汤做好了。”他端着这一碗醒酒汤,神情惶惶的来到门口,脖子缩到衣领里,弱弱的唤着。 吱呀随着门轴的转动声,屋门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差一点呛得他打个酒嗝,他及时把隔声压回去,封住了惹祸的嘴巴,不用看也知道屋里乱七八糟,家什被毁的不堪入目。 掐在这时,一双杀人的眼睛射过来,吓得他魂飞魄散。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碗和盖子发出了轻微的触碰声音,上下牙齿打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何……汤……醒……汤……” 何靖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将他刚才所受的委屈和惊吓一起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忍住了心中的恼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秋后算账。” 门外的一缕阳光射进来,投在公子的披头散发的身上,他坐在地上,后背抵住歪倒的桌子,一条腿伸的长长的,一条腿屈起来,怀里抱着酒壶,一只手搭在桌腿上,沉重的脑袋随着亮光转到了外面,太阳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他举起手遮住阳光,眼睛眯着朝外看着:“谁,谁在捣鬼?谁想害我?” 慵懒的迷糊的声音迅速浇熄了何靖刚涌上来的怒火,何靖控制住腾腾上升的怒火,马上接过醒酒汤,掩住门,将屋外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他转过身子换上一副笑容,对着公子轻声哄着:“公子,酒来了。” 倏忽,阳光在他眼前消失了,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他的眼睛在一瞬间还没有恢复,快速适应周围环境反差的变化,脑子里残留着那一线亮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这一丝亮光与刀光剑影混合在一起,他比划着手势,沿着刚才简单的思路继续追问着:“谁,刚才谁想害我?” 手一松,酒壶从他怀里滚出去,滚到何靖的脚下,他眼前一亮,忙把酒壶捡起来,放到腋下。 何靖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扶起一张桌子,将托盘搁置在桌子上,背着公子,挡住公子的视线,把醒酒汤灌进酒壶里,这时他才觉得后背湿漉漉的,不知何时惊出了一身的汗,随手扯起袖子抹抹额上的汗。
转过身一把从地上将公子拉起来,轻声安慰着公子:“公子,没有谁想害你,刚才你看见的是太阳。” “太阳,是不是跟绣球那么圆的东西?”醉酒的公子记忆最深的是绣球,绣球对他刺激太大了,他极力想忘记绣球,可偏偏忘不掉。 “可恶。” 何靖暗骂了一句,把公子按到一张椅子上坐好,指着酒壶引诱着:“公子喝酒。” “喝酒”两字如雷贯耳,掀开了脑子里残存的记忆,向阳一听,马上大喜,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差一点将何靖顶翻,他急忙一把抓住桌子一角,撞得桌子摇摇晃晃的。 向阳用力过大,失去平衡,刚站起来的身子站立不稳,身子一软朝桌子底下滑去,何靖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公子从地上捞起来,抱着公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向阳拍拍椅子,指着何靖,大着舌头:“你也坐下,陪我喝酒,今日我们就一起喝个痛快。” 何靖心里一荡,公子心里还是有他的,俗话说,酒醉心明,公子醉得厉害,关键时刻还是记得自己,他心里充满着对公子的感激。 他把醒酒汤满上,举起杯子,不管公子听不听得懂,他都真心实意的说道:“公子,谢谢你的信任,把偌大的一个院子交给我打理,我也一定不会辜负公子所托,尽心尽力替公子打理好院子。” 何靖此时向他表忠心,他也不明白,他大脑一片迷糊,眼里醉眼迷离,只有桌上的酒,口里含糊不清:“兄弟,我没有醉,好酒,干杯。” 他举起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醒酒汤也洒了一桌,何靖紧张的望着公子,生怕醒酒汤都洒了。 哄着公子喝下:“公子,我们干一杯,我先干为敬。”仰头将杯子里的汤喝光了,把杯底给公子看。 何靖他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基本上是无济于事的,公子已经喝醉了。但是,他不敢触碰公子的底线,如果公子知道他夺下他的酒杯,会翻脸的。 无奈,他只有一步一步哄骗着公子,何靖眼巴巴的瞧着公子,口里唤着:“公子我喝干了,现在轮到你喝了。” 向阳手抖了抖,挣扎着,侧过脑袋望着何靖,什么也没有弄明白,他举起杯子喝了几口:“好酒。”舌头打着卷的赞着。 脑袋一歪,倒在他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何靖苦笑着摇摇头,将向阳半拖半抱的拖到床上,往床上一放,他一头栽倒床上。呼呼大睡。 何靖端来一盆热水,为公子清洗一遍以后,放到床上睡好,盖上被子,站在床边呆呆的望着公子。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破解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