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威压
方舞雨还没有经历颜丰所说的什么各种阴谋诡计，陷害之类的，便先等到了掌门让她去见的传唤。 说实话，对这位登仙门的掌门，方舞雨真心不熟悉，只是知道这位掌门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门派中大多数事情都是交给长老处理，还有便是那些个精英弟子之间明里暗里的纷争，为的，便是据说这位掌门要卸任。 “掌门面前，你只要和平常一般应对便是” 倒是叶无锋给了方舞雨这么一句话，方舞雨瞅了瞅叶无锋的面色，对方一贯的面瘫，真心看不出什么，不过方舞雨对这位师傅是越来越相信，既然他只是提点了这么一句，没有其他的什么交代，应该，是没事的吧。 真的没事？ 方舞雨有些愣然的的看着掌门大殿中那一排排气势或是凌人，或是隐晦，总之都让她觉得受到威胁的长老们，这么大的阵仗，特么的就是自己真的暴露了颜丰和乾元鼎，也是用不上的吧，她可只是金丹期的修士，而在场的几位，方舞雨光是感觉出的，只是旁边侍立的几个弟子便已经是金丹期了。 金丹期在旁侍立，那么，被他们恭敬对待的几位，便应该不止是元婴期了，高阶修士可以感应所有低级修士的修为，而低阶修士，却是只能够隐约感应一下自己上一阶修士的修为。 方舞雨却不知道，在她进入大殿的一瞬间，有几个长老已经放出了气势，那几个在一旁侍立的金丹修士暗中叫苦，却是在那强撑着，只要一动弹，一开口，也许便会因着那强大的气势而出丑，哪里如同方舞雨一般，看起来只是稍微受到些影响，居然一步步，端端正正的走入了大殿之中。 “弟子方颜见过掌门，见过各位长老！” 愣神也只是一瞬间，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节，没有惶恐，没有什么害怕，对那能够让普通金丹期弟子无力抗拒的气势，恍如未觉。 方舞雨额头前的发丝猛地扬起，方才还只是扩散在大殿中的，不是特意针对的气势，确实霎时间凝聚于她一人之身。 方舞雨觉得呼吸困难，全身都被那气势压迫着，让她跪下，俯首称臣，方舞雨心底乍然升起一股子倔强，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授业之师，其他人，她为何而跪！ 更有一种恍惚的直觉，现在若是跪下了，她的剑道，也许便会出现问题：“弟子方颜见过掌门，见过各位长老！” 方舞雨的声音有些沙哑，直挺挺的保持着那个恭敬行礼的姿势，腿骨那里都感觉到了紧绷的疼痛，脊背那里几乎能够听到骨骼的响动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额头前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粘腻而不舒服。 “哼！“ 一声轻哼，恍如炸雷，却是右边上首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突然出声，方舞雨的体表之外，甚至有血丝冒出，而那几个方才还坚持着保持侍立姿势的金丹期弟子，却是砰砰倒在了地上。 方舞雨的膝盖猛地一弯，咔嚓一声，却是再次违背那一股能够将人神魂杀灭的气势，绷直。 体内的元力感受到了这股强力的威压，想要反抗，可是，方舞雨始终只是金丹期，即便她的元力中蕴含了太多可以让世人惊惧的力量，现如今，也只是在那比方舞雨高出几个级别的修士面前，被更狠的压制下去。 “噗”的一声，方舞雨一口鲜血喷出，经脉割裂一般的痛，恍惚间，便要层层断裂，黄豆大的汗珠子，滴落在血液之中，晕染开一片，有些晕乎乎的眼中，似乎产生了重影。 下一刻，坐在左上首的一个始终闭目的普通布衣打扮的老人，睁开了眼睛：“成霄，够了” 随着那个普通布衣打扮的老人的一语出，周身经脉差点被那暴涨的气势崩断的方舞雨，只觉得宛若一阵微风拂过，拂过那暴烈的威压，拂过她全身的骨骼，明明方才还疼痛欲死，明明刚才还觉得内腑受损一般的难受，那微风拂过之后，却觉得全身每一寸都像是泡在了温水中，很舒服，很自在，方舞雨几乎忍不住呻吟一声，为那自然而然增长的元力，为那越发元转如意的金丹。 便像是被极度摧折的幼苗，经历了风雨后，自那重重的坚硬的石块缝隙中舒展出来的，才是更为坚韧的生命。 隐约间，方舞雨觉得，自己好像又向着前面迈进了一步，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步，却很重要很重要。 “倒不是个愚的，只是” 那个被称为成宵的锦衣华服的老人又瞪了方舞雨一眼：“这个性子，有些太过了” 平日里承受他这么一下子的，便是门中那些个被誉为天才的男弟子，也是少有人坚持到最后，反而是方舞雨，一个女弟子，即便将她招来，是因为想要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叶无锋口中所说的混沌之体，方舞雨的表现，有些出乎他们意料，更是让这个一直没有用气势压服方舞雨跪下的长老有些许不满。 “跟着无锋那个小子的，你以为，会是个多软的骨头？”、 开口的还是方才那个普通布衣老者，他瞥了成霄一眼，为对方的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想要帮着对方磨一下性子，让对方道心坚定，明明比谁都积极的要看看这个女弟子，这个被叶无锋称为更加出色，更加适合的混沌之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到了跟前，却这么一副黑脸做派。 不过，布衣老人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弟的别扭，在确定方舞雨体内已经梳理完了之后，招手：“且上前来” 方舞雨这一次，没有了丝毫迟疑，迈步上前， “倒确实是个好苗子” 这一次，是华服老者成霄开了口，他望着方舞雨的气质神采步伐，还有她身上已经内敛了的气息，面上到底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无锋那小子，虽然脾气拗的很，眼光也是真好，选择的弟子，倒是和他当年很是相像” “丫头，你该叫我一声师叔祖的，说起来，无锋那小子当年可还是我和他师傅那个老顽固一起教导的呢” 方才还是横眉怒目，一下子变成了慈爱可亲，方舞雨眨巴了眨巴眼睛，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