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仙器与人道印在高空僵持不下,天河仿佛到了日落西山的迟暮时刻,所有的头都变得斑白起来。网﹤ 麒麟玉髓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当它看到天河垂垂老矣的模样,不由的长吁了口气:“天道在我不在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玄素师叔……,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天河的元神正在仙器剑柄上不断的往下压落,奈何他有拔山填海之力,此时却是难以继续撼动仙器分毫,只能不甘的看着自身愈的衰弱下去,败亡亦是迟早之事。 “风……,花……,莫非我已经出现了幻觉?” 天河的元神低声的呢喃着,因为他感觉到天地间忽然起风了,看到了无数漆黑的蔷薇花瓣朝着空中席卷而来,且它们竟是在慢慢的褪去漆黑的色泽,呈现各种缤纷绚丽的色彩。 象征纯洁的白蔷薇,代表永恒微笑的黄蔷薇,如同不可能,拥有梦幻美丽的蓝蔷薇,无穷的花瓣似是凭空掀起了一座花海,快的在天河身后聚拢成了一道仿佛天外飞仙般的美丽身影,轻轻的伸出芊芊素手,握住了天河的手腕,与他共同驾驭仙器。 “玄素……师叔……” 天河不敢置信的呢喃着,自他开始修炼御器之术后,玄素便一直不见踪影,怎知会在此时突兀现身,帮他抵住了岁月法则的侵蚀。 玄素依旧不言不语,眸光流转之间展露着无限的感激之情,嘴角微微的掀起,似是有着千言万语在这一笑之间流进天河的内心深处,让他重新感受了温暖,感受到了希望,感受到了力量! 这,是一个女子甘之若饴的朝夕盼望! 这,是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的无私奉献! 这,是一个女子不离不弃的生死相随! “玉缘师叔,玄素师叔一直都陪在你的身旁,与你共同度过十年的漫长黑暗,与你共同面对妖兽亡魂的疯狂侵蚀,与你形影不离的走到此时此刻,你怎可就此自甘沉沦!你怎能对她视而不见!你还想让她苦等到什么时候!” 天河的元神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他知道玉缘能够听得到,他相信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隔着一层薄纱。不过十年来玉缘的内心一直充满了痛苦,充满了仇恨,充满了黑暗,容不下其他更多的东西。以至于玄素一直就在他的身旁,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房。以至于他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换取向玉玄报复的机会。 如今他内心的仇恨得以宣泄掉了一部分,定然有着重新容纳光明,容纳玄素的地方! “唔,不……,玉缘,你想干什么……” 麒麟玉髓惊慌的嘶吼了起来,因为它感觉到玉缘的魂魄竟有重新复苏,与它争夺躯体的意思,心神意志散乱之间,人道印再也无法继续维持,就此溃散成烟。 古朴而又苍莽的仙器继续如山压下,隆隆声中夹杂着麒麟玉髓撕心裂肺的怒吼。 它庞大的躯体在仙器之下相形渺小,而灵力杂乱翻涌之间,站在他背上的玉缘形象愈的生动真切起来,张开了双手,面含宁静而又温馨的笑容,像是在拥抱着归家的妻子!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嗡……” 仙器彻底的刺入麒麟玉髓的躯体,却像是巨石沉入了平静的湖面,不停的沉没,沉没,直至最终连柄而入,复归于虚无,平静得像是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天地寂静无声,唯有麒麟玉髓眼中的灵性在飞的流失,像是经历了万古的沉眠,其中的意志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洗礼,走向腐朽。 剑柄上的玄素张开了双手,顺势飞入了玉缘的怀抱之中,彼此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心有灵犀的微笑着,蓄满泪水的眸子里似是出现了雨后的彩虹,如此的明媚,如此的快乐,如此的满足!此时无声胜有声! 无限美好的夕阳斜斜的洒落在他们身上,斑驳而又金黄。 风起微澜,所有的蔷薇花瓣再次飞扬而起,似是带着阵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带着玉缘和玄素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于万里璀璨的阳光之中。 麒麟玉髓的躯体开始层层剥落,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状似麒麟,晶莹如同琥珀的玉石。 “砰……” 天河的躯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此时的他早已苍老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除了拥有微弱的鼻息,一切与枯骨无异。 “虚河!” 虚明终于反应了过来,快跑到天河身旁,觉他还有气息,这才长吁了口气,从容的下达命令道:“还请虚和师兄和众位师叔守住这里,我和虚松先将虚河带回上界,再带着其他弟子下来救助其他的师叔。” “麒麟玉髓乃是虚河拼死斩获,自是他的战利品,相信这一点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 虚明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块仙矿麒麟玉髓上,急忙出声宣示它的主权,将它收入怀中,以免有人受不了诱惑而做出傻事:“我先替虚河收起来,待他醒后自会转交,大家可以为我作证!”
虚明带着天河御剑直上,甫一进入上界,却见虚莹带着众弟子在结界处来回巡视着。 虚莹看到虚明怀中如同垂暮老人的天河,惊疑不定道:“他……是谁?” “是虚河!” 虚明将天河交给虚莹,道:“他因受了仙器反噬,被岁月侵蚀,也不知还能不能救治。师姐,他就先交给你了。虚松,你带着众位师弟下去接应虚和师兄他们,万万小心谨慎,以免遭到其他妖禽的袭击。此间生之事太大,我要先到昆仑狱去请掌教出关主持。” “何须劳动掌教师兄,此处不是还有我坐镇吗!虚明,下界情形如何了?” 玉玄施施然的御剑飞来,脸色苍白的可怕,显然他所受创伤极重,哪怕有阴阳绝学的化死为生,短时间内也别想恢复到巅峰状态。 他一出现,众弟子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的古怪精彩,因为虚莹已经把他在下界对玄冰等人见死不救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回师叔,虚河驾驭仙器独斗麒麟玉髓,遭受反噬,不知是否还能治愈。其他师叔皆在下界,昏迷不醒。” 虚明并不知道玉玄临阵脱逃之事,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哦,石天河遭受了反噬?” 玉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看到众弟子全在瞪着他,顿时收敛情绪,装模作样道:“这可不好办啊,强行御使过本身能力的法宝,遭到反噬所留下的病根可是极难治愈的。好吧,看在同门一场,我便竭尽全力为他尽尽人事,至于成与不成,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不敢劳烦师叔!” 虚莹抱着天河往后倒退了两步,警惕道:“据我所知,今天不是师叔与玉缘师叔,也就是麒麟玉髓决战的时日吗?为何师叔却出现在这里,而本该旁观的虚河师弟却不得不强行驾驭仙器,与麒麟玉髓拼死厮杀?莫非师叔又临阵脱逃,任由麒麟玉髓屠戮其他的玄字辈师叔?”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师门长辈说话的吗!” 玉玄勃然大怒道:“虚明,你且先随我一同下界,将其他同门救上来再说。此间有我坐镇,不必劳烦掌教师兄。” 虚莹自然知道玉玄想玩什么把戏,道:“虚明,先去请掌教师伯出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