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论医
易轩只是微微对庆元皇帝把了把脉象，实际上一丝三分归元气之力已经注入了皇帝体内，皇帝自然也知道易轩此番目的是要用内力为他梳理经脉，不过皇帝再聪明都想不到这三分归元气的妙用，它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人体的活性和细胞再生之力，让身体的免疫系统最大化的自动将异物排除，庆元皇帝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清流在为他扫除着这阵子的不适，眉宇间那股黑气消散了些许。 差不多后，易轩及时收回了那股内力，庆元皇帝赶紧运功调戏，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口浊气吐了出来，眼睛中的亮光一现，随即又皱了皱眉，他嗅了嗅自己身上难闻的味道，哈哈大笑道：“朕现在感觉轻松了些许，马长老果然手段高明，用此等气功帮助朕之龙体自主排除了体内异物，这下不好，朕得洗洗澡了。” 于是一场郑重的蜀山掌门入朝拜见典礼，随着易轩给庆元皇帝治病有效之后，大家一起去了承天殿等待，那些大臣们皆是抓紧机会跟赵霜寒套套近乎，谁都知道尉迟太尉的宝贝孙女已经入了蜀山派，这让这些贵族豪门的很是嫉妒啊，赵霜寒自然就打着官腔，你一句我一句，反正都不到重点。 而莫小茶和陈宝山则是直接站得老远，旁人想打招呼又觉得这两货脸上总是写着“别来烦我”，因此竟然没有人敢上前聊天，易轩则是跟着皇帝一起走了，他坐在后花园亭子里，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一旁的宫女们个个年轻艳丽，十三四岁就被选秀进宫，基本都是没经人事的雏儿，心中对于小说评书里的才子书生、游侠豪士有一种童话般的憧憬，都希望自己能跟一个白马王子有一段露水奇缘，不过可惜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平日里除了巡防的禁军以外，基本都见不到什么男人，那些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只存在幻想中，但是今日蜀山来人了，原本就很想一睹仙人风采的宫女们内心早就激动纷纷，没想到的是易轩竟然就坐在平日里只有皇帝才能坐的凉亭里喝着茶，一下子就成了被围观的稀有动物了。 易轩帅吗？还凑合，十分的颜值评分，顶多7分。 但是易轩开启了基因密码锁，就加上他的各种传奇经历，使得眉宇间的气质都非同常人，不少宫女霎时间就看傻眼了，易轩心里则是微微叹息，初期宫女是通过征战战败一方的女俘成为战胜帝王的嫔妃和宫女。汉代以后，改为由朝廷派出大批人员，于百姓乡土之中挑选良家之美女，年龄十三以上，二十以下，择入宫内。美女一旦被选为宫女，便再也不能同家人团聚，深锁宫中，与外界隔绝。其中只有极个别的受到帝王宠爱的才可升为嫔妃，绝大多数的宫女是在寂寞、凄清中孤独度日。唐代曾有诗为:“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由此可见一斑。 为防止宫女反抗，宫中订有严酷刑罚。宫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打杀。明成祖朱棣爱妃暴死，因怀疑宫女在茶中掺毒，一次就杀掉宫女、宦官几百人。直到清王朝覆灭后，宫女们回归人间，才算重见天日。 易轩不由又想偏了，许久之后，皇帝沐浴更衣，重新换了一身龙袍，在宦官宫女簇拥下，笑嘻嘻的进了凉亭，易轩急忙起身施礼，“陛下可曾舒爽些？” “舒爽舒爽，朕也不知得了什么病，这几月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时不时还会恶心难耐，全亏马长老神功奇效，现在舒爽多啦。” “陛下可知自己得的什么病？” “太医说是为国事cao劳过度，日夜颠倒，心神不宁，体内精气紊乱而至。” 易轩继续问道：“可能将太医院开的药方给我观摩一二？”皇帝见易轩为了自己的病情如此认真，心里十分高兴，急令太医院的许太医觐见，那许太医还真是个美髯男，风度翩翩的让人不少宫女看的都是心里小鹿乱撞，也就是蓄胡为美了，要是了剃了胡子，这货就是中白脸，跟那些很有魅力的中青年男演员气质很相似，样貌也出众。 “许太医，这位就是刚才为朕看病的蜀山马长老，长老想看一看你给朕开的药方，所以便急忙叫你来，不碍事吧。” 这庆元皇帝深谙帝王之道，对臣子那种客气和尊重让易轩微微点头，就凭这一点，他能在大殿上把自己吹成那样也不是没道理。 许太医立即回道：“陛下龙体重要，臣在太医院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微臣不才，倒是对马长老如何医治陛下的伤病有所好奇，还请指点一二。”这许太医生于太医世家，自己也是个玉树临风的才子，当年科举名中探花，加之又是医术精湛，京城青年中的翘楚，可是这易轩看起来也就19岁左右的，却竟然是有大魏脊梁之称的超级修仙名门蜀山仙剑派的长老，他心里既惊讶也嫉妒。 易轩哪里会感受不到这货言语中的那股子挑衅味，呵呵，愚蠢的凡人。 “陛下只不过是在饮食上出了问题，积少成多，慢慢的体内就有脏污囤积与五脏六腑，周围经脉淤堵不堪，自然日渐消瘦，精神不振，但是人的身体本就是这世间最奇异之物，它异常排外，只要能有一股力量唤醒身体内的排外之力，让人自身就能将脏污主动逼出，还剩了些无用的药物、” 许太医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无用的药物？自己老许家的家传养神药方，在你眼里就变成了无用药物？一想心里顿时来气，便问道：“身体机能终究有限，让本就羸弱不堪的身体去强迫逼出外物，短期看似有效，时间久了只怕适得其反吧。” excuse_me？！跟你大爷叫上劲了是吧？好吧，爸爸只好教你做人了。 庆元皇帝是个人精，他怎么会不知道许太医想在医道上挑战挑战马超这个蜀山长老，暗叹这许太医真是傲骨一世，对医道的执着超乎常人，就算对方是蜀山的仙人，他也不想随便服软，定要指教一二，不过皇帝也乐得看好戏，这机会难得啊！ 易轩不屑道：“怎么？许太医对我蜀山的医道颇有不服？” 我去，这下子连皇帝都傻眼了，这马长老绝对硬茬啊，一言不合就变脸色，排场果然不小，直接点破，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两句，平常医道高手只会谦虚的表示“各有所长”以避免争斗，这蜀山门人直接来了一句：“你他娘是不服咯？” 见场面一上来就是刚正面的戏份，有意思啊有意思啊，许太医也是被易轩的态度惊的微微一怔，不过那股子不服气让他毅然回道：“不知蜀山医道有何奥妙之处，与我炎夏大地数千年流传之医道有何不同？” “肯定不同，我且问你，这大内的太医院可是天下医道最高之所？” “那自然，我大魏太医院自高祖起，至今成立已有五百余年，不知培养出了多少皇朝太医和济世名医，这些只要查一查史录便知。” “任何病都能医得？” “那也未必，有些疑难杂症实在药食无灵，难以理解，这些绝症无人可治疗。” 易轩微微一笑，继续追问道：“比如什么绝症不能治呢？” 那许太医想也不想，就回道：“这些绝症大多都是败与血液受染以及体内五脏六腑被脏污侵袭，还有脑袋的伤病让人无奈，只能以医药缓解症状，若是病人平日里修炼有成，痊愈也不是罕见之事。” “哈哈哈，也就是说如果是普通人就完蛋了？” “然也，却非也，如天花这般难症，普通人要是命硬，也不是不能挺过去，得了天花而不死的记录是有不少的。” 许太医自问这番讲解无解可击，先将先天后天分开来说，再将杂症的难治之处一一说明，看这马超怎么用先天神功救治世人来反驳，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医理，而是纯粹的灵力续命而已，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先天之气可以帮助普通尽快恢复伤口，调养精神，但这些都是易轩刚才所说的“外力引导身体反应”而已，如果有人得了瘟疫，那你的先天之气就未必有效了，顶多缓解死亡罢了。 “我且问你，如果有一千人得了天花，按照大魏医学之手段，能否十层把握保所有人不死？” 那许太医脸色微微一变，不解道：“如何这般说？得了天花，千难寸一，更遑论全部救治，此乃天地不仁之常理啊。” “胡扯，分明是没那本事研制特效药，拿着些没用药方喂人，活不能活全看本事。” “世间岂有灵丹妙药，能彻底克制天花？” “蜀山就有。” “我不信。” “爱信不信。” 许太医顿时来气，急忙说道：“现在天花难寻，天花患者可遇不可求，凡有患者往往都是隔离弃疗了，没有实例应征，算不得蜀山医道有多高明，这样如何，眼下玉玲长公主身体不适，已有一阵时日不见好转，马长老不如为长公主治病一二，看看究竟效果如何。” 没想到易轩还没答应呢，庆元皇帝就一拍大腿，急忙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哎呀，朕这阵子都忘了皇妹玉玲身体欠佳了。” 许太医却是不管易轩继续说道：“我知马长老神功奇效，不过这长公主的病乃是腹疼，服了不少药物，可却日渐难忍，原本只是偶尔小疼，如今却是时长大疼难忍，太医院无从下手，长公主身体气息越来越低沉，不如现在就去试试如何？早治早好。” 其实许太医和一众太医院院士对这玉玲长公主的病早有定论：脏物侵入肠道，造成了肠道病变，过去也有相似症状，可是病人无一痊愈，而且都是不久便丧命，有太医大胆将病人死后腹部刨开一看，乖乖，里面的肠子都化脓了，别提多恶心，这公主啊，大半没救了，庆元皇帝大概也知道这种肠子化脓的疾病难以治愈，心里也对这皇妹愧疚难当，就算是请了先天高手也只能用先天之气帮其缓解疼痛。 易轩仔细听了许太医讲解玉玲长公主的病症，然后将自己手放在腹部右下方，问道：“公主是这里疼吗？” “没错，长公主就是这里最疼，无论何种药物都无用。” 许太医刚说完，皇帝就急忙插嘴道：“朕请先天高手为皇妹治疗，只能缓解疼痛，却不见好转，还请马长老运用神功，救助皇妹一二，朕自当不胜感激。” “我与陛下治疗之功法，于长公主无用啊。” 许太医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却假装惊讶道：“哦？莫非蜀山灵药也治不好长公主的疾病？”皇帝一脸顿时表情就垮下来了，如果马长老的神功都救不了，难不成还真有大罗金丹不成？ “我问你，这世间可有灵药能让腐败发烂的rou重新变回新鲜可食用鲜rou的？” 皇帝和许太医皆是摇头，这根本不可能，如是有的话，那么死人也能活了，“这就对了，长公主明摆是肠子腐败化脓，那些浓水散布与周身血液，溃败与肠道内外，这人光是吃药能好吗？” “那该如何是好？”皇帝急啊，他也不想自己的meimei就这样二十年华早逝，可是看见meimei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这病其实简单，不用吃药，只需动刀。” 两人大惊道：“如何动刀？” “将长公主疼痛处的皮rou割开，找到腐烂发臭的那一部分肠子，赶在肠子彻底化脓杀身之前，割断之，再以针线缝好腹部开口，调养一个月便好了。” “岂有此理，哪有开膛破肚，割去肠子后还能活命的，就说那疼痛，岂是常人所能忍受！”许太医对易轩这种近乎野蛮的方法感到恶心和胆寒，庆元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这要是换了别人出这种大胆建议，早被他下令拖下去斩首了，可这是蜀山长老马超啊，刚才还在治疗他的病，明显效果不错，只要再多治几次，自己包管痊愈。 “蜀山就是能行常人所不能之事，医道本就只有一个要点‘治好病人’，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延续病人生命，让他恢复如初，那就是有效的医法，骨头断了，可以找人接骨，怎么肠子烂了，就不能找人割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