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美娘来袭在线阅读 - 第二百零七章 回府听责(3)

第二百零七章 回府听责(3)

    来者不是别人,却是知县大人方延。

    他是来找老太君问案,却扫见院落中,皆是后宅女眷,有些已见过,有些却不知所系何人。

    视线朝跪在地上的小妇人上停了停,仅见着婀娜背影,上着杏色裹丝绸小衫,下着孔雀蓝镶银丝绢裙,虽是跪姿,却将腰背抻的直直的,如朵风雨中长茎的小雏菊,兀自抖抖颤颤,却也百折不摧。

    他抿了抿唇,退至月拱门处,作揖行礼毕后,方才看向老太君道:“方延依约前来,因见门处无人通传,自径直而入,委实莽撞,还请周老太君恕罪。”

    老太君笑道:“奴才惫懒,怪不得方大人,还请大人再门外稍等些许,让这些后宅没见过世面的媳妇们散去。”

    他忙回礼,原处等待。

    老太君看向众人,沉吟了下,即命道:“大媳妇留下,其他人等都各自退了吧!”

    二夫人、三夫人及张可儿起,随丫鬟晴红往西门回避。老太君这才转眸到还跪在前的玉翘上,叹口气,缓声说:“你起来,我晓得你是大家出的闺秀,断不会做辱没周家声誉之事,请官府之人上门,想必振威有他自个的考量。”

    她顿了顿,任由碧秀将玉翘扶起,继续道:“今我若不训你责你,其他人只当我包庇纵容,如若私下偷起祸心,后保不准再犯些事来,个个都给我去寻官,岂不乱了?所以你心里莫要怨我给你委屈受。”

    玉翘摇头忙道:“祖母教训的是,孙媳晓得祖母良苦用心,未曾觉得委屈。”

    老太君点点头,看向大夫人说:“前两宫里赏赐之物,其中有二瓶玫瑰洋油,孙媳跪的久,子骨的很,只怕膝盖处青淤。你把那物找出来给她,其中一瓶我用过,疗效甚好。”

    大夫人应了。看了看玉翘,催道:“那可是个稀罕的东西,四侄媳还不赶紧谢过老祖宗?”

    玉翘思忖着那玫瑰油,其实周振威也得了的,她嫌香味太过甜浓,不曾用过。听大夫人如此说,便微笑着谢过。

    待方延被竹兰领着进了院落,仅有几个丫头婆子在院里有条不紊地清理,周老太君早已搭着丫鬟的手,回了房。而之前被训的小妇人正由丫鬟搀着离去。

    他看那背影纤摆,杨柳细腰下玉股丰隆,一走若生莲,只觉熟悉的很。

    不由微愣站了站,巧着有个着华服的妇人自后叫住了她,那小妇人逐顿住,扭过,淡笑的回话。又似察觉到什么,水眸不经意朝他溜来,眼眶微红,莹白雪腻的脸颊还有落泪湿渍,果是见过的,竟是那轿中一袭红衣怜软的女子,周大人的娘子呢!

    他恭敬的远远作了一辑,收回视线不再去看,由着竹兰打起帘子,进得房去。

    ......

    玉翘回了房,便见采芙盛了碗银耳桂圆羹摆至她面前,已温温糯糯的,正好入口。她便吃一勺再把几个在房中磨蹭的丫鬟瞅了瞅,绽着笑意问采芙:“采芙如今大了,也愈发会体贴人,我没吩咐呢,就晓得我想吃什么。”

    采芙唬的忙摆手:“小姐夸错人了,是凌素jiejie吩咐我去的。”

    凌素红着脸轻道:“小姐这次去见姑爷,委实辛苦.......。”

    玉翘恍然,晓得换下的衣裳定是被凌素发现了异样,不由也红了脸,垂头默默吃着。紫忍了半天,见无人说话,憋不住凑至碧秀边,低声问:“小姐眼圈红红的呢,果真是挨了老祖宗的训了么?”

    碧秀撇撇嘴,点头说:“可不是呢!还给老祖宗跪下了。你没瞧着,那二得意的模样。”

    玉翘抬眼睨她,变了脸色蹙眉道:“碧秀何时也如此多嘴了?你宫里呆过,应晓得祸从口出这个理。背后还是休得论人事非为好。”

    “可是小姐受委屈了呢。”紫嘟着嘴,有些愤愤然:“老爷从前半句重话都不敢对小姐说的,更何况是下跪请罪!我们也是心疼小姐不是。”

    玉翘放下手中羹勺,将她们都招到跟前来,想想说道:“不说这深宅大院,即便贫家农舍,兄弟姐妹、叔伯妯娌间,谁没有个上牙碰下牙的时候?想从前在家中,芳姨娘时不时不也要背后戳人两下?因都不是事儿,便睁只眼闭只眼且让她折腾去。如今在这府里,上有老祖母,下有四房,皆又成家立室,再加上丫鬟嬷嬷和小厮,零零总总算起也有上百号人之多,这人一多自然心思杂乱,杂乱中就有人想你好的,也有想你坏的,若事事都与人去争理斗气,最终气死的,还不是自个?能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大可放下心来,我也不是个任人软捏的,不会一味的被谁欺负了去,今这事,如此一跪,能让瑞珠之死明朗,却也不冤的。”

    瞧着几个丫鬟点头,似听进了心里。她便让采芙捧了茶水来漱口。又站起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慵慵懒懒的朝榻而去,一面笑道:“今是真的累了,你们都莫要来扰我。我得好好歇息会!如若大伯母派人送玫瑰洋油来,你们收着就是!”

    “我们自个不是有么,还要她巴巴地送来?”采芙伺候玉翘就寝,听了这话,疑惑的很。

    “祖母好意,收下就是!你同碧秀几个也去说一下,莫要多嘴,反惹人不快。”采芙放下锦帐子,答应着去了。

    房中没了人声,一片寂静。窗外石榴花映入,红了内室,流莺一声,风动帘疏,吹得锦帐微拂,顿觉清凉沁心,玉翘翻了个,将绢被嗅了嗅,竟还能隐约嗅到夫君上阳刚的味道呢!

    迷迷糊糊中,她竟又一衣衫褴褛,满面憔悴。

    局促不安地立在秦惜月的卧房外,房里有男人沉声召唤了几遍,秋月不晓得去了哪里,而她,只是个恰好来送水的腌臜婆子。

    “侯爷再唤,你怎不进去?”守门的侍卫不耐烦的瞪她。

    无奈,她抖着手,掀起精绣着嫣红牡丹的锦帘,咬着牙进得房内,随即,一股nongnong房事后缠绵浓稠的意,竟悄无声息的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