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骨凝煞散
陈小北心中有所思量，但此时却不是实施的时候，于是他将葫芦放入包中收好，开始专心致志的修炼他那“大手”之术。 “大手”需要煞气才能凝聚，他此时唯有尽可能多的收摄煞气，才不负来此一趟，以后他一个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之前他已经收摄了不少，此时只是巩固巩固，再稍稍收摄便到了他目前修为的极限。若再贪心，恐怕就有煞气入体之厄。 当此事情完成，他再无留恋，按照来时的路线走出这地缝。 刚走出地缝，他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他下意识地持今昔剑向后刺去。只见一只吊睛白额老虎正向他扑来，他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那吊睛白额老虎见利剑袭来丝毫不惧，于空中用右爪将利剑掰开，左爪却探向陈小北的胸前。 陈小北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心中呐喊： “这是只虎妖！” 陈小北见这只老虎不类寻常，心中断定此虎为虎妖，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出城就遇到了最为凶猛的虎妖，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长时间的剑术练习终于起了作用，他自然而然地借助虎妖之力，从旁跃开，手中今昔剑从容刺向虎妖眼睛。 那虎妖识得厉害，不敢硬拼，从旁落下后，跳往一边，想从身后袭击他。 这时，陈小北微微一笑，口中念念有词，一只大手突然从后背伸出，一把抓住措手不及的虎妖。 那虎妖竟也凶猛，大手竟有些抓捏不住，他慌忙持剑刺向虎妖眼睛。 噗！ 今昔剑自眼睛一剑刺入脑中，虎妖身体一僵，不再动弹。 陈小北收了法术，心中暗道一声侥幸，若非自己新学了这神通，而虎妖恰好想要从后袭击，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否则今日难免负伤。 此次遇袭，陈小北不敢再做停留，拉起这虎妖的尸体便往回走。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不认识路，在这么危险的城外乱走，如果走错地方，一不小心可就丢了性命。 他心中不禁暗恼，自己终究还是阅历浅了些，心中虽担心王光誉他报复，但却没有想到王光誉给他下了个套，故意早早离去，想来定是想到这一点，所以如此。 不过，这也只算对他略有困扰而已，他背起虎妖尸体，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往回走，每走一段距离都做一个标记，发现走错路之后，立即回到上一个标记点。 如此来来回回走了许久，他渐渐摸索到了回去的路，已经依稀可以看到明空城的城池。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种被窥视感，回头望去，树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野兽在出没，似乎是豺狼。 之前，他就有过这种感觉，但每当他回头望去的时候，这些豺狼又都会躲入树后面消失不见，不胜其扰。 不过这一次，它们似乎不在意暴露。他心中暗道不好，这些豺狼似乎要行动了，他得赶快赶路，如果应付不来这群豺狼的话，还可以不顾一切冲入城中，谅那些豺狼也不敢冲到城池附近。 果然，当他离城池越来越近的时候，这些豺狼终于忍不住从林中走出来，一起扑向他。 他粗略一看，竟有二三十只，其中还有一个明显与其它豺狼迥异，似乎有着妖兽的模样。 他放下虎妖尸体，抽出今昔剑，朝着当先的豺狼怒斩而去。 那豺狼虽看似凶猛，却也狡诈非常，见到危险，立刻侧身避过要害，以一双利爪挡住他的今昔剑。而剩下的豺狼则趁机围了上来。 陈小北不慌不忙，左手一指，一道火蛇从手中冲出，三五只豺狼立刻全身着火，惨呼不已。然而剩余豺狼却丝毫不惧，狰狞依旧，狂扑而来。 而那些全身着火的豺狼，虽然叫声凄惨无比，但其实并未伤筋动骨。 陈小北见状，脸色阴沉，他原本以为这些豺狼不过是普通野兽，现在看来已经渐渐向妖兽转化，与寻常野兽不同。 他施展开剑法，顿时剑气横飞，疾光电闪，场中只见他身影来去如风，东走西跳，哪里还看得见剑的影子。而豺狼们也被他的剑法所慑，久攻不下，反而多有损伤。 一直处在众多豺狼后面寻机偷袭的妖兽见状，焦躁不已。忽然，它眼中凶光一闪，瞅准时机，从陈小北的身后扑了过来。 陈小北其实对其早有防备，一直留心观察，见它突然扑了过来，立刻念动咒语，就要伸出大手将其擒拿。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轰然巨响，顿时一惊，连忙向着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火光滔天，红光耀眼，无数凄厉的嚎叫传遍四周。 透过炽热的火焰，他依稀看到一个全身邋遢，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多谢前辈相救！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虽然陈小北不认为自有办法脱围，但无论如何对方出手相救，是该感谢一番。 那人摆了摆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笑着道：“我叫刘清风，别人都叫我刘邋遢，你也这么叫吧！看你的年纪，应该刚刚中学毕业吧！怎么学别人干猎妖师这么危险的行业，而且还没有找个前辈领着？” 陈小北赧颜一笑，道：“带我来的叔叔家里突然有事，先回去了，让我一个人回去，没想到却遇到了危险。” 刘清风颇有些愤愤不平：“你那叔叔真是不负责，竟然让你一个娃娃自己回家，难道他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陈小北当然不会告诉他，带自己出来的王光誉因贪婪欲杀他，失败后故意给他下了一个套。于是，说道：“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不得不急忙忙赶回去。” 刘清风闻言，口中嘟囔了几句，大抵是“即便十万火急也应该带着你一起离开，真是不负责任”云云，陈小北只当没听见。 “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陈小北闻言大喜，将虎妖尸体带上，随刘清风一起，至于那豺狼妖兽的尸体，已经烧焦了，带上也没用。 进入城门之后，刘清风道了声“我还有事”，便先走了，分开时，陈小北连连感谢，本打算以虎妖尸体作为谢礼，但想到刘清风不一定看得上，也就没有提。 与刘清风分开之后，陈小北一路直奔华云馆而去。 这华云馆是离这最近的商铺，许多猎妖师在收获猎物时，都会拿到那里去出售，还算童叟无欺。 这些他是从王光誉的口中得知的，本打算探险有了收获之后去那里售卖，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他独自出售虎妖尸体的地方。 路过一个偏僻的巷子时，突兀的，一个庞大的身形挡在了他的面前，陈小北抬起头来，“有事？” 那人冷哼一声，道：“小子，这个虎妖尸体我要了！一块下品灵石，放下虎妖尸体，你可以走啦！” “一块下品灵石？”陈小北怒极而笑，他虽不明白这虎妖尸体的价值，但也绝不是一块下品灵石所能买到的，这家伙是明摆着强抢啊！ 那人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陈小北见状，更是气愤，一怒之下之下，他也顾不得父母、老师“不得轻易出手”的教诲，右手一扬，一道火蛇瞬间激射而出。 那人见状，吓了一跳，转身就逃。 火蛇术虽然是最基础的法术，但对方能瞬发，说明对方已经结成了术印神通，这是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他原以为不过是个未毕业的学生娃，这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敲诈，但对方出乎意料地掌握了术印神通，这就不是他这个修仙的半吊子所能对付的了。 不过，那人虽然果断逃跑，陈小北却不打算放过他，默默念动咒语，紧接着对准那人的背影伸手一指。 风缚之术！ 那人顿时动弹不得，带着乞求的笑容着望着陈小北，道：“小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果在之前，这人这么一求饶，陈小北还真有可能放了他，但经过王叔一事之后，他吸取教训，对付这样的人绝不轻易饶过。 于是直视那人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黄文山！” 陈小北点点头，道：“小爷我今天本来很高兴的，但被你这么一搅合，我很不高兴，你说怎么办？” 黄文山会意，立刻摊开上衣和裤子的口袋，空空如也，嬉笑道：“小爷你看我这兜里没有半块下品灵石，就算想孝敬您也没的孝敬啊！” 陈小北见从他身上也捞不到什么东西，便要散去“风缚之术”，忽然瞧见他眼中透出一丝狡猾之色，眼睛一转，笑着说道：“既然你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为了给你留点教训，那只好从你身上留下点东西了。想来你一想到身上缺少的东西，便能记住此次教训了。” 说着，抽出今昔剑，就要在那人身上割下点什么。 黄文山见状，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喊道：“小爷！爷！大爷！我错了！我有东西！我有东西……” 陈小北这才满意地收回宝剑，笑道：“说！什么东西？赶快拿出来！” 黄文山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坠，递到陈小北的手中，放开话匣一通自吹自擂：“这玉坠可不一般，那可是天纵之才凌破天曾使用过的玉坠。据说凌破天当年特别珍爱一名女子，但此女在修仙方面却不如凌破天那样惊采绝艳，修为上不免差了许多。而凌破天又遭很多人嫉恨，暗地里的仇家无数。于是为了保护这名女子，凌破天亲自前往地底深处的垂云通天河中，从冰寒彻骨的河水中采来垂云玉石，以无上法力制成了这通明玉坠，拥有宁心静气、温养真气、万法不侵、传讯留音等各种妙用！” 陈小北不理会那人天花乱坠般的吹嘘，仔细打量这枚玉坠。他在炼器课上学过辨识材料的知识，而且由于辨识材料不需要花费灵石，他很是精通。 他发现这枚玉坠的确是由垂云玉石所制，但质地却只是普通，与凌破天所采垂云玉石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自然不可能是凌破天所有。 不过，他看黄文山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再加上他此时确实需要一块玉石留作大用，故而索性放了他，但却不忘警告他：“下次再撞到我手里，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放过！到时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黄文山额头见汗，连忙说道：“下次一定不敢了！” 陈小北见状，点了点头。 黄文山立刻如蒙大赫，转身就走，片刻不敢停留，生怕陈小北反悔。 走得远了，见陈小北没有跟来，黄文山小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个学生娃，老子随便拿出的东西忽悠，他竟然也信了！” 陈小北闻言，忍不住哂笑一声，远远地怒视他一眼，黄文山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黄文山的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陈小北根本没挂在心上，继续一路直奔华云馆而去。 “十五块下品灵石！” 华云馆内掌柜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瘦弱老头，他瞧了陈小北带来的虎妖尸体一眼，随口说了“十五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便不再搭理陈小北，一副爱卖不卖的样子。 陈小北他自问没有什么卖东西的经验，再加上不懂现在的行情，也就懒得与“花白胡子”讨价还价，索性就把虎妖尸体卖给他，换成一些药草。反正这虎妖尸体也是随手得到的，并不十分珍惜。 至于为什么换成药草，是因为他刚刚修成的神通，“三头六臂之术”的左道之术，需要这些药草制成的汤药中和体内的煞气。 所谓左道之术，自然与正道不同，虽然进境速度远胜于正道，但必定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 而他修习的左道之术所带来的弊端就是煞气入体，虽然他有专门的收摄煞气的法门，能够避免煞气入侵，从容借助煞气的力量，短时间内神通大涨。 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以后不可避免的受到煞气的影响，身体逐渐出现隐伤，如果不加以控制，甚至积重难返，身死道消！ 书中对此早有说明，因此也有针对的办法，那就是配制一贴汤药，名为“玉骨凝煞散”。 其中一味药材就是玉石，那就是他从黄文山得到一块垂云玉石之后就轻易放了黄文山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药材，都不是十分珍贵，他通过虎妖尸体就已经全都兑换到。 万事俱备，就只差开炉炼制汤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