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菩提殿宇
台阶上一阵哀嚎的云阳忘记了自我迷恋，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泥泞的花草，半眯眼看着一个人走向远处地的冉子晚笑了笑，暗暗叹道：“云起哥哥……或许，把她留下才是她最想要的！你又何必骗她……让她离去呢？” 冉子晚再次提手敲门时，自己都不记得是第几座殿宇了。冉子晚敲门过后，便无力地靠在旁边的门垛上……她像之前那般等待着，等待着殿门缓缓打开，然后缓步走出一个少年暗隐……就像先前数十次的重复那般，最后她会接到云起先前留下的蜀锦帛书，金色的帛书的开头还是那般冷漠地称谓她为冉氏子晚……信的最后还是那般驱逐她离开云山，让她另择良人！ 只是这座殿宇出乎冉子晚的意外，殿门很快便被打开了，迎出来是一名老者，耄耋之年，须髯花白：“老朽参见郡主……” 见到老者出现，冉子晚收起紧抱着双臂的玉手，对着花白的老者双手合一回了一个礼：“见过……老丈！” “郡主不必多礼！”须髯花白的老者笑吟吟地看着冉子晚，对着冉子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郡主请进！” “……”冉子晚有些微微发怔，没有预期里的少年暗隐，也没有暗隐手中的帛书……更没有帛书上淡漠疏离的称谓！ “郡主请进！”老者再次合十双手，对着冉子晚邀请道。 “多……谢！”冉子晚皱了皱眉，便迈步走了进了殿宇。殿宇看上去不大，至少与她先前进去的几十座宫殿比起来，这里只能算得上雅致。 “请……”老者继续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给冉子晚让开了一条小路：“来人……关门！” “等……等等！”云阳喘着大气，将手横在殿宇大门的门锁上：“大师……等等我！” “云阳施主？”老者并不意外云阳的到来，只是依旧对着门童挥了挥手道：“关门！” “哎……老和尚……你别把小爷关外头啊！”云阳气得直跳脚，他自然知道这定是云起指派的，不然这老和尚根本不会出现在此处。 “云施主请回吧！少主他特意交代了……不准您入殿！”老者一阵掌风过去，殿宇外殿的大门便被轻而易举的合上。 “臭和尚……你到底还是只应哥哥的请求！哼……就是不把小爷当回事！”云阳继续在殿门外跳脚，却是无论如何也冲不破老者布下的阵法。最后只能无力地躲到殿门外石狮子下方躲雨，并第三次开始忏悔自己没能好好修习云山秘笈：“下这么大的雨……还出家人呢，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还请云阳施主多担待……不远处便是松山宫，您可前去！”老者双手合十，转身回到宫殿的内院。远远站在冉子晚身后，打着佛偈：“阿弥陀佛！” “小爷不去！小爷就要进你的菩提殿！”云阳嘴里哼哼唧唧地怨怼着老者出家不仁的话，眉毛挑的老高恨不能直接飞过殿前被阵法封住的大门。 “既如此……还望云阳施主久候！”老者回答的不卑不亢，便招呼门童去后院备茶。 见开门无望，云阳怨怼地对着殿门大喊冉子晚的名讳，外加一些天下间唯独女人和小人难养之类的话，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最后念叨累了，便也在黑夜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拖着一身疲惫的冉子晚一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做任何言语，收回抚摸在菩提树枝干上的玉手，回身对着老者回礼道：“菩提参天！大师德行高远……” “郡主谬赞……老朽只是个不问世事的闲僧罢了！”老者面上挂着慈和的笑意，语气间也充满慈善。 “天下间贵胄，都以能见得大师一面为荣！”冉子晚缓步走向老者，顿了顿清淡地开口道：“智缘大师！子晚可是有认错？” “有劳郡主垂问，老朽智缘！”老者谦虚有礼，眉目间尽是我佛慈悲的安然。 “大师有礼了！”冉子晚双手合十，笑意寡淡：“子晚可是听闻过大师数十年前一人，止天下四方干戈的惊天事迹！如今有缘相见，子晚三生有幸！” “郡主谬赞！少年意气之事，天下讹传而已！”老者摇了摇头，老眼扫过冉子晚周身被雨水淋湿打透，怀中却还紧紧抱着的几十份蜀锦帛书，温声开口道：“郡主怀中之物，可交由老朽的童儿们代为保管！” “不必！”冉子晚理了理怀中的锦帛，回答的十分干脆：“大师……是在此处等我冉子晚么？” 先前的几十座殿宇，云起都安排的暗隐等候。几十份的驱逐书帛……冉子晚深深吸了口凉气，端过门童呈上来的暖茶，大口大口地灌下肠胃。暖茶顺流而下，冉子晚已经许久不曾体会到这般暖意了。从雪域一路走来，再到星斩出现带来云起那般决绝的话语，再到云山上的数十座殿宇，那样的帛书，那样的称谓……冉子晚的心口一直被云起字里行间的疏离侵袭着，她觉得她的心口是那么寒，身子是那般的冷！ “有缘相见，皆是机缘而已！”老者打着佛偈，笑意地招呼着门童再添了些开水加入茶壶之中。 “云起倒是本事了，能让大师您久居此处等着子晚！”冉子晚笑着答了一句，缘分二字岂是天定的？机缘不过是某些特定时候的借口而已，人们总是以此来安慰自己那些所谓的天注定，然后随遇而安。 “云少主……堪称老朽的忘年之交。”老者了然地位冉子晚斟了一杯热茶，动作和缓有力：“早在十年前，帝都城外……正在狩猎的云少主巧遇，因此结识！” “大师是得道高僧，云起有幸了！”冉子晚把弄着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结识云少主，是老朽生平快意之事！”老者摇了摇头，再次为冉子晚添了一盏暖茶，起身便要离去：“天色已晚，郡主且在此处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