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那个许诺
随着云修的离去，空洞洞的青石光洁如面，无言的诉说着山野间此刻的空洞寂寥，与那一身梨白之色的暗殇涌动。 “影雀……你说，是本世子错了么？还是……玄小王爷太强了？”风倾凌乱的发丝低垂着，额间微微凌乱着的墨发，泛着数不尽的颓然之色。“呵呵……还是那女人本就无心？” “……”影雀单膝跪地，不敢言语。影雀恭谨的拱手道：“世子！属下……不知！” 别说是影雀了，就是在世人的眼中，雍王世子风倾从来都是云淡风轻，淡雅无双，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这天下，这帝都……还从未有什么事会让世子出现如此颓然的神色。因此，影雀根本不知该如何答话。况且，影雀自觉跟着风倾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风倾出现过如此一面。哪怕曾经面对的是那样血腥无情的场面……世子都不曾有半分的不甘遗漏在人前。而此时……为了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冉子晚。 “你不知……呵呵……本世子又何尝能知？”风倾难得肃穆的看向远处，退去文雅，凛冽刻入傲骨。“你且退下吧！” 影雀一个飞身，便出了山洞。随即立在山洞之外，束手而立。明明山洞中的空气不曾稀薄，可影雀的心肺就像是久久不曾呼吸一般，尽是压抑。直到此刻，影雀一出山洞便小心的呼喘气着山野间自由的空气，胸口起伏间有种萧索的释然。 影雀出去之后，风倾缓缓地弯下身，一撩衣袂，转而疲累的落在青石上。食指轻轻挑起地上零落纷飞的衣缕，一片片轻轻拾起，一丝一丝的捡起……眉眼伤色满溢。 “太子选妃还有几日？”风倾一片一片拾捡青石上散落的衣裙碎片，言语之间尽是疲累。 “还有十日！”影雀训练有素，又折返回来，单膝跪地。 “十日？动用影宗帝都城的势力……本世子不想在帝都城看到他！”风倾淡淡的开口，那个女人说她要冠上云族的姓氏，做云起的妾室？她难道真的忘记她是谁了么？她难道真的不记得……在这天下能妃妾二字之于她的出身尽是辱没么？而云山，竟然……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世子，云少主似乎已经入了帝都城，且不是一日两日了！”影雀小心的回禀道。 “通知贵妃，本世子要在太子选妃之前迎娶端郡王府郡主冉子晚回府！”风倾声音淡淡，眸眼低垂看向手中的碎片，冰寒一片。 “贵妃娘娘前日派人传话来说，陛下与太皇太后如今都容不得子晚郡主。此前贞枭出手，便是奉命而为。奉得看上去是贞后的手谕，实际上是陛下的默许，连懿德宫的太皇太后都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将子晚君主……置之死地而后快。” “懿德宫？”风倾眉眼成川，呼吸凌乱。“她一向不都是以忠亲王府为先的么？还是说她觉得……绝杀晚儿才是对忠亲王府最好的恩赐？” “贵妃娘娘传话说，美人虽是无辜，奈何天命难违。劝世子远离端王府的漩涡……远离子晚郡主！”影雀低低的重复着宫中书简上传来的话。 “本世子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置喙，只管打探消息便是！”风倾清冷的警告道。“贞府备上的美人，可是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恩宠了么？” “昨日……陛下回銮路上便被宠幸了！据暗探回禀……帝甚悦之……”影雀恭敬的答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简明而扼要，毫不拖沓。也许这才是影雀最为真实的一面，像是一种常态……一种训练有素的常态。 “那就好……”风倾淡淡应了声。“最近南地不太平，所以……明日的花宴殿试……怕是不会如约而至了！说来也是……就算是明日殿试举办，没了她的身影，似乎……这花宴之于本世子已然没有了任何意义。呵呵……原来本世子也有被人牵动心绪的时候？” “据密报……东洲海王对子晚郡主似乎……志在必得！”影雀呼吸不闻，事关子晚郡主。“世子……南地不安，怕是……如此仓促迎娶子晚郡主甚是……” “花期予……也不过如此，白白担了花家小主的名头。花家老爷子……不是已经出手了么？”风倾嘴角冷意微勾，百年后的天下，注定是一场四方英豪的角逐，而那女人她配得起！ “呵呵……冉子晚……我曾说过，给你选择。前尘往事，我绝口不提……可你真的就将前尘尽数散了么？”风倾失语，玉手紧紧握着拾起的碎块，青筋分明。“呵呵……也许风倾这一生最错误的许诺，便是那个了！” “世子，玄小王爷的封印……属下探查不清！”影雀严肃的回着话，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从花宴文试上，玄小王爷额间若隐若现近乎水迹的封印，线索总是离乱不清……世子，都怪属下无能！” “那个印记……你不必查了。原本我也只不过是在猜想，如今……已经没有探查的必要了！你且退下吧！”风倾嘴角划过一丝不确定，甚至是无奈的颜色。 风倾话落，影雀便探查到在山洞的外围有着修为高深的暗隐，而且不是一个人，是许多人！ “什么人？”影雀警觉的看向洞口外。“……世子……” “星斩无意打扰……只是，奉了我家少主之命。来此处有些事罢了！”星斩去而复返，原因自然是玄歌有所吩咐。 “何事？世子？”影雀先是开口质询，随后惊愕的看着风倾离去，不忍疾呼一声。 “少主说……雍王世子若是看够了此处的雅致，便回府吧！若是……少主命我等护送世子一程……”星斩话落，星斩身后的一抹暗影跟着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斩主不是特别擅长赶人之类的细腻之事的人。可临行前主子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临行前少主说，风倾若是不走，便用“请”的！而玄歌所谓的请字，可不是动动嘴而已！ “多谢好意！”风倾嘴角嘲讽。“玄小王爷好谋划，只是未到最后不是么！” “少主说了，雍王世子一路……走好！”星斩想着玄歌最后自言自语低低感叹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