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第一七二章 晚上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这天，史逸辰将莫末送到单位门口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跟着进了办公楼。 神色肃穆的安保人员似乎跟史逸辰有些交情，也不知道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些什么，反正结果是让他进了门。 刚刚临出门前被mama拉着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莫末算是掐着点儿到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办公室里竟然没人，就连往常这个时候或急切或悠然或轻快或沉重准时出现在走廊里的脚步声，都没了踪影。 这会儿莫末也不嫌史逸辰小题大做了，说实话，这安静得过分的办公楼真挺恐怖的，她一个人呆着肯定害怕。 “诶，蔡姐，什么？病了！严重不？……哦，好，放心吧，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儿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嗯，好，多保重啊，再见。” 莫末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后，才对史逸辰说：“蔡姐病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史逸辰昨天陪着莫末在单位呆了好久，一直跟蔡姐在一块儿来着，挺生龙活虎一老太太，怎么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说是受惊了。”莫末顿了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我估计生病是假，躲小李才是真。待会儿多小心着点儿啊，我估计小李找不着蔡姐会迁怒我。”说实话，昨天蔡姐那当机立断的一脚，莫末也挺惊讶的。她理解蔡姐那么做的原因，可要是换做是她，她估计做不到那么决绝，多半会硬拖着小李往外跑。只是，想到小李那性格，莫末不由有些头疼，那姑娘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崴了脚坐在地上还拉着蔡姐不松手有什么错，甚至会因为那一脚而恨透了蔡姐，甚至连带着迁怒“见死不救”的自己！ 让莫末暗自庆幸又有些不安的是，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半个多小时了，依然没见到小李的身影。 “她不会出事了吧？”莫末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昨天跟蔡姐刚跑出去就碰见警察了，她理所当然地想着，小李应该不会出大事，可现在，她真有些不敢确定了。 “会不会是怕再出事，请假呆在家里了？” “可能性不大，”莫末皱着眉说，“她没有十足把握不被裁掉，以她的性格推测，就算是受了伤，她也会强撑着过来，她不会轻易放过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除非，她真来不了……” 莫末话还没说话，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宣传部的一位同事。 “莫末，去小会议室开会了。”脸上还挂着彩的年轻人往办公室扫了眼，“蔡姐小李都没来啊？” “嗯，应该都请了假的……” 莫末让史逸辰在办公室坐一会儿，就跟同事一起去了三楼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其实也不算小，只是跟昨天那个大阶梯会议室相比，显得迷你了很多。 莫末到的时候，会议室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还多数都带着伤。大家似乎还没从昨天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而且都特别容易受惊，谁拉椅子的声音稍稍大声了点儿，就能吓得他们神色紧张，脸色煞白。 “小莫，昨天谢谢你了。” 莫末疑惑地看着突然凑过来向她道谢的汪琴，满脸迷茫地问：“啊？谢我干嘛？” “昨天要不是你拉着蔡姐在前面开路，我们几个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冲出来。”汪琴说，“后来李朵坐在前面挡路，害得我们差点没被那些疯子抓住，等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去，你跟蔡姐已经没影儿了，昨天就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我只顾往前冲，竟没注意到后面，不好意思啊。”莫末昨天确实被吓坏了，她只想着赶紧跑出那个恐怖的会议室，拉着蔡姐死命往前冲，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没有跟着人。 “可别这么说，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忙着逃命，谁也没义务说要去帮谁救谁。”汪琴连连摆手。 “那，你知道小李后来怎么样了吗？” “不清楚诶，当时乱糟糟的，没注意到她。” 不一会儿，身上虽没有伤，看着却神色憔悴的几位领导进了会议室。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主席台，不知道今天这一出又是要干啥。 领导们绝口不提昨天的事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也没再说废话，直奔主题，念了上面最新确定的裁减人员名单。 认真从头听到尾，见没有自己，莫末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蔡姐和小李都赫然在列，让她颇有些惆怅。恐怕，她又要开始熟悉新同事了吧？ 裁减名单宣读结束，人事部同事又开始宣读新的职位任命名单。 “恭喜啊，莫副主任！” “谢谢。”莫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竟然升职了！ 一直到会议结束走出会议室，莫末都还有些晕乎乎的。因为之前顶撞过领导，顶头上司王主任一直对她有意见，她以为，这回多半会被裁掉。哪想到，非但没被裁，反而升了职！难不成，王主任是面恶心善，表面上对她不满意，实际上很欣赏她？毕竟，普通职员的去留，直系上司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王主任不点头，她多半是留不下来的！ “我倒是觉得，可能跟昨天的事儿有关。你不是说你们部门的人有一大半没来吗？也有可能是形势所逼啊，或许王主任不得不留下你呢！”史逸辰不得不在这时候泼爱人冷水。万一那位王主任面恶心也恶，末末怀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很容易吃亏的。 “也是。”莫末认真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搬着办公用品去了大办公室后，看不少座位空着，就算仅剩的三两只小猫，也多半都挂了彩的，莫末越想越觉得史逸辰说得对，王主任选择让自己留下，或许是没人可用了，才迫不得已留下自己。至于为啥升自己职，就不得而知了。 正副办公室主任的办公桌比普通职员稍稍宽敞一些，还多了一道磨砂玻璃隔板，算是有了个半开放的私人小空间。 王主任作为宣传部的老大，昨天也在主席台上坐着，而且因为宣传部算不上是重要部门，他坐在比较靠近门的边缘位置，事发时跑得倒是比其他领导还顺利，一点儿都没伤着。只是，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还是见到碍眼的人做了自己副手心里不高兴，整个人黑着脸面色不善的样子，莫末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倒是史逸辰，冲莫末摆了摆手，竟然转身进了王主任的小隔间。 莫末不知道他们能有什么可聊的，坐立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史逸辰都没出来。打开电脑登上QQ后，见王主任给她发了个截图，是上级领导让宣传部发个公告解释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她顿时没闲心胡思乱想了，站起身走出小隔间，喊那几个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的职员去后面长桌开小会。 好歹在网络宣传分部做了这么久，部门谁负责公告撰写，谁负责润色之类的她还是清楚的，而且作为刚上任的副手，顶头上司还明摆着要做甩手掌柜，她当然不会把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可又不能束手束脚的完全撒手不管。莫末果断决定，她带个头将任务分派下去，还是将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做比较好。 “上级领导明确说今天下午2点之前要看到成稿，你们现在这样的状态，能完成吗？”见大家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明显摆出了不合作的态度，莫末也不恼，幽幽说道，“我知道大家昨天都受到了惊吓，现在啥事儿都不想做。可你们想想，正式的裁员通知还没发下去，说不定上面见咱能力不行，就临时换人了呢。横竖我是新调过来的，不太清楚你们是怎么个工作流程，到时候若是领导找我谈话，我可就实话实说了。” 心不在焉的几人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恼怒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可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家里关系再硬，狩猎局也不一定买他们的帐，万一真被开了，多丢人啊！于是，也顾不得心里那点儿小情绪了，都纷纷张开了金贵的嘴，开始商讨公告内容。 王主任为人怎么样不太清楚，选人的眼光倒不错。几人又都是做熟了的，一番商讨后，很快就确定了公告的大致内容。负责撰稿的陈萌萌低着头猛记要点，等大家各抒己见商讨完，她也基本写出了初稿。廖武润色，胡淼校对，还不到中午，就将成稿发给了莫末。 莫末审了三遍，略改动一点，又发给了王主任。 王主任没有回复，不过没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要是稿子真不合格，肯定要打回来让他们重做的。果然，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王主任让她将那则公告发布在官方账号和官网公告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