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水寇
沈嫣然心细,首先发现了船家的异常,关切问道:“船家,怎么啦?” 船家一脸担心地回道:“天气马上要大变了。” “怎么可能?”徐啸虎有些惊讶,如果寒风再小一点的话,此时的天气就可以算是天朗气清了。 船家忧心忡忡说道:“你不懂的,这是老汉在太湖生活了五十年才摸索出来的经验,而且从没有失误过。” 他说完快速往回走几步,麻利地把船杆上的帆布给降下来,然后快速包裹好。 “那现在怎么办?”徐啸虎说着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岛屿可以暂时避下,但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连个黑点都不见。 “祈祷!”船家郑重说道。 徐啸虎原本以为船家在开玩笑,不料后者竟真的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他急道:“船家,不是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吗?你怎么……” 船家根本就没睁开眼,说道:“你们不懂的,我们刚才的话已经触怒了湖神,他这是在惩罚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诚心认错。” 徐啸虎又好气又好笑,风雨当前,不是该靠自己的努力和拼搏闯过难关吗?怎么还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灵? 但这种时刻,他也不敢说船家的不是,说道:“可是我们刚才并没说什么坏话的啊?” 船家一脸的紧张,说道:“不要再说了,赶紧跪下来祈祷。” 徐啸虎和沈嫣然自然不会跪下,不过正如船家所言,天气开始大变起来。 天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乌云密布,湖面上卷起一**的浪潮,原本还平稳的小船开始摇晃起来。 船家根本不管船儿如何摇晃,只是全身哆嗦地跪在船板上,随着船儿的摇动,他的身子也东倒西歪的,整个人脸色苍白,嘴里念叨着:“神仙保佑……不要翻船……” 徐啸虎摇摇头,遇上危险便只知求神拜佛,却不知船家是如何挺过三十年的,难道一直可以平安无事,或者次次可以逢凶化吉? 但他的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此时他和沈嫣然还可以抓住船杆不至于被甩出去,但小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如果真的翻船,那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徐啸虎三人近乎绝望之时,从西南方向,竟然驶来了一条大船,足足有徐啸虎所在小船的五倍之巨。 太湖之中,船只多以渔船为主,唯有运输东西的货船才会这么大。货船体积庞大,吃水又深,自然没那么容易倾覆,而且行驶得很稳。 徐啸虎喜道:“船家,你看神仙派人来救咱们了。” 船家一听,兴奋地从甲板上蹦起,惊喜道:“在哪里?” 徐啸虎一指货船,说道:“那不是吗?” 船家看见来船,先是大喜,接着又脸色大变,表情比刚才还难看! 徐啸虎奇怪船家的表情,惊讶问道:“船家,那船有问题?” 船家几乎要哭出来了,颤抖说道:“大问题!” “什么问题?” “遇上风浪,我们还有可能九死一生;但碰上他们,我们就死定了。” “他们是谁?” “水寇!”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水寇?” “太湖之上,唯有他们的船身是黑色的。” 货船全身漆黑,应该是被人故意刷成这种颜色的,在茫茫湖水中十分容易辨认出来。 “不是说水寇已经被荡平了吗?”徐啸虎疑问道,而且今日酒楼之中,那位姓吴的官府中人也说了太湖现在很安宁。 “被官府降服的水寇,只会抢劫财物,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而这伙水寇,却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有这等事,官府有不管吗?” “太湖这么大,官府哪里能全部管得过来?而且这伙水寇很狡猾,平时不轻易出手,我们这次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船家脸色越发苍白,心中更在悔恨自己不该为了双倍船钱走这趟船的。 眼瞧船家说的十分险恶,徐啸虎也有点紧张了,若是他武功尚在,和沈嫣然两人双剑合璧,哪会把区区一伙水寇放在眼里?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紧张问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船家摇头回道:“不知道。”
徐啸虎又问道:“那你都知道什么?” 船家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快点过来帮忙,我们必须靠自己努力,才能躲过这一劫。” 这人也是奇怪了,这大风大浪面前跪下磕头逆来顺受,但面对水寇,反而激发了他强烈的求生**。 但徐啸虎可不管这些,应了一声“好的”便开始上前帮忙。 水寇的黑船乃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即使在大风大浪面前也能保持平稳且快速的行进;相反,徐啸虎的小船在质量上要差上许多,在巨大的风浪面前,就仿佛是一片飘零的落叶,不说快速行驶,没被掀倒就已经是很幸运了。 于是船家三十年的行船经验,在此时发挥得是淋漓尽致,小船在风浪中穿梭,虽然速度慢,但每每在关键时刻能避免翻船的危机,而且还以一定的速度往前行驶。 可惜的是,船家的技艺虽高,但水寇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似乎吃定了小船,紧紧咬住不放,两只船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小。 “动作再快点!”船家声嘶力竭地喊道,大风大浪面前,C作比平时要复杂许多,付出的脑力和体力也是惊人的,他的气力已经消耗殆尽,全凭一口气在硬撑着。 徐啸虎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不住地回头看了一下。 水寇的黑船已经不足十丈距离,他能清晰看见黑船上站着四个人,风再大船再摇晃,四人依然可以纹丝不动。 单凭这一点,便可知道这伙水寇的能耐不低。 他们的眼睛,冷冷盯着眼前的小船,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寒芒。 黑船全身涂满了墨色,仿佛一头狰狞的猛兽,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它的船头应该是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显得有些臃肿和笨拙,但总体上却给人一种强悍凶猛的感觉。 “啪!” 一阵风浪狠狠地拍在小船上,使之一下子往后退了两丈远;背后的黑船则继续前进。 此消彼长之下,黑船离小船已经不足两丈,而他厚实的船头,正对着小船脆弱的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