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黄雀
“那么，得手之后，你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徐啸虎淡淡的问话，却让穆家兄弟感到一阵心寒，之前一直都是扮演胜利者的角色，此时他们才感受到了失败者的无助和痛苦。 穆山心惊胆寒地回道：“首先问他们来此地的目的……” 徐啸虎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只想知道结果。” 穆山迟疑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可能会决定自己的命运，但还是回道：“上头有令，格杀勿论。” 一旁的沈嫣然冷冷道：“又是上头？哼！” 穆家兄弟同时颤抖了一下，受惊不小。 沈嫣然的冰冷模样，还有刚才的犀利出手，相比徐啸虎，更容易让穆家兄弟害怕。 “我猜猜，以你们的身手，在楚王手底下至少也能混个将军吧，怎么会在这里日晒风吹地干累活，简直埋没了人才，所以你们应该是属于黄雀吧？”徐啸虎条条分析道，穆家兄弟已经承认他们不属于江湖中人，那么他们的身份也就十分明朗了。 确实，穆家兄弟的身手绝对不在石破天之下，楚王要是有这等精兵良将，肯定会收入私军之中，哪会放在西霞岭这里暴殄天物？ 穆山回道：“不错！我兄弟两人都是属于黄雀的。” 穆水急道：“大哥，不能告诉……” 七八十岁模样的人喊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为大哥，看着十分滑稽。 “没关系！”穆山看了一眼弟弟，安慰道，“都到这时候了，咱们还不如痛快说出来。” 既然被人识破了身份，穆山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而且，亮出了自己黄雀的身份，或许徐啸虎还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下手。 黄雀，是大唐一个十分神秘的官府部门，它既不属于六部，也不属于中书门下两省，而是独立存在的，因其行事极为毒辣狠厉，江湖中人都十分忌惮。 李唐王朝，是踩着无数王朝的尸骨建立起来的，因此仇人也是遍布天下，虽然这些人看似力量单薄，但苦于太多太杂，收拾起来棘手的很，为了对付这些藏在暗中的敌人，李济民是不胜烦恼。 后来有大臣给出了一个主意，招揽江湖高手专门对付这些人，李济民一听这建议，立即眉开眼笑地采纳了，于是“黄雀”便应运而生。 为什么叫“黄雀”呢？ 因为旧王朝的遗民，在李济民眼里就是害虫，只会啃食大唐的根本，所以这些挑选出来的江湖人，就是专门捕捉害虫的黄雀。 随着大唐王朝的不断扩张和巩固，朝野渐渐安稳下来，旧时王朝的遗民或者渐渐老去，或者感觉希望渺茫放弃了挣扎，反正对大唐的威胁是越来越弱，但黄雀的权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大，因为凡是有危害大唐的行为，他们全都接管了。 尤其在赵姬垂帘听政的那些年，因为许多人反对她的执政，所以赵姬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利用黄雀这个特殊部门监听、预防和镇压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使黄雀的规模和权力都达到了巅峰。 赵姬之后，宦官和外戚轮流上台，皇帝也换了好几个，黄雀虽然不如赵姬时期受重视，权力和人数都有所减弱，但依然是各个掌权者手中的利器，江湖中人依然谈之色变。 徐啸虎问道：“你们是官府中人，难道就可以滥杀无辜，却不知里面有多少人是无意闯进来的？” 穆家兄弟低下头不语，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俩手上确实沾上了不少鲜血，其中有多少是无辜的，他们很清楚。 不过黄雀历来由大唐皇帝控制，有直达天听先斩后奏的权限，所以穆家兄弟在这里杀几个人，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徐啸虎继续说道：“希望接下来的问题，你们还能老老实实回答我。” 穆山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说道：“少侠请说。” “云波亭还在不在了？” “在，就在西霞岭南边山脚处，附近林木茂盛，若不是当地人，很难找得到。” 徐啸虎语气突变，问道：“云波亭就是鱼饵，用来钓涂衡部属的吧？” 穆山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啸虎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话说朝廷如果要遮掩一件事情，本不必如此麻烦，直接毁了云波亭不就成了，何必还派黄雀守在附近？ 那么，朝廷的用意便十分明显了，云波亭对涂衡余党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他们专门在此设下埋伏，涂衡余党是来一个死一个。 “我当然知道了。”徐啸虎说着，故作神秘状，“我还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穆山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急忙掩饰道，“少侠见笑了，我哪里敢乱想什么？” 徐啸虎笑道：“你在想我多问些问题，给你的同伴多争取点时间赶过来，趁机把我围住，对吧？” 穆山的脸顿时如死灰般难看。 穆水也终于明白哥哥为何把黄雀的秘密告诉对方了，徐啸虎知道得再多又如何，等下其他黄雀一来，任两人武艺再高，又如何能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 武功比两人还厉害的高手，他们又不是没有对付过，照样踩在脚下，哀嚎而死。 死人，是绝不会泄露秘密的。 “哈哈……”徐啸虎笑了，说道，“看来我猜对了。” 穆山一脸的愤怒，说道：“算你狠！” 徐啸虎突然问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徐啸虎的话似乎是在嘲讽，穆水首先忍不住了，喝道：“贼子，要杀要砍随你，我黄雀不可辱！” 但穆山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再转念一想，脸色愈发难看，就跟死人脸没什么两样！ 自从俘虏了萧青云之后，黄雀在西霞岭附近的“鸟巢”不减反增，多达七处，每处少者两三人，多者四五人，这对求质不求量的黄雀来说，实在是下重本了。 七处鸟巢之间都有相联系，徐啸虎和沈嫣然来到小木屋之时，穆山便已经通知其他黄雀这边的消息了。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竟没有一人过来，要知道离这里最近的一处鸟巢只有三里远，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赶到的。 “啪！” 在穆山脸色不断变化之时，一朵烟花在北边的天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