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探视
趁着李美芬和林瑄熟睡的时候，志涛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李美芬的家。 出门一看天，日头已经隐没在云中，丝丝寒风袭来，志涛不得不将自己的外衣裹了裹，准备打的回医院。 一路上，志涛想着好事，说不定自己一到病房，就能看到醒着的吕灿，她已经昏迷的小两天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伤，该醒了的。 可能与不可能同时存在的时候，往往面对的就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志涛走进病房，看到的还是没有苏醒的吕灿，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很坦然的接受了。 坐在病床边，志涛牵着吕灿的手，注视着这张已经印在心底的面容，又说道：“你咋还不醒呢，就算是开玩笑，也可以适可而止了。”他说的是即伤心又生气，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 “你醒醒好不好，滨西还有那么多的饭店，咱们都没有一起吃过，你得带我们去吃，还有唐飞、柳嫣，都在等着你。”志涛静下心跟她说着话，奢望着能用这种方式把她给唤醒。 “你看看，我都拉着你的手了，你该能甩开的。”志涛轻轻的晃动着握着的她的手，指望着她的手可以动一动，好给自己一个希望的信号。 又说了那么多的话，志涛给她说着在轩宝大酒店第一次见以很性感的方式出现的她是多么的光彩夺目，给她说着在火车上跟她聊天自己是多么的开心，甚至将自己的一次春梦把她作为梦中情人的事也给讲了出来。 直到志涛讲的口干舌燥，讲的外面的天空都已经星星点点，吕灿依然无动于衷。他不由得叹了一声气，仰目看着天花板，心如大漠般荒凉。 “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李全的惩罚，那这又与你何干，为什么让你逢上这样的灾祸？”志涛悲伤的说道。 初尝爱情的滋味，虽志涛认为自己是一厢情愿，可看着心爱的人这样躺在病床上，内心的压抑可想而知。 起身，志涛将病房里的日光灯打开，这样他可以看清楚吕灿的脸，能第一时间察觉出她面容上细微的变化。从昏迷到苏醒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苏醒可能就是从嘴角的一丝抽动，眼皮的轻微一抬开始的。 “吕灿呀，我说的那些你听进去了没有，要是听进去了给我一个指示，让我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志涛的心情由伤变急，由急变恼。 “你都睡了快两天了，就算是个猪也该翻个身了，你这样一动不动，要是玩哪样？我知道你是个大学生，我知道你是个美女，比那个柳嫣还美，可就是美女，也不能仗着身材好，这么睡啊！” “你这么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来全盛，给李全做秘书，他是个什么货色，哪里配得上你去给他做秘书，如果你要去了别的大公司，你挣的一定比这里多，遇到的人要比这里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白马王子。” 他把想说的，不想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说给了吕灿听，他希望能有一句话可以触动她的神经。 又说了那么多，说的志涛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吕灿还是那个样子，没给他任何反馈。 “哎，看来你这家伙今天还要睡，是吧？” 弄得志涛都有些累了，他翻遍了病房里能打开的所有的柜子，连个纸杯都没有找到，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只能出去买几瓶纯净水喝喝了，志涛便将自己打开的最后一个柜子的门关上，向病房外走去。就当他准备开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他一看站在门口的这个人，有些意外的说道：“是你，快进来吧。” 来者不是别人，是吕灿的闺蜜，柳嫣。她没说话，快步进屋，蹲在吕灿病床前，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 志涛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啥时候能喝上水，柳嫣的出现，让他只能继续留在病房里。 “你先别哭，吕灿没啥大事，只是暂时的昏迷。”志涛向柳嫣说着最乐观的情况，其实他心里没这么乐观。 柳嫣其实在病房外站了许久了，她刚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志涛，她跟着他找到了这间病房，也听到了志涛给吕灿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志涛要出门买水，她可能还会在外面站着。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止住了哭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上午跟着老板外出回来时，遇到了车祸。”志涛没有详细说，只是以最简单的话语给了柳嫣一个解释。 正如吕灿曾经所说，柳嫣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这次她没有穿职业装，而是一身休闲服，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志涛可以感觉到她那种即成熟干练又活力四射的气质，即使伤心落泪时也那么的楚楚动人，只是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幅美景，他的所有关注都在吕灿身上。 “怎么会这样？” “哎..”志涛叹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柳嫣，车祸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原因。 柳嫣的突然出现，让志涛很是疑惑，她怎么会知道吕灿在医院。唐飞和自己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吕灿昏迷，更不可能给她说这情况。 “你怎么知道吕灿在这儿。”志涛思付再三，还是问道。 “这个..”柳嫣显得支支吾吾，好像是不知该如何说。 这个原因还真不好说清，昨夜吕灿没有按时回家，柳嫣就很担心，因为吕灿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迟些或者不回来时，都会电话通知她的，可这次没有，而且她怎么打吕灿的手机，都是没人接听，最后居然关机了。她又想通过其他人联系上吕灿，才发现根本没有吕灿任何同事或朋友的联系方式。 今天的柳嫣根本无心工作，本想挨到下班去吕灿的公司一趟，看看她是否在公司，或者可以通过她的同事知道她在哪。而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就只有一行字，说吕灿在滨西第一人民医院。当她想看看发短信的手机号码时，却再也找不到这条短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就是因为这个消失的短信，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志涛说这事。 “这个可以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志涛看得出此事有蹊跷，便逼得紧了些，不给柳嫣任何思考的时间。 “我下班之前收到了一个短信，上面说吕灿在这个医院，我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见到你从出租车上下来，所以就跟着来了。”柳嫣照实说了，信不信由志涛了。 “短信？让我看看。”志涛说道，这个要求显得很无理，再怎么说，短信也是个人隐私，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给你看，更何况柳嫣拿不出那个短信。 知道志涛会要求看短信，柳嫣只能老实说道：“那个短信没了，我就看了一眼，再想看看时，就再也找不到了。”说完后，她以为会看到志涛摆出一副不信任和怀疑的表情，可志涛只是用手摸着下巴，沉思着。 “哦，原来如此。”志涛说道，心想，发短信的人还真是狡猾。 “什么原来如此？”柳嫣没想到志涛居然信了自己的话，从志涛的表情上来看，他知道了这个短信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用的是诺基亚的手机。”志涛指着柳嫣的挎包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柳嫣心想，这短信和这手机还有关系，短信的丢失难道是手机的问题。 “那就可以解释了。”志涛就像一个靠推理破案的侦探，解开了这个迷。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柳嫣追问道。 “这种看一眼就消失的短信，叫即显短信，它不需要你解锁手机就能直接在屏幕上显示出来，而且看完之后，手机不自动保存。”志涛解释道，上次参加全盛年会的时候，李全给了他一部诺基亚的手机，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摆弄这部手机，短信设置里就有这个“即显短信”的设置，他还翻看了手机的使用说明书，知道了这个“即显短信”究竟怎么用。 这个消失的短信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谁给柳嫣发的这条短信，还不得而知。不就是条短信，有必要这么藏着吗，志涛越来越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联想到这次车祸，他又一次肯定这是个阴谋。 志涛并没有对这个阴谋多想，而是问道：“你说你跟着我来病房的，那为什么不早早进来？”不等柳嫣解释，他又急着问道：“那我在病房里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没，没有！”柳嫣急忙说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是她这种社会精英，高级知识分子，不应该犯的错误。不管怎样，柳嫣都不想给吕灿的朋友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别紧张，就算你听到了也没事，我又没做啥坏事，只是希望你别把听到的给任何人说。”说着说着，志涛的脸就变得很红，他能感到微微的发烫。 看不出，志涛还挺害羞的，柳嫣看着他，心中一阵发笑，说道：“这你放心，作为一个注册会计师，保密是必备的职业素养。还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说话的，那时我以为吕灿醒着，你们之间在谈私事，后来才听出了只是你一个人在说话。” “你是吕灿的朋友，我信得过她，自然信得过你。”志涛没有柳嫣想的那么多，他对柳嫣的印象挺好的，也自始至终没有把她想成是个偷听别人谈话的不礼貌之人，真是柳嫣想多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柳嫣最关心的还是吕灿，把话题又转回到了吕灿身上。自己视如亲meimei的人，怎么就会出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意外。 “会很快醒吧，说不定明天就醒了。”志涛说道，不仅是安慰柳嫣，也是安慰自己。 “但愿吧。”柳嫣侧着身子坐在病床之上，给吕灿从新盖了盖被子。 “那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买水，你需要我带点什么吗？”志涛已经到了渴得快要吐舌头的地步了。 “你去吧，我不需要什么。” “好的，我去去就来。” “你不用慌。” 出了吕灿的病房，志涛并没急着去找医院外小商店，而是飞奔着上了顶楼，到了ICU。 站在ICU病区的走廊上，志涛没有发现一个穿黑西服的人，和上次来站满了这些人相比，就像是一场满员的晚会散了场，哗的一下人都离开了。这里清冷了许多，只能看到几个面带愁容的病患家属，眼巴巴的望着ICU的大门。 一个护士托着一个钢盘，里面放着一堆或透明或棕色的瓶瓶罐罐，步履匆匆的从ICU里走出来，表情木然。 “等等，这位护士。”志涛三步跨作两步来到那个护士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或许是工作久了，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从ICU出来就被病人家属拦住的情况，很平常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老板叫李全，我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眼睛瞟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他的情况很平稳，但是暂时还必须得在ICU待着，不能转到普通病房。” “那我能看看他不？” “不能，这是ICU病区，病患家属一律不能探视。”护士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道。 “好，谢谢，不打搅了。”志涛让开路，让护士离开。 志涛想代李美芬看看李全，也好再到李美芬那里可以给她说说他最真实的情况，看来这事算是泡汤了。但护士也带来了好消息，李全的伤势很平稳，虽在ICU待着，但是已经符合了转到普通病房的条件。 车祸现场的惨烈画面又浮现在志涛的脑海里，没有了车头的白普桑，被撞的变了形的奔驰，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活着，这就是个很不错的结果了。那个消失了的普桑车司机，绝对是系着安全带的，要不必死无疑。这样的话，以后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