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一）
傍晚就在人们辛勤的工作中不知不觉的来临了，街上的车流人流突然间增多了好些，无疑预示着夜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也算卖力劳动了一天的小男孩，又处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一张一张地数着手中五块、十块的零钱。他数的很认真，当数完并把钱整理好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不是猥琐男坑了我六张光盘，我现在可以挣得更多，还好今天卖的数量多、价格高，基本上可以将损失给补回来，要不然..”男孩将钱放进风衣内侧的一个口袋里，想着今天的生意情况。 男孩准备去吃碗面，就去吃那种加州牛rou面，十块钱刚刚好，可以吃一碗面，顺便加个麻辣黄瓜，再弄一杯冷饮，想想也是一份完美的晚餐。他搓了搓手，脸上流露着一种心满意足。 正当男孩准备迈开步子去吃饭的时候，两只不怀好意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就听见一个男的说话声：“走吧，大哥找你有话说。” 男孩身后站着两个比他个子稍高的男孩子，估计比他大两三岁，皮肤都有些黑，看得出是一直在户外被日晒的结果。 男孩一皱眉，嘴唇也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心知不是好事，但他随即转身，脸上挂满了讨好般的微笑，说道：“别着急，来，今天兄弟我挣了几个钱，大哥现在也没在身边，咱哥仨正好可以先吃饭。” 另两个男孩一动不动，没有把男孩的话放在心上，其中一个说道：“走吧，志涛，别想耍滑头，你今天的表现让大哥不太满意，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大哥吧。” 不等志涛再说什么，另两个男孩分别架住志涛的两个胳膊，由不得志涛再乱动，带着他走。 志涛也没有做过多的反抗，顺着身边的两个男孩子走，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将要面对的大哥。 他对他们口中所说的大哥没有好感，志涛心里，这个大哥就是一个混混，身边一群下三滥的、没有多少文化的社会小青年，除了干些很下作的事情意外，根本没有别的本事。相比他们做的事，志涛现在做的这个买光盘的事就显得有些高大上了。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也不知道志涛和这两个男孩子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市郊的一片烂尾楼前，在这些烂尾楼中，有一栋五层的烂尾楼里的三层有灯光闪烁。 志涛知道，大哥就在那里，暗道：“这家伙是不是天天换地方，上次见他还是在洗浴中心里，现在却在这烂尾楼里窝着，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当大哥。” 两个男孩带着志涛来到烂尾楼的三楼，昏暗的灯光下，积聚着不少人，每个人都注视着志涛，这让志涛感觉像是要去刑场一般。他跟着两个男孩子穿过人群，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灯光下，面容透着丝丝寒气。 男子见到志涛，眉头紧锁，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志涛面前，还没等志涛反应过来，男子照着志涛的肚子就是一脚，志涛猝不及防，直接向身后飞出四五米。 志涛只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里面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男子走到志涛身边，蹲下来，对着志涛冷笑道：“志涛呀志涛，你来滨西市多久了，被我罩着多久了，可你给我上的供才多少，你看看小兵，一天出去就能给我弄个千儿八百。” 站在这个所谓的大哥的不远处的一个小胖墩，听到大哥在夸奖自己，得意地笑着。 志涛嘴角淌着血，脸上除了痛苦，还挂着一丝不屑，暗道：“我才不会做这些坑蒙拐骗偷的下三滥的事。” 大哥知道志涛心里面在想着什么，讽刺道：“你以为你做的是什么生意，不就是卖点黄色光盘嘛，以为这买卖就不下三滥？” 虽然志涛自己做的这个小买卖也很下三滥，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相比大哥手下做的那些来钱快的事，已经好很多了。 “大哥，您消消气，小弟我知道最近上的供确实少了点，以后一定多上点，您看行不行，我在您手下也几个月了，我对你可没二心。” 大哥听着志涛的辩解，心里想想也是，虽然他每天给自己的钱少了点，但相比其他人，忠诚度还是可以的，不像自己的某些手下，没几天就跑到别人家的地盘，跟别人混了，最近滨西市也不是很太平，最近因为争地盘的事也干了好几次假了，弟兄也伤了不少。 这样想想，大哥没有再发货，转身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两个男孩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男孩心领神会，将躺在地上的志涛拽了起来。 大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冷冷地说道：“志涛，你最近拿出来的钱太少，我要求你在上次的基础上翻两番。” 翻两番？上次志涛给他的是三百块钱，翻两番的话可就是一千两百块。 志涛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但嘴上却说着：“放心，大哥，我决不让你失望。”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卖光盘也好，去偷也好，总之，下次我必须见到我要求的钱。” “好。” “去把他的钱掏出来。”大哥命令将志涛今天赚的钱掏出来。 志涛身边的一个男孩很轻车熟路的将他的钱从风衣口袋里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交到大哥手里，没有丝毫怠慢。 大哥数着钱，笑道：“你小子今天发财了昂，居然挣了三百多块。”大哥从这沓钱里抽出五块钱，扔到地上，又说道：“这五块钱是给你的饭钱，你可以走了。” 志涛忍着肚子痛挣脱开身边的两个男孩子，吃力地走到大哥面前，俯身要去捡地上沾满尘土的五块钱。 突然一只脚踩在了钱上，发出一声疑问：“嗯？” 志涛赶忙说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听到志涛恭维的说谢谢，大哥的那只脚才拿开，拿开之前，狠狠地在地上搓了一下。当志涛将钱拿起来的时候，那钱也已经没有了样子，不能再花了。 志涛将已经面目全非的五元钱握在手里，一边说着：“谢谢大哥”，一边向后退着。他捂着肚子从人群中穿过，下了楼。 志涛现在是恨透了这个大哥，不，不是大哥，而是混混。一个简直不入流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