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党
凝结的空气冲进一股浑浊的寒流，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网吧网管，平凡无奇的五官，中等身材，红色的短袖衬衫外还挂着一个墨绿色的围裙，事实上在一天前他的确还是个普通人，在这个网吧每天看看视频给客人充值打卡，直到那个男人的到来，他的意识与生命就此永远停留在昨天。 “你们的目标是我？”芬里尔摘掉耳朵的通讯耳机，看着对面男子问道。 芬里尔没有想到，学生还没有被袭击，自己竟然已经被魔党注意到，而且从话语中透露了，被盯上还不仅仅一两天，可能从踏开学院开始那一刻他就已经被锁定。 “别紧张，芬里尔老师，虽然我是很想把你抓回去，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和你死战的理由，而且也没有想过靠着这幅躯体能限制住你。”男子摊了摊手，非常坦白地说出自己并不想现在交战死斗的意愿。 “这副身体已经死了？”芬里尔从男子一出现就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机械式的发音，简直就像几十年的老机车零件强行拉动声带发声，看上去就是一个扯线木偶。 “哦，你说这个啊”男子的手搓了一下下巴走了出来，在光管的照射下才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一边的脸就像枯萎的树皮一样，感觉风一吹就会裂开蔓延，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红色的眼眸和先前干掉的魔党相似，只是其眼中的嫣红如同流淌的岩浆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而另一边的脸仍是正常人的样貌，那皮肤已经失去人类该有的色泽，眼眸中一层灰蒙蒙的白膜遮住了生命的灵光。 “现在还没死，应该也快了”男子轻快的语气说着一件仿佛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事。 “蠕虫一样的生物”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夸奖，不过和你相比，我们这些还不算真正的蠕虫呢，我说得对吗芬里尔老师”男子近若疯狂地大笑，嘴角扯起脸上肌rou抽搐着，就像是撕裂的大地上一条条扭曲的坑道。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的，你们到底想得到什么，我，还是那还没觉醒的学生”芬里尔不着痕迹地蹲下，精神集中防备着对面突如其来的袭击，竟然对方能把信号都屏蔽掉，表现出的态度也并不像先前那些毫无智商可言的魔党，眼前这人大概只是个传声筒，隐藏在背后cao作这一切大人物到底想做什么，虽然芬里尔知道即使问了也问不了什么，之前击倒那些魔党虽然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打斗，但为了让在瞬间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每次攻击都是全力突击，体能的消耗不少，反正事情已经明朗，能够用谈话来拖延休息的时间芬里尔自然不会放过。 “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芬里尔老师”男子看出了芬里尔的意思，没有去打扰的意思。 “今天的确是魔党的意思，想看看你们学院在上海的人员布置，要是弱的话就顺手除掉，但是，今天我是以另一个身份来和你进行友好的交谈。”说到交谈二字，男子嘴角扯起一个不自然的邪笑，那半张像蒙皮骷髅的脸笑起来比午夜鬼泣还要难看。 “初次见面，我是【读风者】的马托·德纳罗，如你所见是个魔党”马托上身微躬，右手谦卑地伏在右胸作出绅士状的礼仪。没有人能解释蔑视生命，泯灭人性的魔党为何总是在礼节方面做得特别完美，左脚尖稍向后移使重心落在右脚，腰身呈二十五度角，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被太阳占据，破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射在那张尚未腐烂的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娴熟的老管家。 “【读风者】？，没听说过，不过马托·德纳罗这个名字倒是如雷贯耳”芬里尔笑道。 “哦，芬里尔老师居然听说过我，还真是荣幸至极，看来费尔南德对你并没有太多约束哦”马托对于芬里尔居然知道自己略显惊讶，虽然自己的确挺出名的。 “在这个地球明面上排行第六的通缉犯仅仅是个传话的人，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芬里尔微笑道。 “而且我只是一个靠领工资过活老师，有必要对我这么在意吗，你们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呢，到底是多久呢，哎，久到我自己都忘了” “哈哈哈，如果不是我们立场不同你还真是个聊天的好对象，你知道吗，组织里面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不是变态就是只会杀人，或者在自己身上移植些奇奇怪怪的器官” “死在你手上的人都不下一万了吧，我算是初步了解你背后那组织。” “诶，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我并没有杀死他们，只是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界上，如果非得给他们下一个定义的话，这应该叫做艺术。” “就像这样”马托打了个响指，之前那具被芬里尔贯穿心脏的魔党尸体猛然站立，只是那双眼再也没有发出红光，上半身失去支撑腰身曲折，靠着膝盖一步一步走到窗前，直至全身都被阳光遮盖。 阳光照射到那个魔党身上，魔党的尸体一阵抽搐，没有狰狞的咆哮，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地从内部燃起了紫色的火焰，从内至外地在眨眼间化为飞灰，无论作为人还是魔党，他的痕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还以为你们魔党都是不怕光的”芬里尔感叹道。 “这些可不是魔党哦，只是我们的一种玩具，密党那些人叫他们死侍”马托解释道。 “哦，原来这些真的是炮灰” “这里的魔党只有我一个，这些垃圾怎么可能是魔党了，看来你对血族的认知不是很清楚” “是的”芬里尔坦然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魔党到底想做什么吗” 马托走向了其中一个坐在电脑前的人背后，芬里尔瞳孔微张，看清了他所指的那个人。 正是学生讯息名单上的那个人，网吧里唯一的目标学生，那个叫燕长青，阿瓦隆评级为C的学生。 “魔党最近在进行一个实验，你也知道我们魔党理应不可能出现罪印的，也不会拥有天启的能力，即使本来拥有罪印的人类被血族初拥了，罪印也会随之消失，因为现在的次世代血族和天启能力者一样都属于第四纪元的物种” “但是，不久前我们在捕食时发现了一种可能，让血族的血液强行进入到宿主身体里，顺着罪印流转呢” “那个人，会死吧”芬里尔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他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人类在没有被初拥吸干血液的前提下被注入血族的血只会产生两种后果，血液不容，属于人类的血液会排斥强行从皮肤的毛孔里挤压出来，另一种就是被同化成吸血鬼的一部分，就像现在的马托所用的身体一般，在那一刻起意识就已经死亡，而身体也会视注入血液的吸血鬼的意愿慢性腐烂。 “是的，这个可能性很低而且对血统要求严苛，必须要四代以后七代之前的血族，纯度中上的血液才能做到，而且死亡率很高，你刚才所看到的那些死侍都是失败的结果，虽然都受我的控制，但从实验角度基本可以定义为失败品。” “如果一旦成功你们魔党有可能会引起世界的巨变，首当其冲你们会死得更快，全世界的隐势力都会毫不犹豫地消灭你们” “是的，虽然死亡率高的吓人，但也有过成功的例子，成功的人类也在刺激下顺利觉醒罪印” “但是” “他们却把罪印的潜能力以失控的形式释放出来。”马托说道，手上还比划着爆炸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他们被罪印所掌控了？”芬里尔哑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罪印失控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不是被掌控了，他们就像被点燃的蜡烛，只有燃尽到最后一刻才会停止，那时生命也就随之消失。” “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规律，罪印复杂程度越靠前的人类爆发的时候就越稳定，我们推断天启能力越优秀的人类，有可能在不死的情况下觉醒罪印而不暴走，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控制他” “虽然我没有听说过别的魔党成功了，或许他们成功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今天却让我找到了一个好的素材。”马托的手搭上了那个叫燕长青的人的头。 “在我第一次找到并进入他的刻印时，他是第一个没有在进入的那一刻就产生排斥的人类，反而把我的血液带进去围绕着流动。” 马托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作品般对芬里尔介绍，正在狞笑的那半张脸血管彷如有无数虫子在游动，皮肤下的血液被抽离，脸颊脖颈快速的凹陷进去，眼中的火光随之消失。 他手搭着的那个叫燕长青的人身体一震抽搐，然后平静了下来，马托先前的身躯已经彻底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黯然倒下。 心悸的感觉在芬里尔脑海里一闪而过，周遭理应不会出现除了自己发出的其他声音，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把桌子上水杯里的水泛起阵阵涟漪，芬里尔双手撑地全身肌rou紧绷。 这时地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有一股无形的重力正在压迫而至，芬里尔仍然匍匐在地不为所动。 原来那个叫燕长青的人坐在靠椅上转过身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芬里尔，只见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红色，马托已经成功入侵了他的身体，看上去并没有发生暴走或者血液喷溅的情况。 “该死，还真特么让你们成功了” “喂，你不是说了不想开战的吗” 坐在靠椅上的人笑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下手腕，开口说道。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很遗憾我是一个魔党，哈哈哈哈” “第四纪元两个最强物种的结合，就让你来亲身感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