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洗澡澡
一夜梦靥,辗转反复,守宫撤下挡在额前的手臂,逐渐转醒。 夜还深,习惯性的伸手去搂小人儿,却搂了个空,身边竟是空空如也,他一下睡意全无,激得弹坐起来,掀帘四顾,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他的心瞬间揪到嗓子眼,过往那蠢东西头也不回逃走的事实又涌上心头。 “葵儿!?” 连他都听出自己声音有些发颤。 垂头看到指间戴着的须弥戒,略一思索,他闪身一个瞬移来到芥子境中。 巨大茂盛的灵木蜿蜒贴着水面生长,星星点点的灵息缭绕在四周,似萤火虫一般,寒潭池便隐约有水声传来,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只见褪了外衣的蠢东西,只着一身湿漉漉的内衫,紧紧贴在身上,更衬得她腰身婀娜,此时正半跪在池边,趋身掬了一捧水,仰头浇下,湿透的长发披在背上,却因为她的体温而蒸出丝丝热气。 他实在沉不住气了:“大清早的你在做什么?” 正兜头浇水的蠢东西动作一顿,僵硬的定在原地,却没回头:“你、你醒了。” “我问你在做什么。” “我、”她声音很轻:“沐浴梳洗一下…” 他脚步不停,走向背对自己的小人儿:“沐浴你趴在池边干什么?怎么不下去。” 话落,人已经是走到跟前,小葵避无可避,只能怯怯的抬头看他一眼,小小声:“我怕水。” 他突然想起来这话她原是说过的,是自己没放在心上。 想着,心下不由柔和许多,伸手向她:“在那青楼去接你时我没跟你说过吗,以后不准你突然逃走,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你只需跟我说一声即可,你是不是全忘了?” 小手迟疑着,最终还是落到他掌中:“我没有,我又没有逃…” 蠢东西都学会顶嘴了。 “会不会游?”他略一弯腰将人横抱到胸前,顺势下巴凑上去试了试她额头温度,蹙眉,还是有些烫。 小葵没抗拒,任他测温:“云哥和灵犀说要教我,但是我怕水,不愿到水边去。” 守宫似是笑了一声,将她揽紧了些:“怕就搂紧我。” 说着还未等她反应,这人突然一个纵身钻入水中,小葵的闷呼还没出喉咙就被咽回肚子,守宫在她被呛的前一瞬适时浮出水面,小葵连连吃水,大口大口的喘息,对方的狐耳和狐尾不知何时已经露出来,也没见有什么动作,竟能在水中自如沉浮进退。 她整个人死死贴在守宫身上,小胳膊搂得牢牢的,两人之间一点儿缝隙都没。 这还是蠢东西首次这么主动,守宫得意洋洋,更卖力朝池中游去,如果此时小葵能潜到水中,就能看到他的九条狐尾在水下如凤尾一般华丽展开。 她的衣襟本就掩的不怎么严实,这会儿水灌进去,慢慢的敞开。 守宫托着她的腰将她翻过去背对着自己,狐尾在水下撑起她双脚,试着让她学着自己站稳:“水也没什么好怕的,一开始总是有些,慢慢的就好了。” 脱离大手的帮扶,小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他立即箍住她的腰:“别急,调息,放空自己。” 蠢东西照他的吩咐,调息屏气,慢慢的适应,守宫时不时探身查看她的平衡状况,自然,眼睛就多多少少会瞄到她胸前敞开的衣襟。 “别动啊,别乱动。”他心不在焉的指点着。 小葵没觉出哪儿有点不对劲,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保持平衡上。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长了点个子了?” “啊?有吗?”小葵无暇顾及,嘴里嘟囔:“我怎么没感觉…” 守宫心说你个小蠢货知道什么啊,看身上似乎也有了点rou,摸着比在山里时软和好多,rourou的也不错,软绵绵的,抱着睡更舒服。 看来要想办法让她多长点rou了。 小葵从小怕水,一直时间对水的恐惧还无法克服,何况守宫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教她游水上,满脑子都是一会儿洗白白了怎么把这小人儿骗到榻上去,一分神,怀里的小孩一个猛子扑到水中,喝了好几口水。 “噗啊!”这次小葵拼了命抱住他,死活不愿意再自己尝试了。
看着她像个落汤小鸡的可怜模样,守宫心一软:“哎,不会就不会吧,反正有我,我会就行了。” “可要是…”你不在了呢? 小葵咽了下半句,垂着个头看别处,那湿漉漉的发丝披到肩头,丝丝缕缕垂入水中,随着水波荡开,敞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微微蕴着红粉,即便身处寒潭,体温也异常灼热,灼得守宫也跟着热起来。 “不会的,别乱想,我会永远陪着你。”直至某天你顺应天命寿终正寝。 永远? 小葵在心里嘀咕,永远是多远? 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有多长,在它结束前我们又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 “你、你对我好,我知道…”她拼命的埋头,要不是守宫托着,恐怕都要一头钻到水里,半天,这才才期期艾艾的:“旁人没像你这样对我好过,爷爷云哥灵犀他们对我都很好,但…不是这样的好,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心里都知道的。” 守宫听着她磕磕巴巴的说着,极力将心中膨胀涌起的东西压下去。 “我不讨厌你,虽然你弑神犯下大罪,但已经在黑漆漆的镇魂洞里被囚禁了那么久,我想…你的罪也该偿还的差不多了,等回到人界,我会回山请罪,求长老们还你自由,我已是族中罪人,按族规是要受罚的,若是…若是我被逐出祁连族…” 大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颤抖的脊背:“没事,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小脑袋靠在他肩头,坚定的:“祁连族是非分明,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守宫不易察觉的挑眉一笑,蠢东西的思考方式永远是这样一板一眼,可能她永远不会明白,要他死的不是那些棋子族人,而是仙界那些该死的老道们。 可能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你都无法知晓这个世界,黑与白,善与恶,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分明。 而我要的公道,任是这天,都已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