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结界被破
“南北的北，宫殿的宫，葵花的葵。”怀里的蠢东西有些别扭，小小声：“我叫北宫葵。” 他一愣，然后失声笑出来——竟是缘分吗，没想到蠢东西的名字也有个宫字啊。 可脱口出来却是：“连名字都蠢兮兮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一边说一边睁开眼睛，扫到蠢东西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心头莫名一热，觉得有些好笑。 眼下是分秒必争的时刻，可他竟无比贪恋此刻的宁静，那个村子是她用命去守护的，而那个村子却是他必须抹杀的，或许过了今夜，她便会恨自己入骨。 不过没关系，三月五月，十年半载，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抹杀这怨恨。 “听着，我只说一遍。” “嗯？”怀里小人儿扭头看他：“什么？” 他垂头看着显得有些呆傻的蠢东西，眼波闪过一丝柔光：“守护的守，宫，是你那个宫，守宫。” “哦…守宫，原来你有名字的…” 守宫听着这蠢东西软糯的声音细细念出自己的名字，觉得有什么在心口迅速弥漫涌起，十分受用。 小葵偏头看他：“我记住了，谢谢你借给我须弥戒指和这灵木，来世，我定会报答你的。” 来世？ 他心下嗤笑，等你过了奈何桥，喝了那老太婆的汤汤水水，你怎可能还记得我是谁。 两人说话的空档，一股异样的感知突然闯入守宫心头，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迅速靠近祁连山，此人来势汹汹，并非其余杂碎垃圾所可比拟。 小白狐分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回讯息—— 已确定不妖玉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的冷笑，怪不得前四百多年他处心积虑都寻之不得，原来不妖玉竟被这老不死藏在了那里。 垂头看一眼怀里蒙在鼓中的蠢东西，他用神识暗自下了命令做好一切布置。 虽然不知道这横插一脚的强者是谁，可他清楚对方会来趟这趟浑水目标一定是神器和不妖玉，敢染指他的东西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谁。 脸上的淡笑逐渐被狠厉替代，他趋近蠢东西的耳畔，轻轻吐出一口寒气。 小葵正打算向守宫告辞，只感觉一股凉风拂过脸颊，整个人便一下子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守宫将人轻放在灵木上躺好，长身而立，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境中。 祭灵大阵中，显示着歃血封山之印的灵石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很快便出现一丝极细的裂痕，老族长似有所感——那裂痕的位置正是当日止水散尽修为冲撞开的裂隙，他曾在那绝壁上立下毒誓定要祁连族血债血偿。 很快，封山结界那边飞来白符。 老族长伸手接下，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 结界告急！ “七大长老！” “在！” “立即带领所有灵兽前往封山结界，抵御外侵！” “是！” 七位大长老起身领命，以清虚为首，纷纷祭出法器，灵兽们个个热血沸腾。 长老们前脚刚走，后脚台下便纵身跃上七位结丹期长老，逐个替补七位大长老的位置继续压阵，一切井然有序，丝毫不慌乱。 “绝不能慌，”老族长掷地有声道：“一切按照布置！” “是！”台下有人领命站起，退下安排。 黑压压的乌云仿佛一块遮天蔽日的幕布，缓缓的、不容逃避的覆向祁连山，电闪雷鸣之间夹杂着浓烈的妖气，仅凭这气息都能感知出——某个强大的敌人正在迅速靠近，且绝非等闲之辈。 和这昏暗的天色完全不符的，是那轮始终散发着妖异赤色、纹丝不动的月亮。 阵法中封山结界的位置卷起一红一蓝两股气息，红色便是代表祁连族人，蓝色则是外敌，此刻正隔着一道封山结界展开激烈的战斗，而外间的敌人竟像是知晓结界曾经破损这一弱点似的，反复攻击那一个部位。 止水，果然是你么。 老族长蹙目微叹，执杖的大手微微攥紧。 祁连山边境，封山结界处。 七大长老各执法器，在灵兽的辅助下全力以赴朝着结界外的妖物发起攻击，敌人们达到空前绝后的数量，均是像是得到了某种指示，前仆后继的撞击向同一个部位。 那正是当年北宫止水散去一身修为才撞开的裂缝，虽然后来经老族长亲手修补，可这一处裂隙却也成了结界最薄弱的位置。 清虚且战且退，大势已去，结界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放眼眺去，结界外黑压压的全是妖物，数量之巨，潮水般争前恐后的朝着结界涌来。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对面的人眼神凛冽，英气勃发，衣袂迎风拂动，嗜血的眼神一如他当年离去时那般决绝。 “北…北宫止水，果然是你！”清虚咬牙：“十五年前留你贱命便就罢了，你这叛徒，竟还敢回来！” 北宫止水并不理会面前急的跳脚的大长老，而是转身朝他走来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仿佛在恭请什么人。 几个长老顺着他的目光循去，顿时惊呆在原地。 那是什么！ 在那群黑压压望不到边的妖物上头，一只浑身雪白、鹿形妖兽昂首阔步，从空中优雅的走来，头上巨大的茸角象征着来者高贵的地位，每一步蹄子都高高刨起，气度非凡。 这分明、分明是一只上古妖兽！ 妖兽踱步在结界前停下，喧闹嘈杂中居高临下扫一眼结界：“九尾狐就在此处？” 北宫止水立即躬身点头：“正是。” 清虚暗叫不好，正要召集几个长老一同御敌，岂料半空中的鹿形白兽猛地高高抬起前蹄，一个猛子撞向结界。 结界的金光耀眼，妖兽的白光却更胜一筹，两股光狠狠撞击到一起，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竟只是眨眼的功夫，结界应声而碎！ 一时间狂风大作，黑云压境，隐匿行踪五百年的祁连山终于瞬间暴露在潮水般前仆后继的妖物面前！ “真是不堪一击。” 妖兽冷笑一嗤，化作一道白光飞扑向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