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话 浓雾之中
张春来有点不高兴,我这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原本我早该发现的,从湖北地下出来,小来一直都在观察我。这时我以全然不顾小来,带好丁晓东给我的湿毛巾,上面的药味有点淡淡的花香。丁晓东和李立明各打出一条绳索,李立明和邵军回去收拾留在桥下面的那条绳子,估计他是想趁现在这段时间收回那条绳子,再去接好那边洞口的那条不够长的。 丁晓东给我整理一下我脸上的湿毛巾,动作很暧昧。对我说道:“毛巾上的药量最多维持四十分钟,咱们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手脚一定要麻利,到桥的中间就开爬”。我对丁晓东打了一个‘OK’的手势,五四拿在手里,击锤半开别再后腰。 丁晓东收着绳子一点点向前走,他在试验毛巾上的药物,酒嚼灯挂在腰间,紧跑了数步之后,腾空而起双手急剧的收紧登山绳。我对丁晓东的药一点不懂,但攀岩丝毫不逊色,登山绳打了一个‘8’字,缠在两大腿之间,收绳跑了几步,没有起跳。桥上的雾气虽然浓重,透过雾气依然能看到一点前方的事物,我的目光注意到靠近像是入口的地方一具干尸,这时我和他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后脑上一块白色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丁晓东这时已爬上十米高了,在半空对我喊道:“先别管他,小心有诈,先上来解决上面再说”。我再一次看了一眼前面那个瘦小干枯的身影,还在那半蹲着。清朝的来客,他蹲在那两三百年了,后背的辫子打了一个弯,一头搭在左肩膀上,我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别急,一切都快了’。 很快追上丁晓东,丝毫没有觉得累,丁晓东对我说道:“胸里要是有火辣辣的刺痛感觉,不要惊慌,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收到”。 浓雾越来越重,丁晓东的身影慢慢的在我视线里消失,心里的压力突然升高,有点喘不过气,这种压力不亚于一个人在海底的感觉,大叫一声:“晓东,你在哪?”。 “我在这”左边不远传来丁晓东的大叫声,心里踏实了不少,上升不到二十米,身下的竖直峭壁出现缓和,完全可以趴在上面不用担心掉下去。我趴在峭壁上,左手用力挥散浓雾,面前的石头青黑,表面一层苔藓有如毛茸茸的灰尘,还能看到一点青黑色巨石之间的缝隙,貌似这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一个整体。‘至少轻易不能使用炸药’我在心里暗暗合计。 抓紧绳子,脚下已经能踩到实地,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身体稍微有些立直起来,稍微的直直腰,脑袋就露出了雾外,原来雾气只是nongnong的一层水气。身形刚刚一挺,身体就能感觉得出来,这么重的雾气是由上而下,缓缓地下降。 向左一看,丁晓东在那边正以最快的速度攀爬向上,他的酒嚼灯照在雾气中的颜色像鲜血一样红,射灯的光线中还能看到滚滚的雾气翻腾。面前红白相间的气团,使我根本看不清晓东,只能看到红白相间的气团中的人影。 我想紧走几步追过去,丁晓东回身给我一个手势,示意我转弯向右,朝着雾气来的方向走。同时抬起他的绳子,意思是别丢了绳索,回去还要靠它。 我转向右边,变成了是我在前面。胸部以下全是浓雾,感觉到雾来的方向,我加快了脚步。丁晓东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手指指向我左前方。能看到三块巨石分开了浓重的雾气,雾气经巨石的分隔变成几股气流,向不同的方向流走。 丁晓东拉着我向巨石缝的方向走,稍微的一点转弯,身形在雾气中提高了不少。脚下也能感觉出石块有些松动,分开浓雾的巨石到我们脚下这段距离里,形成一个脊背,低洼的地方能有效的分散雾气,还能把气流均匀的散到各处。 “只是个小工程”丁晓东小声的说道。 “什么小工程?”我问道。 丁晓东道:“散落的石头收集一下,堆成分流的石堆就可以了,用不着修到分水岭的坚固程度,荡开点雾气就可以,小工程而已”。距离巨石只有几步了,才看清巨石只是几块较大的石头罗在一起,堆成的小山包。 丁晓东蹲在一个石包上,面前一点就是冒出浓雾的东西,如此近的距离我们根本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能看见一点圆圆的有如大缸似地。浓雾滚滚从缸里冒出,在下面看来不怎么深的坑里绕了一个弯,躲开石头包,向低洼平坦的地方流去。 丁晓东拍拍我的肩膀,叫我抓着他的双肩,他先下去看看,这么做的目的是他在下面遇到麻烦,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拉他上来。我趴在石头上,两手紧紧抓着丁晓东的肩膀。丁晓东回手拍拍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只听丁晓东喊了一声;“太紧了,你抓疼我了”。 下面不到一人深,浓雾只到丁晓东的肚子上,晓东面前一步远就是那口大缸。晓东抬起一脚重重的踹过去。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丁晓东不是莽撞之人,他之所以敢这么干,一定是有过经验和考虑。重重的一脚踹过去,反弹回来的丁晓东后背撞到石头包上。闷哼一声的丁晓东来不及喊我拉他上来,那边那个像是大缸的东西‘咔嚓’一声,听着有种爆裂般的响声,仿佛那个大缸被丁晓东踹得稀烂,我暗暗赞叹丁晓东腿法了得。 “拉我上去”伴随丁晓东的一声大喝,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这个姿势我们两个都能同时用力,丁晓东被我抓起,身体还腾在半空。我就看到一团粉红色的气雾爆开,中间还有一点粉红色的闪光。眼睛光看那团粉红的闪光了,忘了丁晓东还被我抛在半空,手中不自觉的松了把劲。丁晓东‘呼嗵’一声一屁股坐在我背上。 “什么东西,刚才是什么东西?”丁晓东急忙起身问道。 “啊...咳咳..没..咳咳...没看清”。
丁晓东蹲在一边,看看我又看看坑里的东西。说了一句:“以后不用用身体来接人,你会受伤的”。 他直接跳到坑里,我支撑着坐起来,调整一下灯光。丁晓东蹲在坑里,面前一堆瓦砾一样残破的东西,以这个坑为中心,四周的雾气已经散开渐渐走远。石头包夹出的几道坡势缓缓的沟也显露出来。目光跟着雾气尾巴走,还能看出石头包只是调整一下方向,分散开来还有很多细小的沟壑。 “空气湿度’这个在军事上用的最多术语,看来在古人手中已经做成了艺术。四周寂静漆黑,雾散了才看清四周有几个地方有巨大的墙体,墙体厚重,与上方不知多高的地方相连,射灯的光线照不到那么远。周围我猜应该是略曾圆形的包,我们现在在包的上方,不能肯定是正中心,但能肯定是最高的地方,不然湿度大的雾气不会从这里四散开去。 我跳下坑里,丁晓东此时把地上的碎片拼接成几个大的面,看来这的确是个大缸。丁晓东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个大小和厚度,都是明清时期惯用的‘万年缸’。奇怪的是这上面的花纹颜色都是黑灰不等的重色调,绿色在陶艺中本是较难烧出来的,这缸上面的绿色还分了好几种,有的像是草绿,有的更像是墨绿。 更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万年缸,是分成几十个小块烧制,在精密的打磨加工,运到这之后在这组装拼接的。丁晓东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的一件瓷器分量不轻,上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通道,想要把它弄到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 地上的瓷片碎得满地都是,外形都相差无几,万年缸的底部是三块呈三角的瓷片拼接的。看来丁晓东没那么高武术,不是他一脚踹的。 “这个花纹我总觉得不太对”丁晓东说道。说话间丁晓东将几块碎片拼接起来。几块碎片拼好,上面立刻显现出像是鬼头的图案,虽然看不到全貌,倒和脸谱有几分相似,又不像脸谱那么鲜明。碎片周围地上有很多液体,这时已经渗到石缝之中。 丁晓东的酒嚼灯就在旁边,我看丁晓东根本不怕那些来路不明的液体。 丁晓东说道:“没事,只是水”。仔细的看看酒嚼灯,空气中的砷毒看来消散掉很多,丁晓东把碎片四下收集起来,随着拼接一张完整的人脸呈现出来。 我有点心急,怕下面的小来担心,我道:“没什么事,咱们下去吧”。 “等等”丁晓东说道:“普通的水怎么能永久冒出雾气,一定是刚才这里面发光的东西在作怪。你不觉得这张脸有点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