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态杀人？

    沈优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身材很高，面皮很白，相貌很俊。我不得不用三个“很”字来形容他的外表，因为，这厮的卖相确实担得起这三个“很”字。

    他相貌英俊，但从他的身上时常会流露出一股阴郁之气。这是我一直以来不太喜欢他的一个主要原因。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跟这种性格有些阴郁的人是搞不到一块去的。

    但据说他这种气质叫做忧郁气质，很受一些女孩子喜欢，包括东方冰。

    很难理解这些女孩子，不喜欢我这种阳光青年，却喜欢这种阴郁的，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一种怎样的思维模式。不过东方冰跟这沈优，一个死人脸，一个忧郁，倒也登对。而且对于他们两个能够互相勾搭上，我是打心眼儿里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呢？因为东方杰老头儿曾经跟我私下里聊过，他很有把他宝贝女儿塞给我的想法。我一听之下，吓的魂不附体。真要是与东方冰那个成天扳着个死人脸的女人结婚，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东方杰对于我的反应很是不爽，认为他把女儿嫁给我，算是让我白捡个天大的便宜，而我却推三阻四，搞的好像他宝贝女儿配不上我似的。我连忙指天划地解释，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正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所以为了不耽误她的终身这才推辞的。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希望他能明白。

    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反正听说他后来又跟他宝贝女儿提起过这事儿，结果他女儿的反应比我还大些，就像嫁给我还不如去死一样，反正就这意思。东方老头儿大概到此时终于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深刻的道理。

    不过，事后他总会在我面前念叨几句，说这多好的事儿，两个小的咋都不乐意呢？搞的我成天的担心吊胆的。再后来，直到东方冰终于与沈优谈恋爱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看到沈优进来，东方冰的脸色一下鲜活起来。这时她的母亲陈芳华已经做好晚饭，大家便围在餐桌旁吃饭。

    饭桌上不免谈些话题，而且话题大多围绕着两个重案组的工作来展开。毕竟两个主角都是重案组的头儿。沈优的重案一组近来倒没什么大案，倒是东方冰被两个案子弄得焦头烂额。

    其实她的性子要强，一直就在跟沈优的重案一组暗中较着劲儿。这时在席间便把两个案子的情况说了出来。

    案子很棘手，沈优听了也给不出建设性的建议，只得好言安慰了东方冰几句。当然，东方冰跟他说这些，也并不是想从他口里听到建议，既然在暗中与他较劲，如果案子要靠他给的建议才能破，那岂不是直接说明她的重案二组不如重案一组，她本人不如沈优，那还较个什么劲儿？

    次日一早，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但令人失望的是，在灌木上找到的血迹是死者王荷的。这样一来，只能证明凶手杀人后是向山上树林方向逃走的，于案情并没有多大帮助。而那两根黑色毛发，却并非是人类毛发，想来是山上某种野兽的。这就更加没价值了。

    不过，凶手杀人后逃进山上树林的这个情况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按他们分析，凶手这么做，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选择通过树林逃离现场，是为了避免遇到人而给自己带来麻烦。他进了树林后，遇到他人便很小，然后从树林的另一边离开。也就是说，他进树林仅仅是为了选择一个最佳的离开现场的路线。

    第二种可能是，他杀害了王荷后，进树林中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清理自身身上的血迹，脱掉手套，甚至埋藏作案工作等。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么只要到树林中去仔细寻找，便很有可能找到相关的证据，对于破案无疑会有很大帮助。

    但大家又分析认为，第二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从行凶者如此利索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反侦察的水平应该很高，即便是到树林里去做善后工作，也不太可能会留下明显的证据。

    不过，既然有一线希望，东方冰肯定不可能放过。更何况现在其他的路也走不通。于是，她又把艾凯这个痕检专家派往现场旁边的树林，要他在那林中仔细搜索。还把夏零和大胖子梁昕也派了去协助艾凯。

    至于我，则被派去给师爷赵孟堂打下手，再次到王榨村走访村民。以我的水平，她觉得派我去树林那肯定是毫无意义，跟着赵孟堂做做记录还是基本能够胜任的。

    又是大半天下来，结果艾凯那一队人毫无所获，连个屁都没找到。倒是赵孟堂和我却有了点小小的收获。

    走访中一位老太婆悄悄的告诉我们，她说她前天晚上看到村边那家的大柱子从山坡方向回来，口里不住地念叨着：“鬼啊，妖怪！鬼啊，妖怪……”

    赵孟堂如此细心，他在昨天的走访中当然不会漏掉这位老太婆。便问她为什么昨天他来的时候不告诉他。老太婆说：“大柱子这里……”说着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好的时候跟正常人倒也没什么两样，可有时候犯起糊涂来就完全是两个人了。以前犯糊涂时，像这种胡话也不知说过多少回，这几天正当他又在犯糊涂，所以昨天我就以为他又在说胡话。今天看到你们又来问，我就琢磨着，说不定大柱子真在山上看到了什么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你们说一声的好。”说着又开始抹眼泪，说小荷多好的闺女，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大实怎么过。

    小荷是王荷的小名，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

    赵孟堂连声谢过老太婆，按她的指引来到了村边的大柱子家。

    大柱子家赵孟堂昨天也来过，昨天是在他家门口碰到大柱子的母亲，也是一位老太太。大柱子的母亲昨天告诉他，他们家前天晚上没有谁去过后山。

    今天仍然碰到了这位老太太。赵孟堂说明了来意，又和颜悦色地把刚才老太婆的话说了。起初大柱子的母亲有些抵触，不想我们去问大柱子，说她儿子脑子不好，受不得刺激。再说了，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能当得真？

    在赵孟堂的好说歹说下，大柱子的母亲总算是答应我们去问大柱子。不过一再提醒我们不要刺激到他。

    像大柱子这种情形，是典型的间歇性精神病人。我心里觉得能从他口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可能性很渺茫。可为了破案需要，赵孟堂不愿放弃这一线希望，就连我也觉得无论如何，还是问问的好，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呢？

    然而，事实却再次令我们失望。进了房间，看到大柱子被关在偏房里，房间里有些暗，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坐在床沿，目光呆滞，一看就不正常。原本他坐着一动不动，我们进来后，他只把眼皮抬起来扫了我们一眼，便不再看我们。还没开口问他，他便又自言自语起来：“鬼啊，妖怪！鬼啊，妖怪……”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赵孟堂试图跟他交流，可他对赵大师爷视若不见，仍旧自顾自念叨自己的。良久，赵孟堂终于叹气退了出来。

    看来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线索又破灭了。

    回来后，赵孟堂把这个情节说给东方冰听，东方冰听了之后思索良久，这才道：“看来是没什么价值。不过，先放着吧，等那大柱子好些了，再去问问。”

    案件似乎走进了死胡同，杀人凶手仿佛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令东方冰这个女强人越发的着急上火，这两天我看到她嘴唇上的水泡都起来了，可见她着急到什么程度。

    找不到凶手，我们大伙儿似乎都默认了变态杀人凶手这个事实。心想这种变态凶手最喜欢杀了人后，然后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一大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却束手无策的样子。每每想到这一层，大伙儿就既感脸上无光，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这种情绪对于我来说稍好一点。毕竟我的自尊心没有他们强，虽然我也为王荷这样的好女孩惨死可惜，但他们这些高智商的能人都破不了案，我就算着急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