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吃薯条我吃汉堡
那夜他们没有回夏榆柏的公寓,双双关掉了手机,相拥着去了楼下的酒店。【】 今天的陆清浅一反常态的温柔,在花样和体位上极尽配合,甚至毫不介意的帮左晨辉口了一次。 左晨辉爱极了她将头埋在他两腿之间红着一张脸抬眼望他的样子,那难受又享受的表情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 那天完事后,陆清浅筋疲力竭的躺在左晨辉怀里,在一片黑暗中睁着空洞的眼睛不肯睡。 左晨辉把她背后的被子掖了掖问她在看什么,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阴影之中的天花板,过了半天才说:“我不喜欢这家宾馆,天花板不好看。” 左晨辉被陆清浅发表的评论逗笑了,他知道她喜欢粥铺巷子口那家叫做“佳期”的旧宾馆缀着繁星的天花板。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挑逗:“咱们回国了还去那一家,怎么样?咱们天天去,用你上次办的那张会员卡还能打八五折呢。咱们用节约下来的钱可以多买一份kfc,你吃薯条我吃汉堡。” 陆清浅没接话,只是将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那天陆清浅跟他说了很多话,她说她父亲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最擅长画西洋油画,只可惜才华无人赏识。 她说父亲死后留给她们母女两人的除了大把拖欠的医药费就只剩一张他一时兴起画的一张名为《山园小梅》的国画。她的名字陆清浅三个字就是取自提在画上的那首古诗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 她说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那幅画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却在后来我和我妈快要饿死的时候,用它换了两块干面包和一瓶过期的牛奶,真是廉价得可以。 她说其实我丝毫不介意在这么多年里自己的名字前面被冠上了各式各样的姓,因为我始终记得自己姓陆,和那个多年前死于肺癌的年轻画家一样的陆。 左晨辉恍然想起当初第一次把陆清浅从局子里弄出来那晚,他边开车边抽烟,坐在副驾的陆清浅开玩笑似的说“我听说抽烟的人都会得肺癌死掉的”,不知道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左晨辉烟瘾上头时,他就自然而然想起陆清浅缩在他怀里同他说自己的父亲死于肺癌时颤抖的声音,那时候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他能想象陆清浅微微皱着眉轻抿着唇的难过神情。 既然答应了要陪她,又怎么能单方面食言?这样想着,想着,他便出乎意料的成功戒了烟。 不知道陆清浅在那个彻夜未眠的夜里经过了怎样复杂的心理斗争,她在第二天跟着自己的母亲回了la.,而左晨辉也因为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不得依依不舍的挥别美利坚,灰头土脸往家里赶。 于是这场本该旷日持久的纽约行草草画上了句点。 夏榆柏没有问那一夜彻夜未归的左晨辉和陆清浅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觉得要问上一句“你是不是睡了我妹”这样的话实在和他苦心经营的冰山男神形象太背道而驰。 左晨辉人生的最后一个寒假伴随着新年的脚步划上句点,大年初六那天,s城城里四个火车站通通迎来务工人员返程高峰,三环内的交通几乎陷入瘫痪。 左晨辉一出关就被等在机场的二十几个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团团围住拦住了去路,直接反剪了他的手臂摁着他脑袋把人塞进黑色商务车里送到了左家老宅。 左晨辉冲端坐在太师椅里喝茶的老爷子比了个大拇指,感叹道:“爷爷,没想到您退休这么多年还能调动这么多人来接我,太兴师动众了,我简直受宠若惊。” 他心里有数的很,方才机场那些肌rou坚实、纪律严谨、不苟言笑的家伙们可不是一般的保安,估摸着不是武警就是特警部队,而且一定个顶个在武术比赛拿过奖,反正随便上来一个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直接撂倒。 老爷子喝着手里的茶,面上没太多变化,淡淡的说:“不多派点人,你小子又跑了怎么办?大过年的不回家,成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左晨辉想辩驳,一旁的老太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晨辉扁了扁嘴,看了眼立在太师椅边上的那根锃亮的拐棍,老老实实闭了嘴。 老爷子视线在挤眉弄眼的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对老太太说:“让吴妈把这小兔崽子的房间给收拾干净了。” 于是,左晨辉被困在这牢笼似的老宅里陪老爷子练了几天字,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长青苔了,说不定他那对显眼的招风耳里还能爬出两只壁虎来。 老太太心疼孙子,叫吴妈天天做了左晨辉爱吃的菜,这么好吃好喝伺候着又不运动,没两天功夫就长了一身膘。 左晨辉小时候长得圆滚滚的又浓眉大眼生了对招风耳,因而特别招大人们疼。他这人大大咧咧对自己外形倒不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小姑娘笑话是胖子,后来回家郁闷了好几天后终于意识到胖子没有未来,于是痛下决心要减肥。
他的意志力倒是坚定,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汽车前后拒绝了吴妈端来的黑森林蛋糕、巧克力、曲奇饼干、羊rou串等一系列极具诱惑的食物,就在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定能减肥成功的时候,吴妈端来了他此生最爱的烤鸡翅膀。 于是,他妥协了,从此只字不提减肥二字。 好在后来青春期随着他个头的疯长,那些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婴儿肥也跟着不知所踪了。萌娃终于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左晨辉望了眼满桌子令人食指大动的佳肴,觉得自己再在老宅这么“修身养性”下去就该直接送太平间了,于是在饭后哭丧着脸指着自己肚子求老太太:“奶奶您看,我以前这儿都是八块腹肌的,在您这儿住了几天都变成伯父那啤酒肚了。您忍心看我这么个还没讨着媳妇的大好青年提前二十年变成猥琐大叔吗?” 老太太抿了抿嘴还没开口,左晨辉又摇着老人家手臂撒娇道:“奶奶,我的好奶奶,最最最年轻漂亮的奶奶,您就帮帮我吧!您要不帮我我就只能暴饮暴食了,这饮食不节制可容易得病,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心肌梗塞……” “行了,行了!才多大的孩子能得这种病吗?你啊,真不让人省心。” 老太太最怕这孙子撒泼打滚,也知道左晨辉这几天住在老宅实在憋的难受,于是在老爷子跟前旁敲侧击的劝,老爷子估计实在受不了老太太的“枕边风”了,被烦了两天后终于挥了挥手放了左晨辉回家。 开学的前一天,左晨辉穿上他每次出门勾搭妹子时标配的战衣和战靴,提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生煎包在机场等陆清浅。 遗憾的是,他再次被陆鸽王放了鸽子。 更遗憾的是,在机场柜台查询后他发现这位护照英文名叫做sullalu的女士昨天已经入境。 也就是说,陆清浅在二十四个小时前就已经到达s城,但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她完全没有联系左晨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