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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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寒的灵气入池,池水倏然波动起来,本就寒意逼人的池水顿时变得冰寒彻骨,即便隔着袈裟也能感受到那冻入骨髓的寒气,池中的尸体更是立刻就变了颜色。 媸无颜皮肤上的青灰色也更深了几分,身体变得僵硬,身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子桑抽出手,双手结印,引动池外阵法,池水中寒气顿时沸腾,一个个浑浊的水泡起了又破,破了再起,波流汹涌回荡。 陆鸿和云雀对视一眼,略一点头,一把揽过媸无颜,在她惊异的眼神中将她卷在迦沙中揽住她,拨开尸体向上游去,随即剑锋出鞘,一道宏大的剑气搅动池水,震开寒气,掀起浪涛磅礴而出。 他一出手就毫无保留,傲剑决的剑气磅礴宏大,如翻江倒海,子桑只看见阴池的池水骤然翻动,随即中间出现一个凹陷,虬龙般的剑气掀开池水猝然而至。 尸甲门极少有外敌来犯,这山洞又是他们炼尸的地方,多少年来都没有外人进来过,他又怎能想到有人会躲藏在阴池之内?猝不及防之下,尚没来得及躲避那宏大的剑气已经刺破了他的护体灵气“锵”地一声刺在他身上。 “咔咔”, 剑气如龙,他身上发出的却不是**破碎的声音,而是盔甲裂开的金属之音,胸前白衣破碎,绿色的甲胄显露而出,却在那宏大的剑气之下不断龟裂,不待甲胄彻底破碎,他足尖一点便倒旋而出,功法运转卸去胸前的剑气,然而便在这时一方铜镜赫然出现在身后,一只苍灰色的手掌从卦镜中探出,毫无征兆地一掌印在他的后心,他身上立时发出一连串的裂响之声,阴阳之气灌入,他身上的甲胄立时被震碎大半。 “噗...”, 一口鲜血喷出,子桑伸手捂住胸口。 虽然有甲胄护身,又运功极是卸去那可怕的剑气,但那股力量终究是无法尽数化解,那一剑穿透护体灵气,破开甲胄,已然伤到了他,加之那阴阳之气,他立时受创。 脸上白粉脱落,他的脸好像掉了漆的墙壁一般,青一块,白一块。 从池水中踏出的陆鸿这才看清他面容虽好,但鼻子和嘴早已腐烂,皮肤亦是青灰色,如同石灰一般,这时脸上敷着的白粉脱落,他的面容也变得惨不忍睹。 “呵,原来是个丑八怪”, 云雀冷笑着步步踏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我尸甲门中?”, 子桑面色虽是处变不惊,瞳孔却是微微一缩,杀机毕现。 丑八怪这三个字像一柄尖刀般扎在他的心上。 他本是世所罕见的美男子,自然也极爱惜自己的面容,他修炼的天赋平平无奇,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长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他才会有今天。 当年子桑在尸甲门中不过是个普通弟子,较之同门的师兄弟他修为上的进展极慢,但他却长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媸无极因此将他送给了面貌较丑的女儿媸无颜,但媸无颜的性子与媸无极不同,年方二八的媸无颜正是春心暗动的年纪,自不会像媸无极一样将子桑当做是玩物,兼之她自小貌丑,极少与男子相处,一来二去竟当真对这个俊美的师兄动了真心,于是媸无极也只好把他当成女婿看待。 有了媸无极的栽培,子桑的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谁知好景不长,正当他修为有所小成,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忽然迎来了魏无私之祸,被埋在镇尸碑下足足三十年。 一切都烟消云散,他这些年委曲求全,百般讨好媸无极,但媸无极却突然就死在了魏无私的剑下,他好不容易在门内有了一些威望,但一夜之间尸甲门上下两千六百口人就几乎死绝了,他极其珍惜的面容也在地下渐渐腐烂。 三十年后,当他从地下爬出时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躯体,身边一个样貌丑陋的女人,还有满目疮痍的尸甲门,再想起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他心中怎能不恨? 这时又听到云雀恶毒的话语,他心中杀气更盛。 但他一向心机极重,因而不管多么愤怒脸上总是能风平浪静。 “想为魏无私报仇的法门余孽吗?哼”,
说话间他脸上青色凝结,先是薄薄的一层气,继而凝结成甲片,然后甲片相连形成面甲。 胸口的甲胄也快速修补,很快前心后背就全部都修补完成。 炼人成尸,化气为甲,是为尸甲,昔年尸甲门正是凭借这一手段在此立足。 “死人需要知道这么多吗?”, 云雀冷哼一声,衣袖一抖祭出一柄乌色的桃木剑,屈指一弹木剑惊出,如同雷电。 他本不擅剑道,但对付将自己炼化成僵尸的赶尸人桃木剑却有奇效,子桑的甲胄才刚修补完成桃木剑便贯穿而入,“嘶嘶”的声音随即响起,桃木剑贯穿的伤口处有青烟升起,他的血rou竟不断融化开来。 这柄道气洗练过的桃木剑对僵尸伤害极大,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妖魔死在云雀这柄剑下。 剧痛传来,子桑闷哼一声,双手握住桃木剑剑柄用力拔出这柄剑,身上尸气已然大减,他不敢再多恋战,双眼恶毒地扫了三人一眼,转身屈膝一弹便向洞口横飞而去。 但三人既已现身又怎会让他逃走?无尘前踏一步,手腕一翻,清圣的佛气如烟而起,五指变成暗金色,佛气吞吐,掌气勃发而出。 他已对准了子桑的后心,这时子桑的铠甲还没有修补完成,这一掌击出必能击穿他的后心,将他的心脏磨成齑粉。 但这时却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要杀他......”, 裹着迦沙,靠在石壁上的媸无颜胸口起伏,虚弱地道。 无尘面无表情,手掌向前一推掌气便欲击出,一只手却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偏过头,看见陆鸿轻轻摇了摇头。 又听媸无颜气若游丝地道:“这是...我媸家...欠他的,饶他一命,我不再欠他了”, “下次...他若再作孽,我会...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