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坦白
镇国公府 柳衡和安如意一回到府里就收到两份情报，一是皇帝给皇孙们下的口谕；再就是盈妃传递出来有关她“生病”的消息，消息并不详尽，而且隐瞒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这个盈妃的心思大了。” 柳衡看完递给安如意。自己站在廊下漫不经心地逗着鸟儿。良久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才是人之常情啊。”安如意一目十行看完，那份情报在她的掌心迅速燃烧起来，没一会就化为了一小撮的灰烬，又被她随手一揉一扬，那些灰烬瞬间化为尘烟了无踪影。她的手上却是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其实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一份有关于盈妃“生病”的详细消息，但是那却不是从宫里盈妃处让人传递出来的。而是潜在她身边的另一波人传递出来的，同时传递出来的还有盈妃流露出来的不想他们提前知道这事的意思。 本来，盈妃若没有外心的话，她想借着“病了”有什么动作之前，就应该要先把消息传递过来提前报备一声。而不是把事情都办了才递消息。还传递的含糊其辞。 而据另外一拨人递出来的真实消息是：盈妃不是“病了”而是做“噩梦”了。她连续“梦见”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跟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子，在跟年轻许多的今上嬉笑玩闹的时候，忽然或被一股狂风卷走，或掉进硕大的黑洞里。 于是她不断的“憔悴消瘦”下去，终于在今上的再三追问之下吐露了“实情”，她描述的两人“玩闹”的“场景”跟当年元后居住的宫室摆设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两人相处的某些细节都对的上…… 元后当年的寝宫一直被今上封存着，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而盈妃竟然能把其间的摆设说的明明白白。 盈妃的许多习惯性动作都跟元后一模一样，性子也极其相近，今上本来就有些相信盈妃是元后“转世”，如今更是深信不疑起来。因此更加不忍见盈妃被“噩梦”困扰，才会下了那么一道口谕。 “她这一次是在试探，一边试探今上到底能为她做到哪一步。一边故意事后才把消息传递出来，也是在试探我们对她的容忍度有多少。她这是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想过河拆桥了。” 柳衡微微笑，“知道她的心大了，就是不知道她的心到底大到了哪一步？她还是太小看我们木卯山庄了，大概以为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可以跟我们分庭抗礼了？” “那你想怎么办？”安如意漫不经心地问。 “她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跟她新近收的一个内侍有关，据查那个内侍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又是他们府。”安如意脸上露出恨意。这一世她还没出手他们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蹦跶开了。 要说安如意最恨的人里二皇子府的人就排在前几列。上辈子他们设计了柳玥，最后让还她当了二皇子府的世子韩服的妾，而后还没有善待她，让她很快就死在后院，最后让她连给她收敛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了？”柳衡感觉到安如意周身散发出来的nongnong恨意，大惊。伸手抱住她。 娘子怎么会忽然这样不对劲起来？是跟二皇子府有关联？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吗？不可能，娘子一直都没有跟他们有过接触，这一点他再确定不过了。 除非跟娘子的“大秘密”有关联。 看着安如意反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无声的抽泣，柳衡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看一眼周围，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柳衡一把抱起安如意往内室走，交代绿碧、绿云她们四人守好门，再让她们遣人去柳玥院子里告诉一声，让她待在自己院子里用饭。 进到内室，他低声哄了安如意带他进入如意居。 如意居里。 安如意不好意思的扭头，不敢看柳衡。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衡直视她的眼睛，“你真的准备一直瞒着我么？” “什么？”这下轮到安如意吃惊了，她不自在又心虚的扯着衣袖上的花纹，“我，什……么瞒着你啊？” “……”柳衡深深地看她一眼，叹息了。转身走到庭院里坐在石桌前开始煮灵茶。 安如意别别扭扭的跟出来坐在他对面。各种纠结、犹豫。 柳衡也不急，一脸面无表情地慢慢放炭、引火、添水、放茶叶…… 柳衡表现的越镇定，安如意就越觉得不安。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呢，原来早就让人看破了吗？其实她这一两年已经想过了对他坦白也是没什么的。 前世今生许多事情早已经不同，这样大的秘密埋在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成为一种负担。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时间隔得越久她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盯着面前雾气缭绕的雾灵茶，安如意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你相信人可以重新活过一次么，很匪夷所思对不对？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上辈子不是现在这样子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安如意忽然抬头直视柳衡，似乎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什么。 “不会，我不会觉得你在胡说八道。”柳衡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变成了然。重新活过一次么？所以许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那么他们的前世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安如意咬着唇，脸色慢慢苍白起来。柳衡看的心里一阵揪痛，恐怕前世的记忆并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如果难受就别说了。” “不，也许说出来会更好。”停顿了好久，安如意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慢慢的把前世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就连第一世经历的世界都没有漏掉。 期间柳衡完全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只是几度握拳，手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他的心里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终于都说出来了，安如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