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掩护
栾珧华在这段时间又回到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模式，并且每次来到公司都是笑得如沐春风，今天还破天荒地给大家减了工作量，底下的人都在暗暗猜测，说总裁是不是恋爱了。 杨丝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栾珧华面对着落地窗坐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不出悲喜。只是感觉盯着这完美的侧脸久了，不免生出心酸如蚁噬的感觉。她放下手里的蜂蜜柚子茶，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各种文件和稿子，正准备悄声无息地离开，却不小心猜到了地上的塑料纸，到底还是惊动了栾珧华。 栾珧华转过头来，盯着那杯甜腻得令他恶心的茶杯出神，眉头禁不住皱拢在了一起，“蜂蜜柚子茶？” “是我让她泡的。总裁，这个是苏晗上个星期做好放在这里的，我尝过了，很不错，所以让你也试试啊！”Patrick挥了挥手，示意杨丝丝先出去，“总裁，你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杨丝丝垂首，听话地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办公室里飘荡着柚子与蜂蜜的香甜味道，掺入了这如此诡秘的气氛之中。 “你很闲吗？那就再帮我订两张去冰岛的机票。” 栾珧华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软肋，这几天好不容易体会到了挥霍人生，按时下班的美好时光，最无法直视的就是那样暗无天日额把办公室当家的包身工生活。见自家老大面上不怎么像是恋爱的样子，Patrick赶紧扯了扯脸皮，止住了外漏的笑意，换上一副关心上司的好下属面孔，“老大，您就当我没来过哈，小的这就去干活嘞！” 也不等栾珧华开口，Patrick早就像是被狗撵似的跑没影儿了。 看着杯子里昏黄灼眼的rou糜浮浮沉沉，眼中的焦点渐渐涣散，空洞无神。 苏晗，你这算是在提醒我吗？ 办公室外面突然生出一阵喧哗吵闹，他听到了声响，一阵头疼。走出去一看，汪霖正笑得娇羞甜蜜，给目露暧昧的众人派送着包装精致的小点心。 五楼的工作人员们看见自家总裁阴晴不定的脸色，都立马噤声，乖乖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还顺带放下了汪霖带来的下午茶。 栾珧华见状，嘴角上扬，缓步向着汪霖站着的地方走去，在离她三步左右的地方站定，轻声说道：“汪霖，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随后，便二话不说就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汪霖也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一副十七岁少女的模样。 看着这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众人又重新活了过来，将汪霖带来的小点心一抢而空，还咂吧着总裁与这个意外出现的女人的八卦。 “咱们总裁就是恋爱了！我说的吧！” “怎么可能！咱们总裁可是地地道道的钻石王老五，喜欢咱们总裁的人海了去了，总裁喜不喜欢还难说呢！” “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这个女人也是很有名的好不好？汪霖诶，瞧瞧你们这一群不爱看报不爱看书的人！” “就你能就你能！总裁让你改的稿子改好了没有？” “就是就是！” “你们这群不讲理的女人……” 门外的嘈杂在办公室门前止步，栾珧华坐在真皮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也只是陌生人之间的漠然。 “汪霖，你来这里干什么？” 汪霖本来想要对他笑着撒娇，但是看到他此刻毫无温度的眸子，最终还是柔声解释道：“我在这附近采访，就想着顺便来看看你。”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里，栾珧华眼睛有意无意地飘向桌上渐冷的蜂蜜柚子茶，密集的水珠附着在杯子的内壁上，颇有些苍凉的的萧索之意。伸手端起杯子，栾珧华平静无波的表情有了一丝温度，嘴角翘起无奈的笑意，皱着眉浅抿了一口。 汪霖对于他现在的举动存了一分怀疑，之前两个人还是你追我逐的景象，他从来不会在不必要地时候逼迫自己向任何事物妥协，就像他经常拒绝自己的好心好意而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她抬眸，强撑起笑脸，轻声细语地开了口：“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不如今天晚上在一起吃饭呢吧？我在Pastini订了位子。” 栾珧华放下手里的茶杯，眉头依旧拧着，淡淡开口：“汤臣上海浦东高尔夫球场什么时候在徐家汇附近了？” 栾珧华一阵见血的责问让汪霖面色僵了僵，她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虽然自己是特地来L·X看望他的，但是被他赤裸裸地摊开，面子上还是难堪。 “我承认，我不是路过这里……那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招呼都不打就不告而别，怪我招呼不打又突然归来？ “不会。对我来说，你是不是路过这里都无所谓，我没有损失，只是我不喜欢别人随便闯入我的地盘。”栾珧华又喝了一口这甜腻的茶，言辞随意，但却伤人。 “珧华，如果你说，你怪我当初的离开，我或许会好受一些，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我？”汪霖精致的面庞染上了受伤的颜色，让人都忍不住替她心伤。 “我说过，这些都无所谓，我并不怪你，相反，我还十分理解你。”栾珧华温和地笑了，“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欣慰。” “那么，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吗？像以前一样？” “汪霖，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也谈不上你说的‘继续’二字。”栾珧华不留情面地捏碎了她刚刚筑起的美梦。 “珧华，我们难道就不可以在一起吗？即使是骗我也好？”汪霖放下了尊严，卑微的乞求让人不忍拒绝。 “我昨天就告诉过你，我的答案。” 栾珧华温柔的笑容让她着迷，但是说出的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地剐着她的心。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感情只能为了另一个女人作掩护，她的爱情难道就不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