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暗访太子殿下
风月久提着点心盒回了寝殿,端出精致装盘摆上桌,她本想自己解决了它,填填肚子,也省的看了想起谁来以致心烦意乱。 只是风月久还没下手吃,心中的莫名滋味便翻涌而来,她竟有一丝愧疚,是对央君临的,就她被迫和央憬华暧昧得莫名其妙,仿佛她做了那一支出墙的红杏一般。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都怪那个安和王殿下,可恶!” 风月久即便将罪责全推卸给央憬华,但她心中仍旧不安,终究,风月久没有宽衣就寝,与漆黑漫长的深夜打交道,而是沏了一壶不浓的茶,坐下准备吃点心。 一口茶入嘴,丝丝苦涩缠绕舌尖至舌根,苦涩消尽,便是甘甜。风月久不禁觉得自己这壶茶泡得还真挺好喝,见多了宫人们熟练,她也习得一二。 风月久拿起一块榛子酥塞进嘴里,一口一块,酥松香甜,当真是世间最大的享受。可正是刹那的幸福感,风月久不禁又想起央君临,他忙碌的夜晚,福公公会否为他沏上一杯茶,送上一份美味的点心。 风月久如同中魔一般,脑海里央君临的身影完全挥不去,她心起一个想法,不如为央君临送去一点真心实意的关切。 风月久当真那样行了,她又泡了一杯茶,和一盘点心一起,送到了正殿前。殿前无守卫,风月久的脚步却是前行难,倒退亦难,一番心里挣扎,风月久想:反正都来了,放下东西就走,就放房门口,赶紧逃跑就不会让他知道是我了。 风月久定了心,她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进去,偷偷摸摸地来到央君临所在殿室门前。风月久稍稍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放下呈托盘,又怕惊扰央君临,又怕洒了茶水。 风月久转身欲走,可又停顿若思,自己就将这东西放在门外,或许央君临直到明早才能看见,那岂不是浪费了?风月久转回身来,鼓足勇气轻扣门边。 敲门声落,稍一会儿,门被打开,可福公公却未看见门外有人,只看见摆在地上之物。 “这……” 福公公端起风月久留下的茶点回去,他将茶点摆在央君临桌旁,央君临不自觉一脸瞥去,竟定了住。 “福公公,这些是?” “回殿下,奴才开门没见人,就看见这些,要如何处置呢?” 央君临不由自主地盯着盘中的榛子酥,以及丝丝清香萦绕鼻尖,按理说,来历不明的食物他是不该吃的,可央君临却有感,让福公公将茶点留下来。 央君临放下手上的忙碌,品尝一块榛子酥的酥脆,他端过茶杯,温热得刚好,当他喝到这杯茶水时,竟是无比的甘甜,丝毫不觉苦味。 一旁的福公公是有些担心,他仔细一看点心的装盘,觉得有丝丝眼熟,再一想,正是黄昏时,央君临亲自送到芙笙殿的食盒装盘。 “殿下,原来这是太子妃送来的!” 福公公恍然大悟,央君临会心一笑。福公公急走向窗边,却不见暗黑园中有何人的身影。 “殿下,太子妃虽然平日对您多有刻薄冷待,但从今日之事看,她定是关心殿下的。”福公公笑得几多甜蜜。 “太子妃何时刻薄冷待我了?”央君临问。 “是奴才出言不逊,殿下恕罪啊!”福公公急求谅解,心里却暗暗为他二人的彼此关怀高兴。 一夜寂静,风月久惊着心回到芙笙殿,她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也放下了大半心事,倒床便睡了。 又一个清晨悄然而至,风月久一觉睡到自然醒,轻烟便进来伺候着。轻烟将拧干的帕子递给风月久,她擦脸时,轻烟注意到桌上空了的点心盒子。 “太子妃,那榛子酥您都吃完了呀,一定很美味吧?”轻烟微笑着问道。 “好,好吃啊。”风月久竟生出一丝心虚来。 “那可是昨晚太子殿下亲自送来的,只是奴婢敲您寝殿的门无没有回应,太子殿下叫奴婢不要打扰你,留下点心就走了。” 轻烟若无其事地说着,对她而言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也是对风月久这位太子妃的好事。只有风月久为之一惊,她手中的帕子掉落,惊错一脸,央君临送来的点心她又给送回去,一定会被猜到是自己。 风月久其实并不太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紧张,以央君临的聪明才智,大半夜送点心又消失无影的,除了鬼魂也就只能是她了,可尽管风月久清楚这一点,还是会莫名心虚。 “我真是没事找事,发什么慈悲之心,再把自己套进去可如何是好?” 风月久暗暗自恨,闲着没事为何要对央君临无事献殷勤,莫非是希望他回心转意收了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拒人的是她,这会儿后悔的还是她,这样的自己,风月久根本不想再看下去。 “走,必须走,我不可能爱上太子殿下的,是他那些情话让我乱了心,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还有那个安和王,继续留在宫里就是噩梦,梦醒那天必然是惨死,我风月久,绝不能死在这宫里。” 风月久一掌狠重落在桌面上,她倒是不痛,只是吓得旁边才拾起落地巾帕的轻烟整个人一震,帕子又从手上滑落。 “轻烟我没事,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闲着没事练练掌力。”风月久如此说道。 “太子妃您可吓坏奴婢了。”轻烟畏畏一笑道。 一整日,央君临都没有出现在风月久身边,风月久既庆幸,又失落。 “失落个什么劲儿呀,难道你还希望他来,来干嘛?” 风月久无奈自语,这种内心纠葛的感觉当真难耐,如火,似水,交缠错乱,令她心里淡定不下,混乱不止。 风月久从妆台格子深处取出藏着许久的那幅地图,之前,她没能找到一个突破口,现在,再研究也是无济于事。 “唉,难道我真的无路可走了吗?难道我只能留在这宫中老死,永远当这个徒有其名的太子妃?” 风月久想的心里一酸,但她更能想到的竟不是逃跑的决心,而是她分明可以从rou体到灵魂都做成那个真真正正的太子妃。 风月久猛地一甩手中图纸,简直越想心越乱,越想越深陷。正当放弃刹那,风月久脑海里突然浮现央憬华的脸,既然他能把逃出宫去的自己抓回来,那一定也能将自己带出宫去。
“难道我要拜托他,可笑,摆脱他都来不及,要是还有事相求,他还不得仗着这欺负死我,不行!” 风月久虽然千般不愿意求助于央憬华,但一日过去,她仍然没有想到任何可行之法,如此看来,是上天注定,她要不死了被抬出去,要不就请央憬华帮助。 风月久纵使有万般不愿低声下气去请求央憬华,可她更不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若是死了,即使出去了又有何用? 风月久下了决心,绝不能留在宫里坐以待毙,必须在自己还浑然安全之时,找到机会离开,而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利用央憬华。 戌时不到,风月久便迫不及待去到灵犀亭,然而,央憬华却未到。 “没来,耍我玩呢?”风月久一气。 “本王怎可能么舍得耍你,不过是小九你太着急了,这会儿可还没到戌时。” 风月久听着身后这个声音靠近,耳根子仍是不爽,可她绝不能在央憬华面前表现出对他的不满,转身时,风月久强忍着笑了出来。 “安和王殿下,我不是说你,我哪儿敢说您呀?” 风月久一出口就让央憬华感受到极度的不对劲,这不可能是她,不然就是中了什么邪,风月久才不会对央憬华如此温柔欢笑。 “小九你没事吧?”央憬华不禁问。 “我没事啊,我好得很。”风月久笑回。 央憬华起了疑心,风月久才察觉自己演得过头了,她稍稍敛去假笑,说道:“我不是自愿来的,安和王殿下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风月久这紧急一转变,央憬华的心“哗”一下就放下了,他自然不能让风月久离去,便道:“约你出来当然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不负这良辰美景,美妙时光啊。” 风月久默默地低下头去,明知央憬华说不出什么好话,自己还问,她竟然因为遇见他变成了如此愚蠢之人吗? 太不甘,再不愿,风月久也只能认栽,如今她所能想到最快最可能的出逃方法就是利用央憬华,既然选择借力于他,吃点亏定是避免不了,最好他只是嘴上胡言乱语,而非对她这人有其他非分之想。 “谈情说爱,好啊,不知安和王殿下要如何谈,如何说呢?” 风月久从刻意得过于明显稍有转变,现又轻松应对,她扶着亭栏靠坐,一副无所畏惧得无所谓模样。 “谈情说爱嘛,那自然是要手牵手谈,嘴对嘴说了。” 央憬华说便罢,更是往风月久身边一坐,轻车熟路地抓起她手,可真想进行这嘴对嘴时,风月久才不可能叫他得逞,一掌就推开他那副长得人模人样却令人发指的嘴脸。 风月久的手掌狠力一推剥离了央憬华,也解除了被他“玷污”的危机。 “安和王殿下要是继续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我可就走了!”风月久威胁道。 “小九你这是拿自己威胁本王呢!”央憬华盯着风月久微怒,蓦地又转成温柔一笑,道,“知道本王在意你,既然你不喜欢,那本王收敛点,来日方长。”